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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鴻章依然是那副人畜無害的微笑：“我與曾帥，亦師亦友，與潤芝先生，亦是亦師亦友，便是季高兄，又何嘗不是少荃的良師諍友呢……”

    “對了，季高兄，你可知葉赫那拉與恭王府近來的斗法？”李鴻章忽然問道。

    “我與京官向來不合，不曾聽說此事。”左宗棠答道。

    “此中緣由，盡是些腌臜事體，季高兄不聽也罷，只須知，昔日肅順故事，恐不日又會上演，屆時朝廷上下一片混亂，這東南之事恐怕……有變！”

    李鴻章故意這般說道，抬起眼皮一看，那左宗棠果然被撩撥得雙眼放光，道：“此言當(dāng)真？那可真是太好……太不幸了，眼看粵匪之禍平息在即，不想又平添禍?zhǔn)隆！?

    見到左宗棠這幅模樣，李鴻章心中石頭落定，看來朝廷剛剛封賞的黃馬褂和太子少保頭銜，并沒有成功收買這個自命不凡的湖南人，他心底依然沒有斷了那份念想！

    想到這里，李鴻章笑而不答，反而話鋒一轉(zhuǎn)，又問道：“去歲愚弟去花旗國，世人都知我為恭王府討回來了六十萬兩銀子，卻少有人知，愚弟曾與那花旗國大統(tǒng)領(lǐng)談笑風(fēng)生，并簽訂了一攬條約……”

    “我倒是隱約聽說過一些，只是不知其中詳情……”

    左宗棠有些遲疑的道，“看起來，不似喪權(quán)辱國之約？”

    “嗨，老哥哥你說笑了，我李少荃一生，從不簽?zāi)堑炔黄降葪l約！”

    李鴻章連連擺手，道，“此事不傳六耳，我只細(xì)說與季高兄聽……”

    當(dāng)下，李鴻章將與兩百斤的“林肯總統(tǒng)”所簽條約中的詳情說明。

    包括從下半年開始就能分得的紅利，從花旗國購買洋槍樣炮的便利，以及定期派出生員、武官前往花旗國進(jìn)行培訓(xùn)。

    至于說，江蘇巡撫衙門與“花旗國”暗中勾連豬仔生意，用華工和婦女換取銀元貸款或者糧食武器，這等丑事就沒有和左宗棠多說了。

    不過這年頭饑民不值錢，湘軍老早就只發(fā)4成軍餉，而且還欠餉近17個月，湘軍都是如此，綠營和百姓就更不用說了，只要有錢隨隨便便都能找到人。

    就算左宗棠民族覺悟高一些，也并不在乎這些事情。

    李鴻章賣了那么久的人，曾、左都知道，甚至還拿過不少好處，但拿到臺面上來講就不妥了。

    要說，自然要撿高大上的來說。

    李鴻章憋了很久的凡爾賽，這次終于忍不住對左宗棠道：“此外，還有一點(diǎn)我也是才聽王大經(jīng)那廝說明……原來按照花旗國的法律，鐵路兩側(cè)5英里的土地歸鐵路公司所有。

    愚弟握有這北方鐵路15%的股份，也就是說……愚弟不費(fèi)一兵一卒，已然為朝廷開疆?dāng)U土四百萬畝，足足比那香港、九龍、上海租界各處之和還多出十倍！”

    “不客氣的說，李某人不才，民族英雄四字不敢貪功，但若舉文忠公當(dāng)年定下的大計(jì)，我等已有了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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