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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事實，而且證據(jù)到處都是，并且更重要的是，塞西爾的人民更喜歡現(xiàn)在這種局面，”高文沒想到維羅妮卡在這種情況下仍能如此淡然，但這不妨礙他繼續(xù)說下去，“在我看來，盧安城的秩序由誰指定并不重要，人民的生存和利益永遠優(yōu)于所謂的‘正統(tǒng)性’，我對教會——任何教會——都沒有偏見和敵意，我樂于接受任何教會在我的土地上生存，但他們必須遵守這里的規(guī)則。”

    高文愿意和維多利亞慢慢交流，慢慢談判，因為在他看來，王國軍是接下來確保塞西爾能快速發(fā)展的大客戶，而大客戶是需要精心維持的，但他和維羅妮卡交流的時候則會直接拋出自己的態(tài)度——因為他對圣光教會這個龐大卻又難以榨取利益的團體實在缺乏耐心。

    “人民的生存優(yōu)于‘正統(tǒng)性’……”維羅妮卡重復了一遍高文的話，隨后揚起眉毛，“那么這份‘規(guī)矩’又是從何而來的呢？”

    “七百年前，我和查理定下的。”

    “那么看來這就是您的態(tài)度了，”在片刻的沉默之后，維羅妮卡平靜地說道，“令人印象深刻，而且在這個時代頗為……大膽。我對此不發(fā)表看法，但我想圣光大教堂在知道您的態(tài)度之后大概不會很高興。”

    “那就要看你們?nèi)绾慰创暇澈驼麄€安蘇的局勢了，”高文說道，“但我有一個建議——如果無力改變現(xiàn)狀，不如學著樂觀一點，畢竟南境仍然是有圣光教會的——我從沒有驅(qū)逐過任何一個神官和牧師，他們至今仍然在這片土地上活動傳教，至少——沒有任何人宣布他們是異端。”

    維羅妮卡看著高文：“……您是要圣光大教堂默認南方教會的獨立。”

    “你們有權(quán)在口頭上宣布不承認此事，我不介意。”

    維羅妮卡再次有了些微的驚愕，隨后她微笑起來：“您這次和我談話的態(tài)度可比上次強硬多了——對晚輩不能溫和一點么？”

    “我是在和圣光教會的代言人說話，代言人沒有輩分，”高文同樣微笑起來，并稍微放緩了語氣，“而現(xiàn)在我是在對晚輩說話了——維羅妮卡，你可以在這里多住些日子，多多了解這片土地。你的先祖，查理?摩恩曾經(jīng)致力于打造一片能夠讓人民安居樂業(yè)的家園，然而諷刺的是我在這個時代竟幾乎找不到這樣的地方，以至于我不得不親自動手。如果你在這里多待一些日子，大概會有機會了解一下你的祖先曾經(jīng)是抱持著怎樣的理想沖出那片廢土的——在圣光之神之外，也應有值得你關注的東西。”

    維羅妮卡微微沉默了數(shù)秒鐘，似乎當高文提到“祖先”這個詞的時候她真的受了一些觸動，隨后她對高文微微彎下腰來——以晚輩對長輩行禮的姿態(tài)，她輕聲說道：“我會用自己的眼睛去判斷的。”

    隨后她便離開了。

    在維羅妮卡離開之后，一團朦朧的陰影在高文身旁蠕動起來，并迅速凝聚成琥珀的身影，這個半精靈眨巴著眼睛看著維羅妮卡離開的方向，低聲咕噥：“我懷疑她能看到我……”

    “她可始終沒朝你看一眼。”

    “所以我才說她看到我了——她看了所有的方向，唯獨沒有看我，”琥珀叉著腰，一臉專業(yè)地說道，隨后又露出困惑的模樣來，“不過話說回來……這個‘圣女公主’到底算是什么態(tài)度？你跟她都說的那么直接了，她竟然還沒什么生氣的模樣，難不成她其實還挺認可你的？”

    “不，她從來沒有表露出任何態(tài)度，”高文搖著頭，“不管我對她說什么，哪怕是要燒毀圣光大教堂或者宣布皈依圣光之神，她恐怕都不會表露出任何態(tài)度……這種人是最難對付的，因為無法預測。”

    “嘁，所以我不喜歡神棍，”琥珀不滿地撇了撇嘴，“比騙子還擅長騙人。”

    “比起這個，今夜有情況么？”

    “他們好不容易越過磐石要塞，來到你這老粽子的大本營里，當然是要‘走走看看’一番啦，”琥珀大咧咧地擺著手，“我還看到熟面孔了呢——不過他們還算規(guī)矩，基本上沒有太過逾越的地方，軍情局干員和鋼鐵游騎兵們都只是遠遠地盯著，我也會繼續(xù)盯著的。”

    “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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