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隨后他后退了兩步，但就在轉(zhuǎn)身離開之前，他又突然想到一件事，便開口問道：“對了，有件事我還想問——魔潮，到底是什么東西？它的周期性來臨和眾神有關(guān)么？”

    阿莫恩靜默了幾秒鐘，似乎是在思索，隨后答道：“從某種意義上，它只是一種對凡人而言非?？膳碌淖匀滑F(xiàn)象……但它并不是神明引發(fā)的。”

    “我明白了，”高文點點頭，“感謝你的解答?！?

    他轉(zhuǎn)過身，向著來時的方向走去，巨鹿阿莫恩則靜靜地俯臥在那些古老的禁錮裝置和殘骸碎片之間，用光鑄般的眼睛注視著他的背影。就這樣一直走到了忤逆堡壘主建筑的邊緣，走到了那道近乎透明的防護(hù)屏障前，高文才回過身看了一眼——從這個距離看過去，阿莫恩的身軀仍然龐大到令人生畏，卻已經(jīng)不再像一座山那般令人難以呼吸了。

    他向?qū)Ψ近c點頭，開了口——他相信即便在這個距離上，只要自己開口，那“神明”也是一定會聽到的：“剛才你說或許終有一日人類會重新開始畏懼自然，并用盲目的敬畏惶恐來取代理智和知識，從而迎回一個新的自然之神……你指的是發(fā)生類似魔潮這樣可以引發(fā)文明斷代的事件，技術(shù)和知識的遺失導(dǎo)致新神誕生么？”

    阿莫恩的聲音果然再次出現(xiàn)在他腦海中：“那是一種可能性，但即便文明持續(xù)發(fā)展，新技術(shù)和新知識源源不斷，盲目的敬畏也有可能卷土重來，新神……是有可能在技術(shù)進(jìn)步的過程中誕生的。”

    高文陷入了短暫的思索，隨后帶著若有所思的表情，他輕輕呼了口氣：“我明白了……看來類似的事情已經(jīng)在這個世界上發(fā)生過一次了?！?

    他轉(zhuǎn)回身去，一步踏入了泛起波光的防護(hù)屏障，下一秒，卡邁爾便對屏障的控制機關(guān)注入魔力，整個能量護(hù)罩瞬間變得比之前更加凝實，而一陣機械摩擦的聲音則從走廊屋頂和地下傳來——古老的合金護(hù)壁在魔力機關(guān)的驅(qū)動下緩緩閉合，將整個走廊重新封閉起來。

    庭院中的自然之神便靜靜地注視著這一切，直到這座凡人建造的堡壘再次封閉起來，祂才收回視線，沉默地閉上了眼睛，回到祂那漫長且有意義的等待中。

    高文回到了琥珀和赫蒂等人中間，所有人立刻便圍了上來——即便是平日里表現(xiàn)的最淡然冷靜的維羅妮卡這時候也無法掩飾自己激動忐忑的心情，她甚至比琥珀開口還快：“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巨鹿阿莫恩為什么……會是活的？您和祂談了什么？”

    “這里不適合交談，而且我也有些疲憊，”高文立刻揚起一只手，打斷了其他人即將冒出來的一大堆問題，“我們先回去——事情比較多比較雜亂，我需要慢慢告訴你們?！?

    ……

    一聲仿佛帶著嘆息的話語從高高的神座上飄了下來，柔和的聲音在大殿中回蕩著：“他拒絕了啊……”

    梅麗塔和諾蕾塔站在高高的臺階底下，低著頭，既不敢抬頭也不敢言語，只是帶著滿臉緊張的表情等待來自神明的進(jìn)一步吩咐。

    即使是最跳脫、最膽大、最不拘泥傳統(tǒng)的年輕巨龍，在種族庇護(hù)神面前的時候也是滿心敬畏、不敢造次的。

    “抬起頭吧，兩個年輕的孩子，”金發(fā)曳地的華美女性坐在裝飾華麗的神座上，俯視著臺階盡頭的兩個身影，她臉上似乎露出一抹笑容，“我沒有生氣，而且你們?nèi)蝿?wù)也完成的很好——在年輕一代中，你們很優(yōu)秀。”

    梅麗塔和諾蕾塔這才敢抬起頭來，后者敬畏地看了高高在上的女神一眼，臉上露出謙虛的模樣：“感謝您的夸獎……”

    龍神臉上確實露出了笑容，她似乎頗為滿意地看著兩個年輕的龍，很隨意地問道：“外面的世界……有趣么？”

    “有趣啊，”梅麗塔立刻答道，“而且人類世界最近這些年的變化都很大，比如……啊，當(dāng)然我并沒有過于沉迷外面的世界……”

    她似乎覺得自己這樣不沉穩(wěn)的模樣有些不妥，慌忙想要補救一下，但神明的聲音已經(jīng)從上方傳來：“不必緊張，我從未禁止你們接觸外面的世界，塔爾隆德也不是封閉的地方……只要你們沒有跑得太遠(yuǎn)，我是不會在意的?！?

    梅麗塔低著頭：“是，是的……”

    “高文·塞西爾，大致是個怎樣的人？”龍神又問道，“他除了拒絕我的邀請之外，還有怎樣的表現(xiàn)？”

    “他……很復(fù)雜，很難一眼看透，”梅麗塔在思索中開口，“總體上，我認(rèn)為他的意志堅定，目標(biāo)明確，而且眼光在人類中很超前——一系列的事實也證明他那些超前的判斷多半都是正確的。而至于他在拒絕邀請之余的表現(xiàn)……”

    說到這她仔細(xì)思考了一下，一邊組織語言一邊說道：“他始終表現(xiàn)得很冷靜——除了剛聽到您的邀請時有些驚訝之外，全程都表現(xiàn)的像是在面對一份普通的‘請柬’。他似乎并沒有因為這是神明的邀請就感到敬畏或惶恐，而且他那份淡然態(tài)度應(yīng)該不是裝出來的，我的測謊傳感器沒有反應(yīng)。”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