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聽見腳步聲,宣平侯轉了轉眼珠,看見了他茍延殘喘也要等候的人。 “沈,沈妤!”宣平侯聲音嘶啞,喉嚨也在那場大火中被熏壞。 沈妤沒有落座,而是站在離床榻四五米遠的地方。 “聽說你想見我,你我本不必相見,因為阿南,我覺得我應該見一見你。” “嚯——嚯——”宣平侯痛苦地喘著氣,“你不配提他,你……你,你親手殺了他的親兄弟,又害死了他,你怎配提他?” “那你配嗎?”沈妤淡淡反問:“你做盡壞事,燕涼關兵敗,各地流民遍野,這都有你一份,你身上背負數十萬條人命。” 沈妤語氣驟然嚴肅起來,“你自問,你配提他嗎?!” 宣平侯目光呆滯地望著帳頂。 他是在城破時便該死去的人。 或者更早,在李延昌身亡,在裴淳禮從盛京的城墻上墜下時,他便該死了。 機關算盡,他在這世上再無親人,也再無留戀之處。 “阿南,阿南……”宣平侯喃喃道。 “他曾對我說,他不相信你是壞人。”沈妤緩緩道:“他說你告訴他做人要干干凈凈,哪怕一事無成也行,可你臟了自己,讓你和他背道而馳,是你害了他!” “我沒有!我沒有!” 宣平侯大喊,臉上的燒傷因猙獰而繃裂,血水和膿水混雜在一起流出來。 “他雖無凌云志,但他清白如白云。”沈妤不由哽咽,“他是這世上最干凈的人,卻有一個最為骯臟的父親。” 宣平侯張了張口,發出的卻只剩喘音。 是啊,是他害了他,他是那樣干凈的孩子。 他嘴上不愿松口,內心卻早已承認這個事實。 若非無顏見他,他早就自絕身亡,若非無顏見他,他也不用把自己燒成他認不出的模樣。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