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8.男人的加油站-《我在1982有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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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憶帶著兩份文件回到83年,心滿意足。
一份是天涯島振興計劃書,一份是生產隊大灶去年全年的財務報表。
他給邱大年留了一百萬,天涯島現在挺多工作正在開展,這都需要錢。
比如收拾農田,要把這些荒蕪多年的農田給收拾好,他們得雇傭農民來干活。
這方面邱大年也給他做了調研。
23年代的農民以中老年為主:
年輕人沒有從事散裝農業的了,而中年人上有老下有小得照顧家庭不愿意來海島干活,愿意上島嶼干活的是老人。
六十歲以上的農民。
不過這些農民都是舞弄土地的好把式,有經驗、能吃苦、工資低,不用繳納社保,一天一百二到一百五的工資就能招募到一大批人。
王憶對邱大年的工作相當滿意。
這家伙或許沒有什么商業頭腦、什么管理才干,但做事很細,王憶讓他來管理個小團隊沒有問題。
西北風連刮了三天,倒春寒突如其來,溫度變化挺劇烈,導致翁州城鄉地區出現了一場流行性感冒。
王憶這邊便走不開了,一天到晚在診所里開感冒藥。
等到這場西北風停下,1983年迎來了新的節氣,春分。
到了這時節,東海的南風日盛,倒春寒被壓制,風輕日光暖,春雨潤萬物,至此春天就徹底來了。
白晝從這一天開始日漸拉長,海風開始帶上溫柔的暖意,海水變為璀璨的湛藍。
外島的好時光來了。
天涯島一切發展越來越踏上正軌,83年的春意不光體現在山上海里,也體現在生產隊中。
社隊企業多個項目都開始擴張規模,資金在隊集體賬戶里和社會上流通起來。
每天天涯島都要對外采購好些物資,煤炭、柴油自不消說,面粉、白糖、菜油等也開始采買。
徐進步給他們的社隊企業辦了個‘活躍民營經濟市場氛圍’的資質,然后他們每月可以定量采買一些物資,不必再憑票供應,只要由供銷公司統一開票即可。
磚窯廠源源不斷生產磚頭,山頂的教學樓四周開始出現小樓。
居民樓已經要提上日程了……
罐頭廠也源源不斷的生產出罐頭,王向紅辦下了食品廠所需證件,王憶用燙印機和打印機進行結合,給罐頭加裝包裝紙。
更多的社員被征召進社隊企業里。
現在生產隊沒有多少閑置人員了。
娃娃們上學,勞動力出工,一些還能干得動的老人則進社隊企業做點輕快活,賺個半勞力、輕勞力的工分。
春天的天涯島,一派欣欣向榮、生機勃勃。
王憶隔三差五跟著出海趕春汛,漁船櫓改機之后機動性大增,作業能力也大增。
以往春汛還要撒網捕撈,今年多數上錨張網,展開張網捕撈。
這種錨張網作業能力強大,它呈方錐形,有的網口有框架有的有桁桿裝置,以桁桿和沉石來擴張網口,讓漁網張開大嘴。
網子的網衣則是由網具和網囊構成的,整體長度不一,網口拉直了,長度從二三十米到上百米都有,網衣總長也是從五六米到二十五六米不等。
改革開放的政策影響越來越大,他們開船出海,海上隔三差五就能碰到一艘船,到了晚上開船回家,能看到海面上密密麻麻有船燈閃爍!
25號出海的時候,他們遇到的漁船更多,越往深水區行駛碰到的越是大船、機動船。
王祥海起初還認識船老大們,慢慢的所見到的人就陌生了,聽到的口音也不熟悉了。
王憶說道:“這是外省的漁船來捕魚了。”
王祥海點點頭:“是,看來外省發展的比咱們還要好,你們看他們這些大漁船,咱們翁州本地能見到幾艘?”
王東虎不服氣的抹了把嘴巴,說:“咱們是江南,自古以來的富庶之地……”
“行了行了,你還躺在古代的功勞簿上不起來了?”王祥海打斷他的話,“現在是新中國、新時代,講的是當下。”
“領袖同志怎么說來著?俱往矣,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
王憶說道:“海叔其實你也是妄自菲薄了,咱們現在碰到的大漁船并不能代表外省的經濟發展水平,這叫幸存者偏差——”
“呃,簡單說吧,就是外省也有大漁船也有小漁船,只不過小漁船他們來不了這么遠的東海,所以咱們看到的都是大漁船。”
王東虎見王憶幫自己說話,便得意的點頭。
跟隨出海的劉紅梅回頭笑道:“伱點個屁的頭,看看今年這海上的情況,咱們更得感謝王老師了。”
“不是王老師給咱們帶來這些機動船,不是讓咱們可以往深海里跑,咱們能知道現在外地都已經發展成這樣了?”
這話是事實。
王祥海感嘆道:“是啊,時間才一年,往前倒退一年,王老師剛來的時候,咱隊里連一艘機動船都沒有,甚至當時想都不敢想!”
“要是王老師不回來,那咱島上得到什么時候才有機動船?才能扔掉祖祖輩輩的木櫓子呢?”
王憶謙遜擺手。
這里只有他知道,如果沒有自己改變歷史進程,天涯島的未來會是多么悲觀。
現在海上船用的都是錨流底張網,一艘船可以用多張網。
這種情況下就比較危險了,漁船或許相距還有段距離,但漁網可能就靠在一起了,這樣會造成漁網糾纏的麻煩。
錨張網都是用乙綸網線編結的,結實耐用,這也就意味著一旦漁網糾纏在一起很難將它們分開。
石紅心在開船,她小心翼翼的開船離開周圍漁船的航道,避免出現剮蹭的麻煩。
王憶看著外面一艘艘的船說道:“看得出來春天來了,大家伙都很忙碌啊,農民忙著春耕,咱漁民也在忙著春捕。”
王祥海說道:“很正常,一年之計在于春嘛。”
“何況老話說了,正月捕魚鬧花燈,二月捕魚步步緊,三月捕魚迎旺汛。所以你看現在是二月里,魚群把咱們步步緊逼,現在不忙活,到了三月迎來旺汛的時候干瞪眼!”
探魚儀上出現小黃魚的蹤影。
春季是小黃魚旺發漁汛期,他們此次出海就是奔著小黃魚來的。
看到小黃魚的魚群現身了,王祥海出去指揮各漁船開始撒網作戰。
張網就是為了對付小黃魚的。
天涯二號上的漁網網口綱長度接近三十米,上口綱結縛于桁桿兩端,下口綱兩端裝沉石,網口四角的叉綱通過轉環與錨綱連接。
這時候碰到魚群要下網了,漁民們操縱桁桿置于右舷甲板上,沉石置于船首甲板上,網具和綱索置于中部甲板。
石紅心操作漁船的船首頂流行駛,王祥海號令漁民們拋出木碇。
沉石從左舷拋出,帶動漁網開始落入海里。
另有人操作放出錨綱,將叉綱通過轉環和錨綱進行連接,也把其他屬具與網具連接,然后依次放網進入海里。
如此一來,一張漁網便順暢進入海里。
王祥海在船上喊道:“都注意著點、注意著點,盡量把網放得離船遠一些啊,今天潮流不大但挺急的,小心把漁網給壓進船底下去。”
接下來漁船就開始追逐魚群,將它們網入漁網里。
換句話說就是,跑的沒有我快的,都得進我網里來。
張網一般是一天兩網,上午一網下午一網。
于是到了中午頭先吃飯,西里呼嚕快速解決一頓飯,王祥海又指揮人手開始起網。
張網起網的時候要先撈起浮標繩,將它拉到桁桿這里,這樣漁民們使勁就能拉上網口。
然后還要解去叉綱,再靠機器的力量拉上網身和網囊,此時魚就在網囊里了。
主要是漂亮的小黃魚。
就跟大黃魚一樣,白天捕撈的小黃魚不如夜間那般金燦燦的美觀,可小黃魚是上好的海鮮,在北方京津一帶有‘小鮮’之稱。
看到這么些小黃魚上船,社員們還是興高采烈。
不過等到所有網囊收回來了,大家伙就不那么興高采烈了。
因為有人合計了一下,他們出海耗費柴油可不少,折合下來捕撈的小黃魚不算多。
王東虎上去踢了一腳,踢起一只海龜回到海里,悻悻地說:“草,現在小黃魚咋這么少了?忙活這么一通,還有探魚儀這樣的先進機器,結果才這么點魚?這有多少?”
劉紅梅估算了一下重量,說道:“能有個三五百斤吧。”
大家伙一聽,心態都有些炸裂。
船上的老人猛抽煙,說道:“世道不行了,海里漁獲少了,我記得五幾年的時候咱們小黃魚捕撈的多,那時候搖櫓撒網一下子也能有個一二百斤。”
“我記得很清楚,57年,57年咱翁州漁場曾出小黃魚三萬噸,受到了國家的表揚。”王祥海說道。
劉紅梅撇撇嘴說道:“現在咱們全國漁場合計起來還能出三萬噸的小黃魚嗎?”
王憶說道:“夠嗆了,不過咱也別怨誰,以前敲罟作業,現在都用小眼漁網。”
“而敲罟作業把冬季洄游來產卵的母魚給一網打盡了,這小眼漁網又把春天回來長大的小魚給一網打盡了,哪里還有魚讓它們去擴大族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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