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煤礦作業就得用這玩意兒。 所以王憶拿出頭燈分給大家伙,大家伙只是稀罕的看,并沒有誰去疑問王憶怎么還能買到頭燈。 但是當頭燈打開的瞬間。 大家伙還是震驚了。 我頭上出現了個探照燈! 相對于現在手電筒的亮度,王憶帶回來的這些頭燈的亮度太大了。 站在海邊用頭燈照耀海水,竟然一下子穿透到了海底! 這下子社員們樂了: “王老師你真是太能了,有這家伙幫忙,咱不是事半功倍了?” “絕對的,有王老師帶頭干活就是輕快,就是效率高。” “行,嘴巴輕快了,娘的,正好我今天上火嘴里長泡了,我剛才還擔心叼著手電筒會疼的閉不上嘴吧呢!” 聽到有人嘴里長泡了,王東權便說:“那你去船上曳網吧,或者去搞板罾,就別……” “我才不呢。”那社員笑道,“我要玩這個很亮的燈。” 王東權說道:“板罾捕鰻魚苗的時候,也有燈,而且也很亮。” “那是電石燈,臭他媽烘烘的。”這社員頓時撇嘴。 王東權笑了起來:“還挺講究,行,那咱換上了新家伙什,可不能浪費珍貴的電池,走,下海干活了!” 他率先下入海水中,低頭照耀著海面,開始用手中的網子進行作業。 王憶也進入水里。 四月的海水還是冷啊。 老板沒有糊弄他們,這片海域的鰻魚苗確實挺多的。 不過海邊不太多,他們用手抄網進行捕撈要有收獲不太容易。 鰻苗還是很機警的。 它們畢竟是一路風塵仆仆從深海來到這里的,腦袋瓜子不靈光的都已經落入天敵肚子里當魚糞了,剩下的多數很機靈。 可惜它們天性喜光! 機靈的頭腦也斗不過本性。 王憶一行人一個個的就跟腦袋上掛了個閃亮的燈球,引得周圍鰻苗一起低下頭,搖頭擺尾往前游…… 一次起網就是幾尾小鰻苗。 這收獲感讓人非常踏實。 就是海水太冷、不斷的抬舉放下手臂很辛苦。 四十分鐘后,王祥海安排幾組人展開輪換。 王憶得以上岸獲取板罾操作來捕魚。 這年代的板罾網都是用尼龍線編織而成,四方形,捕撈鰻魚苗用的是大板罾,一般長寬都超過3米了。 它的中心是個網袋,網目從邊緣到中心逐漸加密。 這樣使用的時候就利用小竹竿的彈性將網的四角撐開,然后放入近處水中,人在岸上操作,把板罾放入水中再給撈起來。 板罾捕撈鰻苗也很辛苦,除了要操作這么大一個板罾之外還得操作一長柄小布撈網。 這個撈網的作用是,當網將要起離水面時,用它來撈出網袋中的鰻苗,放入隨身所帶的裝苗容器中。 板罾桿下掛了個電石燈,也要以光誘捕鰻苗,提高產量。 生產隊的電石燈都很有年頭了,黃銅質地,很有歷史感。 王向紅給王憶說過這些電石燈的來路,它們都是五六十年代煤礦工人下礦使用的家伙什,點著后可以固定在工人的安全帽上,不耽誤雙手干活。 從七十年代初期電石燈就被電頭燈取而代之,然后他通過老戰友弄來了一批電石燈。 電石燈構造很簡單,下部裝電石,上部裝水,中間腰部有一根伸出的鐵嘴。 而它的原料是電石和淡水,電石就是碳化鈣,與水反應可以生成能夠燃燒發光的氣體乙炔,電石燈中間伸出一根鐵嘴,這就是往外冒乙炔的。 電石燈的光亮沒的說,只是帶著臭烘烘的味道…… 于是王憶在操作板罾的時候,總感覺面前有個人在放屁。 恰巧,屁也是可以燃燒的…… 這就讓他感覺自己的作業方式挺惡心了。 而在捕撈鰻苗的作業方式中,最輕松的是曳網作業。 這東西與定置張網的網形相似,但在袖網口裝上能曳引的繩索,然后掛在船上靠船的拖曳進行捕撈。 使用曳網的時候,人休息就行了,注意別讓曳網的繩索絞合在一起。 特別是天涯二號上用的曳網很先進,是鋼絲繩,這東西一旦絞合起來會有損傷,讓人心疼。 幾種作業方式連續使用,他們忙活了一晚上,而且注定后面幾天也得這么忙活。 社員們被累的一個勁喘粗氣,于是到了早上,王憶就領著他們上岸去找旅館睡覺。 王祥海一聽有點著急:“啊?住宿還要去睡招待所?不用吧?咱在船上擠一擠算了。” 其他人也不舍得花錢:“對,王老師,咱們是出來干活的不是出來旅行的。” “咱是莊戶人家,沒必要跟干部一樣去了外地還得住招待所……” 王憶說道:“大家伙的思維轉變一下,錢這東西是干嘛的?是給咱們提升生活質量的,讓咱們活的更舒服的。” “辛苦一晚上必須得好好休息,今天晚上還得繼續辛苦呢。” “你們跟我走就行了,我把介紹信都給開好了,就為了咱們能好好休息!” 社員們嘴上說著要節儉,但身體很誠實,紛紛收拾了衣服鎖上船門上碼頭。 他們都沒有住過招待所,對此頗為向往。 這種事回頭是可以作為資本跟親朋好友們吹噓的。 走在路上,王祥海有些緊張,問道:“王老師,咱們在海上跑了一個白天又在海水里泡了一個晚上,滿身都是腥氣,去住招待所能行嗎?” 王憶說道:“能行,不過這樣去睡覺也睡不好,那咱們先泡個熱水澡,洗洗身上再去招待所休息。” “我聽說城里頭有那個。”王東虎比劃了一下子‘掀門簾子又躺下’的動作。 王憶問道:“小姐?” 王東虎愣了愣:“小姐?城里肯定有小姐,現在城里有老板有資本家了,資本家的閨女不就是小姐?” “我說的是那個,澡堂子里有床,這叫什么?我聽徐老師說過。” 王憶恍然大悟。 他說的是留客睡覺的那種澡堂子。 也有知道這種地方的社員急忙說:“咱們睡澡堂子就行,這種床便宜,還能順帶著洗個澡。” 王憶耐心的解釋:“澡堂子確實有床留宿客人,但白天不行,白天人家要做洗澡的生意,那折疊床都得晚上才會打開。” “而且折疊床太小,睡起來不舒服,休息不過來,還是睡招待所睡旅館舒坦。” 他們帶上干凈衣裳,先去洗澡換一身衣裳。 一行人擦了頭走出來,紛紛感嘆還是城里人的生活好: “這洗熱水澡的溫度真高,比咱隊里的澡堂子高多了。” “那熱水也多,我試過了,都是淡水,嘩啦啦的流啊,跟不要錢一樣。” “但它洗澡是要錢的,王老師去付賬的時候,我看著給了大團結。” 眾人咂咂嘴。 又沉默下來。 然后王憶注意到王東虎等人賊眉鼠眼的笑。 這樣他疑惑的問道:“你們笑什么?” 王東虎得意的說:“我們洗澡的時候,順便把衣裳偷偷帶進去也給洗了,哈哈!” 一聽這話,有人懊惱:“草,我咋沒想到這點?” “就是啊,我也沒有洗成,大虎你是真不行,你干啥不把這事跟我們都說說。” “光顧著自己了,你是自私鬼。” 王東虎急了,說道:“這種事也能怪我?我們洗衣裳都是偷偷摸摸干的,哪能去四處聲張?” 另外有一點他沒有好意思承認。 他確實自私了。 澡堂子里水霧蒸騰,幾個人偷偷的洗洗衣裳褲子的沒啥,要是幾十號人都在洗衣裳,那沒法避人耳目! 王憶說道:“沒事,招待所有洗漱間,洗漱間可以洗衣裳褲子,你們到時候去洗就行了,水不要錢。” 他們上岸的地方還不是錢塘城的城區,只是個圍繞著港口形成的郊區生活區域。 這地方不缺招待所和旅館,特別是現在改革開放已經好幾年,早就有私人旅館出現了。 但王憶還是去了一家招待所,名為‘港口二路招待所’。 社員們好不容易有機會出來住宿,肯定得體會一下官方招待所的滋味。 港口二路招待所規模挺大,王憶掏出介紹信交錢,不用交押金,介紹信就是押金,有什么問題人家會直接找開介紹信的單位。 現在招待所有四人間,王憶要的全是四人間,相對節省一些。 一間房的房費是四元五角錢。 聽到這價錢,王祥海當場愣住了:“多、多少?在你們這里住一天是四元五角?” 柜臺里穿著列寧裝的姑娘不冷不熱的說:“嗯。” 王祥海瞪大了眼睛:“就住一個白天,要花四元五角?” 他們工分才多少? 一個月也就十幾塊而已!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