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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dāng)然，還有第三種，長得歪瓜裂棗，或者身體有疾，寨中女子也是不愿嫁的，那就只好去外面搶了。

    袁剛和劉木匠，一個蠻橫，一個軟弱，瞬間把氣氛搞得很僵。

    還是寨主方阿遠(yuǎn)通曉事理，對沈師爺說：“沈先生，一只羊是趕，一群羊也是放。既然你在教王二讀書，不如把這幾個孩童也一并教了。”

    一個王淵已經(jīng)夠難伺候了，還讓老子教一群蠻夷子弟？

    沈師爺頓覺頭疼欲裂，又不敢直接拒絕，只能說：“方寨主，黑山嶺寨并未編戶，寨中子弟無法參加科舉，讀了書也沒有用處啊。”

    “就這么定了，”方阿遠(yuǎn)不給對方推脫的機會，“至于讀書有用沒用，等以后再說。這人活在世上，還怕學(xué)的東西太多？”

    沈師爺硬著頭皮奉承道：“寨主高瞻遠(yuǎn)矚，所言極是，鄙人佩服。”

    只有劉木匠態(tài)度尊敬，屈著身子抱拳致謝：“沈先生，我兒子就托付給你了。等芒種過后，我就給先生打一套家具，以報答先生的教導(dǎo)之恩。”

    這倒是提醒了方阿遠(yuǎn)，方寨主非常大方：“沈先生的口糧，我方某人包了，每個月肯定讓你吃上肉！”

    無力抗拒的沈師爺，居然還打蛇上棍，腆著臉問：“有酒沒？”

    “你說呢？”方阿遠(yuǎn)冷笑反問。

    沈師爺立即縮著脖子賠笑：“我就問問而已，哈哈，問問而已。”

    從此，沈復(fù)璁的學(xué)生，從一個變成五個半。

    其中四個，分別是方阿遠(yuǎn)的幼子方正，袁剛的次子袁志、三子袁達(dá)，以及劉木匠的獨生子劉耀祖——這幾個孩童的名字，都是文化人劉木匠給起的。

    另外一個半，當(dāng)然是王淵、王猛兄弟。

    王猛只能算半個學(xué)生，每天被弟弟拉來旁聽一陣，便跟著父親干活去了。他的心思不在讀書上邊，而是指望著成親，正在悄悄跟方寨主的次女談戀愛。

    大人們很快就離開了，幾個學(xué)生坐在黑板前，除了王淵和劉耀祖之外都在開小差。

    不等沈復(fù)璁開口，年齡最大的袁志就問：“沈先生，你是怎么被流放到這里的？不會是偷人老婆被逮了吧？”

    “哈哈哈哈！”

    方正頓時捧腹大笑，這位寨主家的公子，指著沈復(fù)璁說：“肯定是，我聽說漢人有通奸的罪名。”

    沈師爺臉色一黑，倒執(zhí)孔雀羽扇當(dāng)戒尺：“你們的父親有過囑托，誰不聽話就往死里打！”

    袁志“噌”的站起來，個頭比沈師爺還高：“病秧子，你打我試試！”

    沈師爺立刻不說話了，尋思著該怎么找臺階下。

    劉耀祖怯懦提醒道：“袁二哥，我爹說應(yīng)該尊敬師長，先生是天，我們當(dāng)學(xué)生的是地，你不能跟先生這樣說話。”

    沈師爺聞言頓喜，感動莫名：天可憐見，總算有一個乖巧弟子了。

    袁志一腳把劉耀祖踹翻，復(fù)又揍了兩拳：“你阿爸就是個軟蛋，連搶親的膽子都沒有，他說話算個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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