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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淵回到貴陽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拜謝席書和沈復璁。

    一個是他的道試座師，一個是他的授業(yè)蒙師，考上解元不但要去拜謝，而且還得封一個大紅包。

    席書非常高興，不待王淵跪下，就扶他起來說：“若虛果然是神童，哈哈！”

    王淵笑道：“多虧幾位先生栽培教導。”

    沈復璁明顯已經(jīng)成為席書的心腹，此刻坐立言行都非常隨意。他捧著茶盞問：“何時啟程赴京？”

    王淵答道：“等回山寨與家人團聚，逗留幾日，便要出發(fā)。”

    “確實該早些啟程，京城氣候干燥，南方人可能會水土不服。你到了北京，應在客房置一水桶，便不會動輒流鼻血。”席書說起自己的進京趕考經(jīng)驗。

    明代北京的空氣質(zhì)量很差，常有沙塵暴肆虐，甚至遼金時代便已如此。

    根據(jù)《明實錄》記載，在大明朝二百多年當中，有九十五年出現(xiàn)大型沙塵暴。除了農(nóng)歷六月、七月沒有沙塵暴，其余月份都曾有過沙塵暴出現(xiàn)：“其山童，其川污，其地沙土揚起，塵埃漲天！”

    會試在春季舉行，恰好是北京沙塵暴的多發(fā)季節(jié)！

    席書聊了一些進京赴考的注意事項，又問起王淵在昆明的際遇，便拉著王淵和沈復璁去喝小酒。

    經(jīng)沈師爺介紹，王淵才知貴州此時的詳情。

    魏英被貶到云南當左布政使，現(xiàn)在貴州沒有督撫。

    郭紳去南京當太仆寺卿之后，新任左布政使叫高崇熙，之前乃是四川右布政使。此人是被劉瑾提拔的，沒有其他原因，僅僅因為高崇熙是山西人——劉公公最喜歡提拔陜西老鄉(xiāng)，接著便喜歡提拔山西籍官員，其次才輪到四川、云南、貴州這些中榜地區(qū)。

    歷史上，高崇熙僅在貴州任職一年，便調(diào)回四川當巡撫平叛。后來被言官彈劾下獄，押解途中遭反賊殺害，朱厚照還親自為他寫了一篇平反祭文。

    席書笑著說：“高方伯剛到貴州時，我等皆視其為閹黨，不曾想竟是一位干員。他將政事都交給朱參政，自己則全力統(tǒng)籌剿匪，如今已徹底打通從貴陽到播州的驛道。”

    看來這位新來的左布政使，已經(jīng)在貴州打開局面，至少不會被誤以為是閹黨。

    至于朱參政，此君名叫朱璣，由按察副使提拔為左參政。

    朱璣乃是王陽明的迷弟，把帶在身邊的兩個兒子，全都送去給王陽明當學生。

    一子叫朱光弼，連鄉(xiāng)試都懶得去考，畢生致力于傳播心學。

    一子叫朱光霽，升按察僉事之后不去赴任，認為自己已經(jīng)嘗過做官的滋味，辭官之后也跑去傳播心學。而且他為官清廉，回鄉(xiāng)之后家徒四壁，還把兒子也培養(yǎng)成心學門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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