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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廣州的貨物則精巧無比，能工巧匠層出不窮。商品一旦標(biāo)注為“廣州制造”，立即就被客戶信賴，價(jià)格能夠大大提升。

    與之相對應(yīng)的，還有一個叫法是“杭州風(fēng)”：俗氣、浮夸、賣丑、愛吹牛、愛傳謠、中看不中用。

    時人以諺語諷刺：“杭州風(fēng)，會撮空。好和歹，立一宗。”又云：“杭州風(fēng)，一把蔥。花簇簇，里頭空。”

    明朝中后期的杭州貨，大概相當(dāng)于改革開放之初的溫州貨，屬于假冒偽劣的代名詞。

    以上，絕非地域攻擊，純粹敘述史實(shí)。

    宋靈兒問道：“你這花燈賣多少錢？”

    老板伸出三根指頭：“三百兩！”

    王淵頓時無語：“你怎么不去劫道？”

    老板鄙視道：“買不起就別亂說。我要先去請?zhí)K州師傅定下樣式，再把廣州巧匠請來京城制造，這盞燈至少得耗費(fèi)半年功夫。不賣三百兩，我還不虧本啊？”

    王淵笑道：“你把廣州巧匠請來京城，總不可能只做一盞燈吧？其實(shí)本錢也沒那么貴。”

    老板被當(dāng)場戳穿，立即嫌棄道：“不買就別擋我做生意。”

    旁邊有人認(rèn)出王淵，提醒老板說：“這可是翰林院的王二郎，你說話注意點(diǎn)，不然把你的攤子掀了！”

    老板愣了愣，隨即擺出笑臉，取出兩盞小燈遞過來：“原來是王二郎，這兩盞燈，免費(fèi)送給二位。”

    “多少錢？”王淵道，“我向來不收人財(cái)貨。”

    老板也不方便說出成本價(jià)，只笑道：“您看著給就成。”

    王淵順手扔出一錠碎銀子，大概能值百來錢吧。

    老板笑著把兩盞小燈遞過去，王淵拿了燈卻不走，而是湊近了看那盞價(jià)值五百兩的大燈。

    “這是什么？”王淵盯著一顆珠子問。

    老板解釋道：“這叫燒珠，也叫琉璃珠。要不說這盞燈值三百兩呢，用料考究得很，除了燒珠，還有絲、紗、明角，都是值錢的好料！”

    明代的燒珠，其實(shí)就是低溫玻璃珠，在宋代被稱為“五色燒珠”或“硝子珠”。

    王淵若有所思。

    燒玻璃好像用的是石英礦吧，可惜不知道燒制流程，只能詢問明代的燒珠工匠，自己再慢慢摸索加以改進(jìn)。

    如果整出玻璃，那就先制作眼鏡、玻璃杯之類的賣錢，順便做望遠(yuǎn)鏡讓皇帝看看月亮，絕對把朱厚照這逗比搞得睡不著覺。

    突然，觀燈百姓們紛紛閃避，卻是有人乘轎駕車過來，而且直奔王淵面前的那盞大燈。

    “多少錢？”一個穿著絲綢的奴仆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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