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可總督老爺也沒炒啊。他就用啥畫眉石，摻著黏土做罐子，放進生鐵和劣鋼扔爐子里煉?！?

    “再等等，看凝出來是什么?！?

    “……”

    王淵帶過來的幾個弟子，都對煉鋼一竅不通。但他們沒有先入為主的成見，又盲目相信王淵的手段，反而比那些工匠更篤定煉出了鋼水。

    王祿沒有說話，正在耐心等待。

    他祖上從元代便是冶鐵工匠，托太祖朱元璋的福，鐵匠的日子，比其他匠戶要好過得多。

    守著浙江最大的鐵礦，王祿祖輩靠打農(nóng)具賺錢，因為手藝非常好，漸漸竟有了積蓄，開始自己建爐煉鐵。爺爺那輩兒，家里祖墳冒青煙，叔爺考中舉人做了官，王祿家的鐵廠也因此做大。

    現(xiàn)在，王祿雖然還是匠戶，卻早就不服徭役了。就算輪到他服役，便花錢了事而已，官府不通融也能雇其他工匠代役。

    王祿比那些普通工匠想得更多，總督在坩堝里可是放了劣鋼的。

    把劣鋼煉化成水，這是從未有過的事情，恐怕那一爐子真是鋼水！

    鋼水倒入鑄模之中，漸漸凝固成一個個鋼塊。不待鋼塊冷卻，王祿就親自取出一塊，將其敲打成薄薄的鋼片。

    又過些時候，鋼片完全冷卻，王祿揮錘砸斷，仔細觀察斷口。

    “如何？”王淵笑問。

    王祿死盯著斷口看了一陣，突然使勁揉眼，生怕自己看花了。反復(fù)確認(rèn)之后，他口干舌燥道：“是鋼，而且比灌鋼法煉出的鋼更好！”

    “真是鋼？”工匠們紛紛湊過來腦袋。

    很快，沒人說話了，都盯著斷口發(fā)愣。

    這次煉出的是中碳鋼，斷口變形不明顯，斷口處的結(jié)晶顆粒非常細致。有經(jīng)驗的冶鐵匠和打鐵匠，都能一眼認(rèn)出來，這玩意兒就是一坨好鋼！

    不用灌鋼法，也不用反復(fù)錘煉，就拿生鐵和炒鋼放進爐子一燒，兩三個時辰就能煉出好鋼？

    王祿被毀掉三觀的同時，也被那巨大的利潤嚇到了。可發(fā)明者是一個總督，別說打聽煉鋼秘訣，就算已經(jīng)知道怎么煉，王祿都不敢擅自模仿。

    王祿試探道：“王總制，我……”

    “先別說話，”王淵打斷道，“等我多做幾組對比試驗再說?！?

    接下來兩個月，王淵都守著爐子煉鋼，擴大規(guī)模之后，十座煉鋼爐同時工作。

    他先用玻璃珠做助熔劑，不但嘗試各種分量，還嘗試玻璃珠的大小。因為生石灰不好找，接著用石灰石做助熔劑，同樣嘗試不同分量和顆粒大小。

    再然后，把螢石、白云石、石英砂等各種玩意兒，一股腦的逐個進行嘗試，觀察這些礦石的助熔效果。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