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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言整理衣襟，端正作揖道：“拜見王尚書！”

    “你便是夏公瑾？為何執(zhí)弟子禮？”王淵問道。

    夏言不慌不忙說：“不才雖未拜入物理學派，卻也研習《數(shù)學》、《物理》二書。既受教于先生，自當執(zhí)弟子禮。只恐愚鈍，墜了先生名聲，因此不敢自稱學生。”

    王淵這個歷史小白，只對嚴嵩如雷貫耳，卻對夏言沒啥認識，但又似乎聽過這名字。他問道：“哪年進士？”

    夏言報上家門：“正德十二年進士，座師為戒庵公（靳貴），房師為安厓先生（黃臣）。”

    “坐吧。”王淵笑了笑。

    難怪做官十一年，還只是個從七品左給事中。

    夏言的座師靳貴，致仕之前就常年患病，早就不干預朝堂之事。房師黃臣，又是個官場混子，整天只知道搞文學創(chuàng)作，當了多年言官盡噴些不痛不癢的問題，唯一可取的地方也就清廉如水了。

    夏言的脾氣又臭，還拉不下臉巴結(jié)權(quán)貴，蹉跎至今再正常不過。

    也正因蹉跎日久，夏言開始反思自我，放下矜持跑來攀附王淵，不要臉做一個狗腿子他也愿意。他一個三榜末尾的進士，初授正八品官職，沒人提攜真的混不動啊！

    夏言正襟危坐，像個等老師批改作業(yè)的小學生。

    王淵拿著那封信，問道：“既然發(fā)現(xiàn)白蓮妖人，且地方判案有異，為何不直接寫奏章遞往通政司？”

    這個問題很難回答，稍不注意，就會在王淵心中，留下攀附權(quán)貴的虛偽小人形象。

    夏言直接繞開王淵，回答道：“席尚書（席書）總制三邊，忙于整頓大同鎮(zhèn)軍務，因此被白蓮妖人蒙蔽，親自寫信給山西三司壓下此案。如果直接遞奏章，恐怕對席尚書的清譽有損。”

    “哈哈！”

    王淵不由大笑兩聲，對夏言的回答非常滿意：“你覺得該如何處理？”

    夏言說道：“與席尚書說明緣由，剩下的秉公處理即可。”

    “不錯。”王淵表示認可。

    夏言則有些著急，他得想方設法，讓王淵對自己另眼相看。連忙說道：“不才認為，物理學院魚龍混雜，應當立即予以整頓，避免再出現(xiàn)這等有傷物理學名聲的事情。”

    王淵總算感興趣了，問道：“如何整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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