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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察覺到主子情緒不對(duì)勁后，江福盛便安靜守在殿外。

    偶爾他往里瞧一眼，不由嘆息搖頭。

    情啊愛啊什么的，都是債啊。

    正心中感慨，宮女匆匆前來。

    ........

    云挽病了。

    這五年里她幾乎不曾生過病，不想一病便是來勢(shì)洶洶。

    景宣帝趕過去時(shí)，她已經(jīng)開始說夢(mèng)話，然而卻聽不清她在說什么，喊什么。

    太醫(yī)戰(zhàn)戰(zhàn)兢兢，使出了畢生所學(xué)，最終一夜過去云挽熱癥褪去，性命無憂。

    生病中的云挽小臉蒼白，睡容恬淡，眉眼如畫。

    溫厚的掌心輕輕撫摸她的臉頰，景宣帝失神，眼中劃過黯淡。

    “照看好姑娘。”

    沙啞著嗓音留下一句話，他起身離去。

    昏睡了一天，云挽是在傍晚醒來的。

    她望著頭頂?shù)募啂ぃ撕靡粫?huì)兒。

    宮女驚喜：“姑娘您醒了？”

    回神過來，云挽嗯了聲。

    “......陛下呢？”她問道。

    宮女：“陛下守了您一天一夜，一個(gè)時(shí)辰前離開。”

    云挽看了眼窗欞外，黃昏與暮色交織，天際絢爛如畫。

    明日是個(gè)大晴天。

    她心道，臉上露出一抹淡笑。

    .......

    夜色如水，月華如霜，冷寂空曠的宮墻內(nèi)，唯有一棵石榴樹。

    正值秋季，風(fēng)一吹枝葉枯黃簌簌落下，滿院蕭條。

    樹下石桌上，卻有一人獨(dú)酌。

    清冷的月光灑在他身上，更顯孤寂蕭瑟。

    修長(zhǎng)的指節(jié)搭在酒杯上，景宣帝抬首望月，眸底如枯井般死寂。

    看著懸于蒼穹的圓月，他眼前浮現(xiàn)夫人的音容，喉間頓時(shí)一片澀然，就連雙眼也開始發(fā)酸發(fā)脹。

    “夫人......”他不自覺啟唇，眼中浮現(xiàn)思念的水光。

    我想你了，夫人。

    真的很想、很想。

    景宣帝清楚，如今十五歲的小云挽是夫人。

    她是，卻也不是。

    那些兩人在一起的數(shù)十年記憶，如今只有他一人記得，只有他一人獨(dú)自緬懷。

    只有他一人記得的來世，算什么來世呢？

    他唇角劃過一抹自嘲的弧度，可他不愿遺忘。

    手中的酒杯一遍遍喝空，一次次滿上，景宣帝喝了一杯又一杯，直到意識(shí)漸漸模糊。

    云挽踏進(jìn)月洞門，入目的便是那道高大卻滿是孤寂的背影。

    一靠近，便聞到了濃郁的酒氣，桌上擺著酒壇，也不知這人喝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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