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大運(yùn)河上。 一艘二層官船,風(fēng)帆借著北風(fēng),讓大船片刻不停的北向駛?cè)ァ? 船首,一面欽差大龍旗隨風(fēng)招展。 九盞秘制大燈籠固定在旗桿上,縱是黑夜,也將欽差大旗照的一片光耀。 二樓客艙內(nèi),林如海坐于書案邊靜靜讀書。 乘船雖比奔馬慢許多,也不似車轎那邊可隨時停下駐足,以觀風(fēng)景人情。 但卻勝在一個穩(wěn)字,舒適性強(qiáng)的太多。 即將回京,林如海的心境也不似表面看起來那樣平靜。 他畢竟仍是人,非圣賢。 此次山東之行,其中之驚險跌宕,便是在其一生中,都數(shù)得著。 借賈薔于山東布置之力,假白蓮之手,一舉拔出六大山東頂尖巨室。 憑圣府之殤,誅殺山東提督大將軍,廢黜山東三巨頭,一把抓過山東文武大權(quán)。 又操持此權(quán),里應(yīng)外合覆滅白蓮,剪除后患,收獲糧米銀錢無數(shù),解了山東賑濟(jì)之難。 對了,還有至圣先師之血脈…… 山東一行的收獲,遠(yuǎn)比當(dāng)初南下時想的要多的多! 但愿曹叡曹子揚(yáng),能將山東治好,不負(fù)他此番苦心…… “老爺……” 正思量間,老仆林忠入內(nèi),與林如海道:“前面就到武清了。” 林如海微微一揚(yáng)眉頭,道:“就是,魏永兵敗之地?” 林忠點點頭道:“是這里,楊村就在運(yùn)河邊上。老爺,誰也沒想到繡衣衛(wèi)會敗的這樣慘。魏永也是番衛(wèi)老人了,不想這次敗的這樣慘?!? 林如海嘆息一聲道:“他畢竟執(zhí)掌繡衣衛(wèi)不到一年的功夫,手下難免出漏洞。而且,也的確心急心貪了。” 林忠道:“做這一行的,最該戒驕戒躁,其次,才是內(nèi)鬼。偏魏永求功心切,將最忌諱的兩處都犯了。這一下,不僅他自己吃了個大虧,連繡衣衛(wèi)的精銳,也喪失大半。再想從繡衣衛(wèi)中挑選出千余忠心無二精干銳士,卻是難了。只信任一關(guān),就是頭等難題?!? 林如海搖頭道:“此事,只能由天子去思量了。非心腹重臣,方可以大魄力清洗繡衣衛(wèi)。只是若如此……短時間內(nèi),未必能得大用?!? 主仆二人正說話間,忽地門外傳來仆人聲音,道:“老爺……” 林如海微微揚(yáng)眉,林忠沉聲問道:“陳二,何事?” 門外林家世仆陳二道:“方才船把總說碼頭上有人打旗語,讓欽差行船靠岸。侯爺麾下的鐘荃上前一看,說是侯爺來了,就在武清津溪碼頭上?!? 林忠忙問道:“可確認(rèn)了?” 陳二道:“確認(rèn)了,鐘荃、孫尚他們五六個都看過了,我也去看了,是寧侯在碼頭上候著呢。他背后的鐵牛也來了……” 林如海聞言,笑道:“這個薔兒!真是胡鬧!” 林忠卻高興道:“必是侯爺知道了楊村之?dāng)。瑩?dān)憂老爺?shù)陌参?,才急急趕來相迎!” 林如海沉吟稍許,道:“讓船靠岸,不過,只讓薔兒帶人上船就是,余者不見?!? 林忠聞言一怔,道:“老爺之意,還有旁人?” 林如海搖頭道:“楊村發(fā)生那樣的慘案,又怎會無人前來?” …… 武清碼頭上。 賈薔頭戴紫金冠,身披一件厚錦鑲銀鼠皮披風(fēng),騎在通體沒有一絲雜色的照夜玉獅子上,眺望著漸漸靠岸的欽差官船。 在他身旁,則有一位面色凝重肅穆,官威甚重的衣紫大員,身后跟著一營督標(biāo)軍,舉著總督大旗。 此人便是天下封疆之首,直隸總督華凌。 太上皇肱骨重臣! 只是此刻,這位天下有數(shù)的封疆大吏,神情間卻帶著一抹陰郁。 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 這句話太能形容華凌心中的?;拗畾猓疽蛱匣鼠E然駕崩,就日日謹(jǐn)言慎行,處理這些年留下的手尾,唯恐讓人翻舊賬清算一波。 沒想到,就在他將諸多可能被利用的證據(jù)一一銷毀之際,治下卻出了這樣的禍?zhǔn)拢? 華凌心中郁悶的想死,卻又不肯坐以待斃。 苦尋出路無解之余,得到了天子、皇后跟前的紅人,寧榮二公之后,世襲一等武侯的賈薔,要來武清迎接護(hù)送其先生林如?;鼐? 得知此消息,華凌如同抓到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他知道,作為天下疆臣之首,這個位置著實讓太多人眼紅,也成為一些人的眼中釘肉中刺。 但因為京中紛紛擾擾,且一直以來,他雖然平庸無甚出彩之功,但也無大過。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