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禁小说,管理书籍排行榜,古风君子以泽,有声小说在线收听网

卷十八 甄監生浪吞秘藥 春花婢誤泄風情-《二刻拍案驚奇》


    第(2/3)頁

    話說圓朝山東曹州,有一個甄廷詔,乃是国子監監生。家業富厚,有一妻二妾。生來有一件癖性,篤好神仙黄白之術。何謂黄白之術?方士丹客哄人煉丹,說養成黄芽,再生白雪,用药點化為丹,便鉛汞之類皆變黄金白銀。故此煉丹的叫做黄白之術。有的只貪圖銀子,指望丹成;有的說丹药服了就可成仙度也,又想長生起來。有的又說內丹成,外丹亦成,卻用女子為鼎器,與他交合,采阴補阳,捉坎填離,煉成嬰兒姹女,以為內丹,名為采戰工夫。乃黄帝、客成公、彭祖御女之術,又可取樂,又可長生。其中有本事不濟、等不得女人精至,先自戰敗了的,只得借助药力,自然坚強耐久,又有許多話頭做作。哄动這些血氣未定的少年,其實有枝有葉,有滋有味。那甄監生心里也要煉銀子,也要做神仙,也要女色取樂,無所不好。但是方士所言之事,無所不依,被這些人弄了幾番喧頭,提了幾番罐子,只是不知懊悔,死心塌地在里頭,把一個好好的家事弄得七零八落,田產多賣盡,用度漸漸不足了。

    同鄉有個舉人朱大經苦口勸諫了幾遭,只是不悟,乃作一首口號嘲他道:

    曹州有個甄廷詔,養著一伙真強盜。

    養砂干汞立投詞,采阴補阳去禱告。

    一股青煙不見蹤,十頃好地隨人要。

    家間妻子低頭惱,街上親朋拍手獎。

    又做一首歌警戒他道:

    聞君多智兮,何邪正之混施?

    聞君好道兮,何妻子之嗟咨?

    予知君不孝兮,棄祖業而無遺。

    又知君不壽兮,耗元氣而難醫。

    甄監生得知了,心里惱怒,發個冷笑道:“朱舉人肉眼凡夫,那里曉得就里!說我棄了祖業,這是他只據目前,怪不得他說,也罷!怎反道我不壽?看你們倒做了仙人不成?”恰象與那個別氣一般的,又把一所房子賣掉了。賣得一二百兩銀子,就一氣討了四個丫頭,要把來采取做鼎器。內中一個喚名春花,獨生得標至出眾,甄監生最是喜歡,自不必說。

    一日請得一個方士來,沒有名姓,道號玄玄子,與甄監生講著內外丹事,甚是精妙。甄監生說得投機,留在家里多日,把向來弄過舊方請教他。玄玄子道:“方也不甚美,药材不全,所以不成,若要成事,還要養煉药材,該药材須到道口集上去買。”甄監生道:“药材明日我與師父親自買去,買了來從容養煉,至于內外事口訣,先要求教。”玄玄子先把外丹養砂干汞許多話頭傳了,再說到內丹采戰抽添轉換、升提呼吸要紧關頭。甄監生聽得津津有味,道“學生于此事究心已久,行之頗得其法,只是到得沒后一著,不能忍耐。有時提得氣上,忍得牢了,卻又興趣已過,便自软瘺,不能抽送,以此不能如意。”玄玄子道:“此事最難。在此地位,須是形交而神不交,方能守得牢固。然功夫未熟,一個主意要神不交,才付之無心,便自软瘺。所以初下手人必須借力于药。有不倒之药,然后可以行久御之術。有久御之功,然后可以收阴精之助。到得后來,收得精多,自然剛柔如意,不必用药了。若不先資药力,竟自講究其法,便有些說時容易做時難,弄得不尷尬,落得損了元神。甄監生道:“药不過是春方,有害身子。”玄玄子道:“春方乃小家之術,豈是仙家所宜用?小可有煉成秘药,服之久久,便可骨節坚強,長生度世。若試用鼎器,阳道壯偉坚熱,可以膠結不解,自能伸缩,女精立至,即夜度十女,金枪不倒。此乃至寶之丹,萬金良药也。”甄監生道:“這個就要相求了。”

    玄玄子便去葫蘆內傾出十多丸來,遞與甄監生道:“此药每服一丸,然未可輕用,還有解药。那解药合成,尚少一味,須在明日一同這些药料買去。”甄監生收受了丸药,又要玄玄子參酌內丹口訣異同之处。玄玄子道:“此須晚間臥榻之上,才指點得穴道明白,傳授得做法手勢親切。”甄監生道:“總是明日要起早到道口集上去買药,今夜學生就同在書房中一处宿了,講究便是。”當下分付家人:“早起做飯,天未明就要起身,倘或睡著了,飯熟時就來叫一聲。”家人領命已訖。是夜遂與玄玄子同宿書房,講論房事,傳授口訣。約莫一更多天,然后睡了。

    第二日天未明,家人們起來做飯停當,來叫家主起身。連呼數聲,不聽得甄監生答應,卻驚醒了玄玄子。玄玄子模模床子,不見主人家。回說道:“連夜一同睡的,我睡著了,不知何往,今不在床上了。”家人們道:“那有此話!”推門进去,把火一照,只見床上里邊玄玄子睡著,外邊脱下里衣一件,卻不見家主。盡道想是原到里面睡去了。走到里頭敲門問時,說道昨晚不曾进來。合家驚起,尋到書房外邊一個小室之內,只見甄監生直挺挺眠于地上,看看口鼻時,已是沒氣的了。大家慌張起來道:“這死得希奇!”其子甄希賢聽得,慌忙走來,仔細看時,口邊有血流出。希賢道:“此是中毒而死,必是方士之故。”希賢平日見父親所為,心中不伏氣,怪的是方士。不匡父親這樣死得不明,不恨方士恨誰?領了家人,一頭哭,一頭走,趕进書房中揪著玄玄子,不管三七二十一,拳頭腳尖齊上,先是一頓肥打。玄玄子不知一些頭腦,打得口里亂叫:“老爺!相公!親爹爹!且饒狗命!有話再說。”甄希賢道:“快還我父親的性命來!”玄玄子慌了道:“老相公怎的了?”家人走上來,一個巴拿打得應聲響,道“怎的了?怎的了?你難道不知道的,假撇清么?”一把抓來,將一條鐵鏈鎖住在甄監生尸首邊了,一邊收拾后事。

    待天色大明了,寫了一狀,送這玄玄子到縣間來。知縣當堂問其實情,甄希賢道:“此人哄小人父親煉丹,晚間同宿,就把毒药药死了父親。口中現有血流,是謀財害命的。”玄玄子訴道:“晚間同宿是真。只是小的睡著了,不知幾時走了起去,以后又不知怎么樣死了,其實一些也不知情。”知縣道:“胡說!”既是同宿,豈有不知情的?況且你每這些游方光棍有甚么做不出來!”玄玄子道:

    “小人見這個監生好道,打點哄他些東西,情是有的;至于死事。其實不知。]知縣冷笑道:“你難道肯自家說是怎么樣死的不成?自然是賴的!”叫左右:“將夹強盜的頭號夹棍,把這光棍夹將起來!”可憐那玄玄:管什么玄之又玄,只看你熬得不得。吆呵力重,這算做洗髓伐毛;叫喊聲高,用不著存神閉氣。口中白雪流將盡,谷道黄芽掙出來。

    當日把玄玄子夹得一佛出世,二佛生天,又打勾一二百榔頭。玄玄子雖然是江湖上油嘴棍徒,卻是慣哄人家好酒好飯吃了,叫先生、師父尊敬過的。到不曾吃著這樣苦楚,好生熬不得。只得招了道:+用药毒死,圖取財物是實。”知縣叫畫了供,問成死罪。把來收了大監,待疊成文案再申上司。鄉里人聞知的多說:“甄監生尊信方士,卻被方士药死了。雖是甄監生迷而不悟,自取其禍;那些方士這樣沒天理的,今官府明白,將來抵罪,這才為現報了。”親戚朋友沒個不歡喜的。到于甄家家人,平日多是恨這些方士入骨的,今見家主如此死了,恨不登時咬他一塊肉,斷送得他在監里問罪,人人稱快,不在話下。

    豈知天下自有冤屈的事。元來甄監生二妾四婢,惟有春花是他新近寵爱的。終日在閨門之內,轮流侍寢,采戰取樂。終久人多耳目眾,覺得春花興趣頗高,礙著同伴竊聽,不能盡情,意思要與他私下在那里弄一個翻天覆地的快活。是夜口說在書房中歇宿,其實暗地里約了春花,晚間開出來,同到側邊小室中行事,春花應允了。甄監生先與玄玄子同宿,教導術法,傳授了一更多次,習學得熟。正要思量試用,看見玄玄子睡著,即走下床來,披了衣服,悄悄出來。走到外邊,恰好春花也在里面走出來。兩相遇著,拽著手,竟到側邊小室中,有一把平日坐著運氣的禪椅在內,叫春花脱了下衣,坐好在上面了,甄監生就舞弄起來,接著方法,九淺一深,你呼我吸,弄勾多時。那春花花枝也似一般的后生,興趣正濃,弄得渾身酥麻。做出千嬌百媚,哼哼卿卿的聲氣來。身子好象蜘蛛做網一般,把屁股向前突了一突。又突一突;兩只腳一伸一缩踏車也似的不住。間深之处,紧抱住甄監生,叫聲“我的爹,快活死了!”早已阴精直泄。甄監生看見光景,興动了,也有些喉急,忍不住,急按住身子,閉著一口氣,將尾閭往上一翹,如忍大便一般,才阻得不來。那些清水游精,也流個不住。雖然忍住了,只好站著不动,養在阴戶里面。要再抽送,就差不多丟出來。

    甄監生極了,猛想著:“日間玄玄子所與秘药,且吃他一丸,必是耐久的。]就在袖里模出紙包來,取一丸,用唾津咽了下去。才咽得下,就覺一股熱氣竟趨丹田,一霎時,阳物振荡起來,其熱如火,其硬如鐵,毫無起初欲泄之意了。發起狠來,盡力抽送。春花快活淫聲。甄監生只覺他的阴戶窄小了好些。元來得了药力,自己的肉具涨得黄瓜也似大了。用手摸摸,兩下湊著肉,沒些些縫地。甄監生曉得這药有些妙处,越加樂意,只是阴戶塞滿,微覺抽送艱澀。卻是這药果然靈妙,不必抽送,里頭肉具自會伸缩。弄得春花死去活來,又丟過了一番。甄監生虧得药力,這番耐得住了。誰知那阳物得了阴精之助,一發熱硬壯偉,把阴中淫水烘干,兩相吸牢,扯拔不出。

    甄監生想道:“他日間原說還有解药,不曾合成。方才性急頭上,一下子吃了。而今怎得药來解他?”心上一急,便有些口渴氣喘起來,對春花道:“怎得口水來吃吃便好!”春花道:“放我去取水來與你吃。”甄監生待要拔出時,卻象皮肉粘連生了根的,略略扯动,兩下叫疼的了不得!甄監生道:“不好!不好!待我高聲叫個人來取水罷。”春花道:“似此粘連的模樣,叫個人來看見,好不羞死!”甄監生道:“這等,如何能勾解開?”春花道:“你丟了不得?”甄監生道:“說到是。雖是我們內養家不可輕泄,而今弄到此地位,說不得了!”因而一意要泄。誰知這樣古怪,先前不要他住,卻偏要鉆將出來;而今要泄了時,卻被药力澀住。落得頭紅面熱,火氣反望上攻。口里哼道:“活活的急死了我!”咬得牙齒格格價響,大喊一聲道:“罷了我了!”兩手撒放,撲的望地上倒了下來。

    春花只覺阴戶螫得生疼,且喜已脱出了,連忙放了雙腳,站起身來道:“這是怎的說?”去扶扶甄監生時,聲息俱無,四肢挺直,但身上還是熱的,叫問不應了。春花慌了手腳,道:“這事利害。若聲張起來,不要說羞人,我這罪過須逃不去。總是夜里沒人知道,瞞他娘罷!”且不管家主死活,輕輕的脱了身子,望自己臥房里只一溜,溜进去睡了,并沒一個人知覺。到得天明,合家人那查夜來細帳?卻把一個甚么玄玄子頂了缸,以消平時惡氣,再不說他冤枉的了。只有春花肚里明白,懷著鬼胎,不敢則聲,眼盼盼便做這個玄玄子悔氣不著也罷。

    看官,你道這些方士固然可恨,卻是此一件事是甄監生自家誤用其药,不知解法,以致药發身死,并非方士下手故殺的。況且平時提了罐、著了道兒的,又別是一伙,與今日這個方士沒相干。只為這一路的人,眾惡所歸,官打見在,正所謂張公吃酒李公醉,又道是拿著黄牛便當馬。又是個無根蒂的,沒個親戚朋友與他辨訴一紙狀詞,活活的頂罪罷了。卻是天理難昧,元不是他謀害的,畢竟事久辨白出來。這放著做后話。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