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陳四,你狗日的真猛啊,等侯爺醒了,你小子要是領了賞,可別忘了請哥幾個喝酒!” “害,好說好說,老子早就看那幾個死太監不爽了,當時侯爺都發話了,還能不打他狗日的?” “你們幾個干甚呢,動起來,別他娘的偷懶!” “侯爺??!您要撐住??!” …… 滾水咕嘟咕嘟的聲音,院中仆役聊天吹牛的聲音,景伯的喝罵聲…… 嘈雜的聲音忽遠忽近,最后都變成了一陣陣的嗡鳴。 劉珩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突然感受到一股帶著草木灰氣味的溫熱濕布,小心翼翼地擦拭著他的額頭、脖頸,動作輕柔,還帶著一點顫抖。 劉珩艱難地睜開眼皮。 突如其來的光線刺得他眼球有些生疼,趕緊閉上眼睛適應了片刻,又緩緩睜開,視線模糊了好一陣才聚焦。 還是那間屋子,窗戶大敞著,外面天感覺更亮了,不像之前那種昏沉,看得他有些心煩。 空氣里那股形容不來的怪味兒淡了好多,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蒸騰過的水汽味、草木灰味和淡淡的酒氣。 雖然還是不好聞,但比第一次醒來時的那種破味道好太多了。 景伯那張皺巴巴的老臉湊得極近,此時正一邊緊張地盯著他,一邊手拿濕布擦拭著他的額頭…… 看到劉珩睜眼,老頭渾濁的眼睛里瞬間爆發出狂喜的光芒,哆嗦著嘴唇,想說話,眼淚卻先話語一步,不爭氣地涌了出來。 看得劉珩一陣莫名的心酸,景伯這老頭大概是這個世界上唯一真正關心他的人了…… 隨即他又想到原主那個活畜生,真該死啊…… “侯爺!您可算醒了!老天爺開眼!開眼?。 ? 景伯哽咽著,手忙腳亂地將毛巾放進旁邊銅盆里。 劉珩想開口,喉嚨卻干得像要裂開,火燒火燎。他艱難地動了動手指。 景伯立刻會意,趕緊端過一個陶碗,里面是溫熱的清水。 “侯爺,水!溫的!按您說的,燒滾后放溫的!” 他小心翼翼地扶著劉珩的后頸,一點點喂他喝下。 微溫的水浸潤了喉嚨,也讓劉珩混亂的腦子稍微清晰了一些。 “外……外面?” 他的聲音嘶啞得幾乎聽不見。 “還在潑滾水!都是按您的吩咐,沒停過!口鼻都蒙了!” 景伯立刻回答,臉上帶著一種劫后余生的敬畏和莫名的亢奮。 “滾水潑了好幾遍了!井口、茅廁、院墻根……連耗子洞都沒放過!烈酒也灑了!門窗全開著!大伙兒都蒙著您讓煮過的布……那布……那布……” 他似乎不知該怎么形容那種怪異的裝備。 劉珩微微點頭,示意知道了。他掙扎著想坐起來,身體依舊虛軟無力,骨頭縫里都透著一陣酸疼。 他靠在景伯塞過來的被褥卷上,喘息著將目光投向窗外。 院子里依舊忙忙碌碌,但秩序井然了許多。 幾個仆役正用長柄的木勺,從依舊翻滾的大鍋里舀出滾燙的開水,小心地潑灑在墻角、地面。 水汽蒸騰,在初春微寒的空氣中凝成白霧。 所有人都用粗糙的麻布蒙住了口鼻,只露出一雙眼睛,眼神里少了之前的茫然,多了些麻木的服從和一絲……大概是一種難以言喻的安定? 仿佛這種匪夷所思的舉動,真的成了他們在瘟疫里唯一能抓住的救命稻草! 注意到劉珩的目光投向窗外,一個正抱著柴火的年輕仆役下意識地挺直了腰板,眼神里透出些許敬畏和討好。 劉珩記得他,這就是之前偷偷踹小太監褲襠的年輕人,好像是叫陳四,這小子也是個人才,以后可以留在身邊。 “侯爺,您真是神了!” 景伯見劉珩精神稍好,再也忍不住,壓低了聲音,帶著哭腔又帶著激動。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