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唉……心里又痛痛的,自己手底下連個猛將名臣都沒有,好不容易遇到個人才,一定要收下! 就在這時,官道另一側塵土再揚。幾匹高頭大馬疾馳而來,馬上的騎士衣著光鮮,神態倨傲,顯然是地方豪強的家奴。 為首一人是個三角眼的中年管事,他勒住馬,居高臨下地瞥了一眼泥濘中捆縛的逃兵和持刀大漢,嘴角撇出一絲輕蔑的冷笑。 “喲呵,這不是郡里看庫的徐大斧頭嗎?” 三角眼管事拖長了調子,陰陽怪氣:“不在庫房老實待著數耗子,跑這官道上耍威風來了?怎么著,砍了幾個泥腿子,就真當自己是個人物了?” 大漢濃眉猛地一擰,刀刃上未干的血跡似乎都隨之顫動了一下。 他強壓著怒火,沉聲道:“李管事,某奉郡府急令,追捕臨陣脫逃、戕害同袍之悍卒!此乃軍務,還請讓道!” “軍務?” 李管事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夸張地嗤笑一聲,拿馬鞭指著地上捆著的逃兵:“就這幾個歪瓜裂棗?也配叫軍務?我家三爺正從南邊回來,如今正走在這官道上,馬上就要到了,你這又是死人又是血呼啦擦的,驚了我家三爺的馬,你一個破看庫的,十條賤命賠得起嗎?識相的,趕緊把這堆腌臜東西拖走,別擋了我家三爺的道!” 他身后的幾個豪奴也跟著鼓噪起來,污言穢語不絕于耳,鞭梢在空中甩得噼啪作響,驅趕著大漢和他手下那些衣衫襤褸的郡兵,態度囂張至極。 大漢手下幾個年輕的郡兵氣得面紅耳赤,手都按在了刀柄上,卻被大漢一個嚴厲的眼神死死壓住。 那漢子胸膛劇烈起伏,額頭青筋隱現。 對方是本地豪族李氏的爪牙,樹大根深,盤踞此地多年,郡守都要讓其三分。自己不過一介微末小吏,空有一身力氣,又能如何?拼了?然后呢?連累家中老母?這口惡氣,只能硬生生咽下去! 一股深沉的屈辱和無力感,幾乎讓他喘不過氣。 就在那漢子準備忍辱退開之際,一個年輕卻異常沉靜的聲音,清晰地穿透了豪奴的喧囂:“好大的威風!” 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奇異的穿透力,瞬間壓住了場中的嘈雜。 所有人的目光唰地一下,循聲投向了那輛越來越近的青篷馬車。隨后目光都看向馬車后方的一眾騎兵和甲士。 一個身著深青色常服、披著厚實玄色斗篷的年輕人從車里探出身來。他面容清俊,眉宇間帶著淡淡的倦色,但那雙眼睛卻異常明亮,他扶著車轅站定,身形略顯單薄,立在料峭的春風里,卻自有一股別樣的氣度。 正是劉珩。 他的目光掠過地上的尸體,掃過那些被捆縛在地、面如死灰的逃兵,最后定格在臉色鐵青、強抑怒火的漢子身上。隨即,他的視線轉向了馬上的李管事和他那幾個氣勢洶洶的家奴。 “軍國法度在前,追捕逃卒,肅清地方,乃郡兵本職。” 劉珩的聲音平靜,卻字字如鐵,敲在每個人心頭:“爾等何人?敢以私利阻撓軍務,咆哮官道?視朝廷法度為何物?” 李管事被這突如其來的質問弄得一愣,三角眼滴溜溜地轉著,此人看著年輕但身份絕對不一般。 身后的一眾騎兵甲士可不像鬧著玩的,統一的甲胄就很能說明問題,難不成是從京城來的將門子弟? “這位公子有所不知。” 三角眼抱拳客氣道,馬鞭隨即指向那漢子:“這廝不過是郡中一小吏,在官道殺人,不但污了公子的眼,還阻攔公子車駕,罪過不小。小的是河東李家之人,主子是……” “李家?”劉珩的打斷了三角眼的聲音,帶著一絲淡淡的疑問,仿佛在確認一個無關緊要的名字。 下一刻,他的語調陡然轉寒:“李家算什么東西?阻撓軍務,咆哮官道,郡中小吏?另加一條辱罵朝廷官吏……按漢律,當如何?你不過一奴仆罷了,何敢唁唁狂吠?” “這位公子,我李家與趙常侍有舊,公子莫要因為一介小吏,與我李家結怨!” 三角眼面色鐵青,自己跟著三爺這么多年,就算是郡中官吏見了自己也客氣三分,這個不知從哪兒來的小王八蛋,竟然完全不給自己面子! “李家?趙常侍?趙忠么?你李家算什么東西,也敢借著閹人之勢辱朝廷法度?叔至,阻撓軍務,蔑視朝廷法度,按律當如何?” 劉珩聽到常侍這兩個字就來氣,他娘的你好死不死的和那幫沒鳥的扯上關系來唬老子?老子最恨那幫沒鳥的王八蛋了! 景伯眼神一厲,手微微抬起,自家小侯爺最恨閹狗了,你不提那勞什子常侍還好,現在用那趙常侍唬我家小侯爺,這不是找死嗎? 一側的部曲也瞬間繃緊了身體,只等劉珩一聲令下。那漢子則是心頭猛地一沉,擔憂地看向那個看似文弱卻挺身而出的年輕公子,李家勢大,這年輕公子怕是要惹上麻煩了,畢竟強龍尚且不壓地頭蛇! 劉珩看著那提起趙忠有些趾高氣揚的三角眼,眼神平靜,他甚至還輕輕抬了抬手,示意景伯等人稍安勿躁。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