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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侯爺，那牛輔不是已經(jīng)死在子龍槍下了嗎？還剿個甚？”

    典韋并未在意其他人的表情，疑惑道。

    其余幾人聞言皆相視而笑。

    這讓典韋更加摸不著頭腦：“你們笑甚，難不成侯爺在打什么啞謎？”

    杜畿笑著解釋道：“侯爺是要借牛輔之名，掌控整個三輔，畢竟左馮翊兵馬不能無故進(jìn)入他郡嘛！”

    劉珩并未接話，扭頭對法衍二人道：“季謀、德容！”

    “下官在！”

    二人齊聲應(yīng)道。

    “屯田，不能停！水利，繼續(xù)修！若有流民，安置加急！”

    劉珩的語速加快，帶著不容置疑的權(quán)威：“告訴各縣，給本侯穩(wěn)住！天塌不下來！就算塌了，關(guān)中也得是最后塌的那塊！誤了農(nóng)時，軍法從事！”

    “諾！”二人凜然領(lǐng)命。

    一道道指令清晰、冷硬、高效，沒有半分猶豫和慷慨激昂，只有務(wù)實的防御與內(nèi)政的加固。

    荀彧看著劉珩那份山岳般的沉穩(wěn)與掌控力，讓他心頭因“讓他廢”三個字掀起的驚濤駭浪和無力感被強行壓下的、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異樣的認(rèn)同。

    這不是他理想中那個振臂高呼、提兵入京的宗室砥柱。這，更像是一個洞悉亂世本質(zhì)、深諳叢林法則的亂世……梟雄！

    布置完畢，劉珩緩緩走出正廳，眾人相視一眼，跟在他身后。

    他站在院中面向東方。夕陽的余暉將他的身影拉得很長……

    他仿佛能看到千里之外，那座已成漩渦的帝都，看到董卓那張跋扈驕橫的嘴臉，看到公卿們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恐懼，看到廢立大戲即將上演的荒唐與慘烈。

    只是不知道，袁紹是否真的會如書中所寫的那般，劍指董卓，意氣風(fēng)發(fā)地講出一句：我劍也未嘗不利！

    劉珩的臉上，緩緩綻開一個沒有絲毫溫度的笑容。

    那笑容里，有對董卓廢帝的漠然，有坐山觀虎斗的冷酷，更有一種深不見底的野望在無聲涌動。

    “讓他殺。”

    劉珩的聲音低了下去，如同呢喃，卻帶著一種令人心悸的力量，同時抬起腳步走出公廨大門：“讓董仲穎，在洛陽……把那些礙手礙腳的‘忠臣良將’，都?xì)€干凈……”

    他微微瞇起眼：“……等他把路，給咱們蹚平了。”

    隨后輕輕拍了拍腰間的劍鞘，發(fā)出沉悶的輕響。

    “到時候……”

    劉珩的尾音拖長，突然扭頭將目光掃過眾人：“咱們關(guān)中這百萬石的新糧，正好……請?zhí)煜氯耍灶D飽飯。”

    風(fēng)，似乎大了一些，卷起干燥的塵土，身后荀彧臉色有些蒼白和掙扎，身體卻站得筆直，像一根繃緊的弦，只是眼底那他望著劉珩那如山岳般沉穩(wěn)的背影，萬千勸諫堵在喉頭，卻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那“讓他廢”、“讓他殺”的話語，如同冰錐，刺穿了他畢生信奉的忠君脊梁。

    卻也讓他無比清晰地看到：眼前這位年輕的宗室侯爺，其血脈、其權(quán)柄、其手腕……未嘗不是這傾頹漢室另一種可能的未來？

    畢竟，他是先帝的親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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