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左相桑坤是個年過花甲的老者,此刻卻忍不住抬眼,目光掠過殿外庭院里那棵半枯的菩提——去年大旱,王宮都得省著用水,可斥候說,暹羅的種植園里,大明派來的工匠修了水渠,就算天旱也能澆地。 “國主,”桑坤上前一步,聲音帶著顫音,“臣上月派家仆去暹羅邊境采買藥材,親眼見著暹羅百姓穿的是棉布衣裳,孩童手里還拿著糖人。那糖人,便是我等官員也不是時常能吃到的。” 這話一出,大殿里頓時炸開了鍋。 右將披耶蓬是個武將,性子最是直率,他猛地捶了下胸口的銅甲,粗聲說道:“國主!臣也聽說了!占城那邊,大明的官員在城里修了學堂,不管是占城子弟還是大明移民的孩子,都能免費讀書識字!還有醫館,百姓看病只收半文錢,若是窮苦人,連藥錢都免了!” “何止這些!”戶部侍郎蓬貼也擠了上來,手里攥著一本賬簿,“臣查過了,暹羅和占城如今用的是大明的度量衡,買賣公平,再也沒有商賈囤積居奇。而且大明的商船每月都來,運來的絲綢、瓷器,尋常百姓只要肯干活,都能買得起!反觀我們真臘,去年向大明求購一批農具,因為不是‘藩屬近地’,竟要等三個月,價格還比暹羅貴三成!” 阇耶跋摩八世看著底下群情激憤的臣子,心里五味雜陳。 真臘與大明早有往來,洪武初年就派使者入貢,這些年也得了不少賞賜,可比起暹羅和占城,終究是差了一層。 暹羅自從被大明打下后,大明皇帝直接派了官員去治理,還調撥了糧食、種子和工匠,短短一年,就變了個模樣。 占城更不必說,早就是大明的“歸附之地”,資源投入比暹羅還要多。 “諸位卿家,”阇耶跋摩八世深吸一口氣,目光掃過殿內所有人,“你們可知,為何大明對暹羅、占城如此厚待?” 眾人面面相覷,桑坤沉吟片刻,說道:“臣以為,是因為兩國已是大明疆土,大明皇帝視兩國百姓如子民,自然要傾力扶持。” “說得對!”阇耶跋摩八世猛地一拍案幾,“暹羅國主舍棄王位,甘為大明藩王,換來了子民的安居樂業;占城國王歸附后,成了大明的世襲土司,百姓也跟著沾了光!而我們真臘,雖稱藩屬,卻終究是‘外邦’,大明投入的資源,自然要先緊著自己的疆土。” 他說到這里,突然站起身,走到大殿中央,對著北方深深一揖——那是大明都城應天的方向。 “本王登基二十余年,日夜所思,便是讓真臘子民能吃飽穿暖!可這些年,水旱災害不斷,地里收成微薄,商賈盤剝,百姓苦不堪言。本王也試過修水渠,可工匠不足;試過辦學堂,可師資匱乏;試過減賦稅,可國庫空虛。如今,暹羅和占城就在眼前,他們的百姓能過上好日子,憑什么我們真臘的子民不能?” 披耶蓬聞言,眼睛一亮:“國主!您的意思是……” “孤意已決。”阇耶跋摩八世轉過身,目光堅定,“舉國內附大明!本王寧愿舍棄這國主之位,去應天做個尋常百姓,也要給真臘的子民掙個好前程!”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