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在安汝顏看見過的畫面里,閑云門的掌門,分明是一個上不得臺面的小雜魚,連和他正面交手的機會都沒有。 安汝顏的眼睛緊緊的盯著錦元,一字一句的問道:“你到底是怎么變得如此…強大。” 生命中最后惦記的,竟然還是在關心自己要怎么變得更強大,也是真的夠執著。 可惜錦元不打算告訴他,就要讓安汝顏帶著這問題繼續存在,永遠心存希望,又永遠絕望。 看著錦元的笑容,安汝顏的魂魄碎成了無數個碎片,在這一片黑暗中點起了一道光線。 錦元感覺到還圍繞在自己身邊的光點,還有天星尊的氣息,低聲說了一句:“你以后可以慢慢猜。” 天道讓安汝顏還有天星尊失去了自己的力量,卻沒有讓他們直接消散,肯定是為了讓他們付出代價。 錦元說完這句話,就從天星尊本體中跑出來一個暗紫色的小球,看起來和元九差不多大,身上還閃著電光。 錦元感覺到它身上非常親和的氣息,沒忍住伸出手去接住了它,這個小雷球就像是小孩子一樣,一蹦一蹦的落到了錦元的手掌心。 然后一點點沒入了錦元的靈,元九把自己的小權杖掏出來,跟敲核桃似的弄了一下才滿意的點點頭,“元素之力,你那么喜歡用天雷,正好合適。” 錦元能夠感覺得到,在自己開辟出來的空間外層,現在已經被雷電氣息給填滿了。 天道送了那么貴重的禮物給自己,錦元還絕得挺慚愧的,那三個靈魂是它選的,自己并沒有做什么。 當聽到錦元的話,元九直接開口反駁:“這次只來了三個,那是因為你歪打正著,在那么短時間里就解決了,還沒有造成什么破壞,要是時間拖得長一些,他們造成的因果全算在你頭上,到時候咱們兩個都討不了好。” 錦元看見他的表情,把他送到了自己的肩膀上,“那看來我們倆的運氣都不錯,也算是大難不死,必有后福了。” 說著話,天空中的黑色漸漸散去,天邊透出來一絲陽光,識樂真人她們圍到了錦元的身邊,天道準備的殼子不在了,她的實力也顯露出來。 經過這一戰,哪怕是她依然頂著練氣二層的實力也沒有人敢再小看她,更何況如今錦元的實力,根本沒有人能看透。 識樂真人上前對著她行了一禮,“前輩。” 錦元偏過身趕緊回了禮,“您快才是我的前輩,如此大禮,晚輩承受不起。” 識樂真人倒是也不執著,只是錦元如今在他們眼里,只是一個實力強大的魂體,這樣強大的存在,解決了天星尊,估計就會離開了。 只是識樂真人有些想不通,這個錦元為何要說自己是她的前輩。 術白真人倒是沒有忘記正事,“請問錦元道友,剛剛出現的那兩個,是否和安汝顏一樣,還有鎮星塔,現在又去了哪里。” 安汝顏和天星尊消失,這是他們都看見了的,只是那兩個人和暝光獸心火,以及鎮星塔都不見了,這未免也太過蹊蹺了。 元九手里的權杖把海水分開,就漏出了九極島下融入海水中的鎮星塔本體。 “那不就是了,其余人當然是去自己該去的地方了,要是想問真假,你們就自己去問天道吧。” 這些人被元九說得都有些不好意思,剛剛事情的發展太快,再加上錦元和元九神秘莫測的來歷,由不得他們不懷疑。 錦元也察覺到了他們態度上的轉變,不管是人類還是修士,對于比自己強大太多的力量,不自覺的就會防備和警惕,不過如今這種情況,她再回閑云門,也不合適了。 不僅是身份上的不合適,更會給他們帶來麻煩,還有外界的防備和窺視。 而且戌恃真人的身體也被天道修復得差不多了,她再留下,也做不了什么了。 錦元向著在場的人行了一禮,“既然此事已經解決了,那我們也該告辭,多謝各位這段日子的照料,有緣再見。” 她和元九并沒有直接離開,而是回到了因緣鏡中。 修真界最看中強大的戰力,而錦元使用的還是全然不同力量體系,完全不受等級約束,肯定會有人忍不住探究她的來歷 。 現在錦元不管是去哪里,肯定會被人盯住,還不如干脆直接消失來得爽快,這樣也免去了別人推測,閑云門通過自己得了什么好處。 見錦元直接消失在原地,有不相信的,遺憾的,驚奇的,還有想要尋找她蹤跡的,不過這都和她們沒關系了。 因緣鏡里,原來因為那個魔神攻擊弄出來的裂縫已經被完全補好了,不僅如此,里面的功德也多了將近一倍。 暖洋洋的功德飄在空中,元九舒服得在沙發沿上打了一個滾,“啊,我決定原諒它了,主世界就是不一樣,出手那么大方。” 錦元先用雷電之力護住因緣鏡外部,才坐在沙發上揮開云幕,里面的出現了三個畫面,對應著差一點把修真界翻了個的三個靈魂。 廣漸風去了他曾經當上首富的小世界里,他這輩子是個瘸子,不僅要補償那些被他隨意傷害過的人,還要給自己曾經的那些后宮們各自牽紅線。 被迫主動給自己帶上數不清綠帽子的同時,稍微做不好就要被心火灼燒,如果一次做不好,那就不斷再時間回溯。 而且時間回溯后,他的身體會變得越來越差,殘疾,多病,早亡,如今這些代價,已經是他不能承受之重了。 至于白書清,他倒是還好,他的手段就是靠情愛來控制和吸取他人身上的氣運。 了結因果至少還有一個對象,只是他的情況又和廣漸風不一樣,心火存在不知多少年月,為了早日完成任務,是讓廣漸風在一切都還沒有發生的時候去的。 而白書清就不一樣了,初生的鎮星塔零識把他放到了每次離開的時候,在那種時候,白書清往往都是正在翻船。 他到那個節點,不僅要面對眾多修羅場,更要慢慢變回自己原本平凡的樣子,沒有他身上命之書的影響,這些曾經被他攻略過的天之驕子,也恢復了理智。 光是讓白書清清楚的看見自己平凡的樣子,就足夠讓早就習慣了魅力無邊的他心里難受了。 再加上他自己還要特別不要臉的去求復合,情債難算,更難還,他估計用上幾輩子也難以還清了。 當初攻略別人的時候倒是很快,如今的任務只能停滯不前,鎮星塔倒是不著急,它才剛剛出生,看什么都新鮮,白書清喜歡耗,那就慢慢來,反正它又不著急。 泓祈界的天道,之所以能控制那些小世界,就是因為它是這三千小世界的源世界,它們之間息息相關。 那些傷害還在,廣漸風和白書清花費的時間越長,所承受的痛苦也會更多。 而安汝顏,則留在了泓祈界,和之天星尊徹底融為了一體,他們的意識還在,連吞噬的能力都保留著。 只是換了一個物種。 安汝顏變成了一株修真界最常見的荊樾草,這是筑基丹的主藥之一,不算稀少。 而安汝顏變成靈植以后,依然很努力的想要變化成人,植物修煉成人的例子不是沒有,只是和人類相比,植物化形最少要花費幾千上萬年的時間。 因為安汝顏的特殊性,它吸收靈氣的速度比其他荊樾草要快得多,只是等待他的不是修煉成人,報仇雪恨。 而是因為過于優秀的品相,被人采下練成了黃級的筑基丹,也是因為他,還有兩個修士大打出手。 這兩個還是他的老熟人,安家的嫡系和旁系,經過安汝顏這件事以后,安家嫡系大受打擊,更成了修真界防備不恥的對象。 早就虎視眈眈的安家旁系就此崛起,兩方的爭斗已經無法阻止,這樣內耗,安家走到末路,也只是時間問題了。 如果說安汝顏吞噬的能力在做人時能帶來災難,變成這些天才地寶以后反而成了他身上唯一的優點,不知道讓多少修士喜愛。 他每一次,都會成為修真界里的靈植,而且也不是什么特別名貴和稀少的植物,一次帶著靈智的妖獸都沒有做成。 哪怕是這樣,安汝顏永不服輸的性格還是讓他繼續吸取靈氣,然后被人采了由火焰融化,被人煉制成各種東西。 元九看著他尤其感嘆,“這個天道太厲害了,連他們最后一絲利用價值也不放過。” 不過也是這樣,才會讓安汝顏真正的感覺到痛苦,一死了之算什么,只有讓他成為真正的草芥,才知道那些被他隨意掌控生死的人,心中是怎樣的無辜。 看見這幾個人的下場,錦元不得不懷疑,其余那些半路消失的靈魂,估計不是像她們想的一樣,直接消亡在時空中,而是早就被送回去贖罪了。 廣漸風他們在自己身體里的那段日子,和現在相比起來,算是難得的悠閑了。 看完了這三個人的悲慘生活,重海外面的人也消失得差不多了,她們先看了一眼九極島下面的鎮星塔。 這個帶著他們兩個人規則之力的神器已經變成了黑色,身上的氣息也收斂得幾乎沒有。 在她們休息的這段日子里,不是沒有人想要收服這花費了全修真界寶材,才煉制出來的神器。 反正需要壓制的天星尊已經消失,想要貪便宜的人從來沒有少過,只是打著那些主意的人,連靠近天星尊都沒有辦法。 而那些不死心想要強行突破的魔修,自己用力多大的傷害,都會全部報復回自己身上。 也有許多,修士把這里當成另一個的重海秘境,在它周圍修煉,不斷超越自己的實力等級。 修真界的時間總是在一眨眼中,就又過去了幾十年,而他們流傳的故事中,最紅的主角還是錦元和元九。 煉制鎮星塔的時候,只有修真界的大能在場,而他們并不會特意把錦元的事情說出去。 模糊的信息,催生出無數種對錦元身份的猜測,不管是天人,還是大能,又或者是安汝顏的仇人,關于她身上的傳說有無數種種版本。 這其實和人間也沒有什么太大的差別,修士們除了修煉,也會說許多八卦來滿足自己的好奇心。 也因為出了錦元這么個弟子,閑云門招收弟子來報名的多了不少,雖然還是有生命危險,基數大了,愿意留下的也多了。 閑云門雖然小,門內三位真人的能力,也足以教導他們走上各自的修煉之道了。 識樂真人的身份曝光以后,原先那些追著她跑的修士也找到了根由,可血脈吸引別人如何能夠克制,人家自己也沒有做什么。 然后,剛經歷過波折,平息下來的修真界開了賭盤,都在壓誰到底能獲得識樂真人的芳心。 和元九正在修真界閑逛的錦元互相看了一眼,就算那么多年來,她早已經習慣了這種開放程度。 不過還是被這個消息驚了一下,這些修士平常那么愛作死,難道是想提前感受一下渡天劫的感受? 又或者是近來識樂真人修心養性,才讓這些人如此猖狂? 接下來,錦元就在修真界漫無目的閑逛,這次多有一個元九在身邊,這幾十年過得熱鬧無比。 陪著元九上天入海找吃的同時,她們還遇見了拍賣場里的安汝顏,他這次成了一顆歲顏花,稀少難得又可以煉制駐顏丹,被眾多女修爭搶。 雖然安汝顏現在說不了話,元九卻知道他還存在意識,故意讓錦元跟人家叫價,被仇人當成貨物買賣,安汝顏自己氣得花瓣都掉了。 殘缺的歲顏花自然比不上完整無缺的,就這么生氣了一下,安汝顏就變成了折價貨。 他曾經那么驕傲的一個人,這次都不用別人動手,自己就直接氣得又轉世了。 看來不斷轉世的過程中,安汝顏的魂魄已經越來越脆弱了,化形的幾率也更小了。 和元九討論過后,錦元決定私下回去閑云門看一眼再離開。 她們在修真界的時間呆的時間已經很長了,長到連戌恃真人都已經恢復了修為,當初安汝顏引起的風波也平息,她們也該繼續去下一個世界了。 這些年里,錦元和元九沒有回過這里,如今再回閑云門,還有些陌生。 估計是因為弟子漸漸多了,閑云門山下的集市也變得熱鬧了不少,其間最顯眼的建筑,是一座將近五層的酒樓。 看見樓上打出的招牌,錦元停了會才進去,在她頭上悠閑著啃果子的元九好奇問了一句,“你不是要回去?” 被迎著來到三樓的錦元隨意點了幾樣招牌菜,又添了兩份招牌好酒,其中一份自然是給元九的。 做完這些,錦元把從手上的東西放到了桌子上,對著侍者開口,“我想見見你們家落酒仙,這是信物。” 那只紙鶴被人帶走,元九回想了一下,自己抱著酒壺在旁邊喝,“對哦,你還欠人家甘落落一頓酒。” 這這個酒樓叫聽喜樓,甘落落開的,她如今酒仙的名號已經打出去了,酒樓開在這里,也給閑云門周邊引來了不少修士,商業發展越來越快。 這也是讓采月和逐風真人沒有想到的,到現在和識樂真人關系最好的甘家人,竟然是甘落落。 不過羨慕也沒辦法,誰能想到這小妮子還有釀酒這門手藝,然后借此占盡上風,連在賭局里,甘落落的賠率都比他們兩人要高。 連甘家人,也更看好甘落落這個小姑娘,人家還能投其所好,你們倆能干啥,互相傷害? 兩兄妹簡直是氣得無話可說,不過為了自己喜歡的人,還是經常到聽泉樓中幫忙打雜。 剛剛錦元進來的時候,還看見兩個人在爭執誰去要賬,誰留下來做事,然后被熟練的掌柜送到了后院去打。 甘落落急匆匆拿著紙鶴到雅間的時候,錦元正在給元九夾菜,她原先準備好的那些問題,在那一瞬間就完全放下了。 和自己猜的一樣,那時候和自己相交的,并不是旁人,就是真真正正的錦元,眼前看起來仍舊如初的女子。 修真界的特性,讓甘落落還是保持著如初的容顏,只是她自己知道,要是當初的自己,一定會上去把錦元抱住先念一長串,到現在已經不會了。 甘落落坐到錦元對面,自己拿起酒壺給她倒了一杯,“整個修真界都以為,你早已經離開了,幾位真人還一直記掛著你。” 錦元笑著和她對飲了一杯,“已經見過他們了,這不是還欠你一頓酒,許久未見,你的手藝更精進了。” 光是這句話,甘落落就明白了她的未盡之意,若不是將要離開,也不必一一再見這些故人。 不過心中縱有千言萬語,此時說出來也沒有必要了,她還記得欠的這桌酒,那就好好喝一頓。 “雖然我不知你到底要去哪里,還是要多說一句布帆無恙。” 最后兩個人一同舉起了酒杯,在空中撞出了當日那些相遇的記憶,“你也是,所思所念,皆如所愿。” 友人再見,是久別重逢,也是未來的山遼水闊,是喜事幸事,不必多說,那就以酒代語,把未盡的祝愿都釀在其中。 這場欠了許多年的酒,連元九都喝得極為盡興,甘落落從桌子上醒來時,對面已經沒有錦元的蹤影。 這個錦元又多知道了件事,自己這個釀酒人,卻不會喝酒,身上還有件自己的披風,她倒是一向妥帖。 西斜的陽光灑在甘落落的眼角,讓她瞇起眼睛笑了一下,原以為再也不見的人,如今還能喝杯酒,也算了一樁心愿,不必多求。 把身上的披風放到手彎,甘落落伴著黃昏的夕陽下了樓,遠處烏云又飄了過來,逐漸向她當初離開的那一天靠攏。 雨中的閑云門也有不少弟子在外走動,到練氣五層,就可以自己避雨決,再往上更有法器護體。 只有低等級的弟子,會如同凡人一樣撐起油紙傘,雨水不過轉瞬就躍到了人群中間,原本的陽光也徹底消失。 大部分弟子都在趕回自己的位置,錦元撐著傘走入山門時,并沒有得到過多的關注。 白色的扇面毫不起眼,連雨水濕了裙角都不在意,護山大陣沒有阻攔,其他人只當錦元是個剛入門的弟子。 這一場下得暢快的大雨,把整個山門都變得像是隔著琉璃瓶看見的場景,和當年一樣,錦元只是其中不起眼的一角。 不管自己是強大還是弱小,又又或者是在哪個世界,什么身份,她都還是那個自己,天分平平,與天爭命的錦元。 從錦元進入護山大陣的那一刻起,里面的三位真人就察覺到了她的氣息,識樂真人難得對著她舉起了茶杯,“來啦。” 如今看來,能留下這些真人,也是她此行最大的收獲了,錦元緩緩行了一禮,“弟子錦元,見過掌門,識樂真人與騅梧真人。” ………… 彼此都明白這次再見的意思,也只當送自己的弟子遠行,什么也不必問,只愿她平安。 和幾位真人見過后,原本珍珠似的雨滴已經變成了發絲,錦元的傘還未收起來,倒是讓剛從山門進來的文徠注意。 再厚的云層也擋不住天上的太陽,它雖然都落了山,還是留了一半繼續驅散烏云。 已經晚了,為何還要出去,文徠停在了錦元對面,有些懷疑是自己看錯了,“錦師妹?” 和上輩子不同,現在的文徠已經是筑基修為,不管是因為什么,他已經走上了和從前截然不同的道。 她沒有否認自己的身份,照舊微笑了一下,“文師兄好。” 雨水停后,無數生命會在黑夜里生長,萬物每一天都在生長變化,人也會踏入不同的道路,錦元也一樣。 那些因為漏洞引發又被自己改變的因果,就是這被雨淋過后的生命,它很可能會走向完全不同的道路,可其實本質未變。 文徠手里拿著錦元留下的那把傘,看著她的身影慢慢融進煙雨中,然后從此失去了蹤跡。 在外面等她的元九,習慣性的從竹枝上帶著雨水落到肩頭,把毫無準備的錦元淋了滿身的水跡。 他努力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趕緊轉換話題,“按現在的實力,下一個世界很可能和之前的完全不一樣了,咱們趕緊走吧。” 錦元伸手抹了下自己臉上的水,然后把元九給拎了起來,還順手抖了一下,“去下一個世界之前,你先給我解釋一下,你這是不是故意的。” 元九短短的四肢在空中掙扎,“哎呀,不小心的嘛,誰讓你那么慢,咱們還是趕緊看看下一個世界,你還欠我吃的呢。” 錦元看見他雙手在空中亂抓的樣子,只能無奈的低頭笑了一下,膽子倒是大了不少,不過還是一樣的口是心非。 這個修真界里的人還在朝著自己的道前行,她和元九的路,也要繼續向前走。 不知是陽光還是日光,暖洋洋的金色光芒籠罩在兩人身上,在地上畫出兩個正在打鬧的影子。 她們會沿著因果這條線一起走,看遍無數的生命生長,體驗不同的人生百態。 當然,也要去尋找更多好吃的。 本文完 模糊的信息,催生出無數種對錦元身份的猜測,不管是天人,還是大能,又或者是安汝顏的仇人,關于她身上的傳說有無數種種版本。 這其實和人間也沒有什么太大的差別,修士們除了修煉,也會說許多八卦來滿足自己的好奇心。 也因為出了錦元這么個弟子,閑云門招收弟子來報名的多了不少,雖然還是有生命危險,基數大了,愿意留下的也多了。 閑云門雖然小,門內三位真人的能力,也足以教導他們走上各自的修煉之道了。 識樂真人的身份曝光以后,原先那些追著她跑的修士也找到了根由,可血脈吸引別人如何能夠克制,人家自己也沒有做什么。 然后,剛經歷過波折,平息下來的修真界開了賭盤,都在壓誰到底能獲得識樂真人的芳心。 和元九正在修真界閑逛的錦元互相看了一眼,就算那么多年來,她早已經習慣了這種開放程度。 不過還是被這個消息驚了一下,這些修士平常那么愛作死,難道是想提前感受一下渡天劫的感受? 又或者是近來識樂真人修心養性,才讓這些人如此猖狂? 接下來,錦元就在修真界漫無目的閑逛,這次多有一個元九在身邊,這幾十年過得熱鬧無比。 陪著元九上天入海找吃的同時,她們還遇見了拍賣場里的安汝顏,他這次成了一顆歲顏花,稀少難得又可以煉制駐顏丹,被眾多女修爭搶。 雖然安汝顏現在說不了話,元九卻知道他還存在意識,故意讓錦元跟人家叫價,被仇人當成貨物買賣,安汝顏自己氣得花瓣都掉了。 殘缺的歲顏花自然比不上完整無缺的,就這么生氣了一下,安汝顏就變成了折價貨。 他曾經那么驕傲的一個人,這次都不用別人動手,自己就直接氣得又轉世了。 看來不斷轉世的過程中,安汝顏的魂魄已經越來越脆弱了,化形的幾率也更小了。 和元九討論過后,錦元決定私下回去閑云門看一眼再離開。 她們在修真界的時間呆的時間已經很長了,長到連戌恃真人都已經恢復了修為,當初安汝顏引起的風波也平息,她們也該繼續去下一個世界了。 這些年里,錦元和元九沒有回過這里,如今再回閑云門,還有些陌生。 估計是因為弟子漸漸多了,閑云門山下的集市也變得熱鬧了不少,其間最顯眼的建筑,是一座將近五層的酒樓。 看見樓上打出的招牌,錦元停了會才進去,在她頭上悠閑著啃果子的元九好奇問了一句,“你不是要回去?” 被迎著來到三樓的錦元隨意點了幾樣招牌菜,又添了兩份招牌好酒,其中一份自然是給元九的。 做完這些,錦元把從手上的東西放到了桌子上,對著侍者開口,“我想見見你們家落酒仙,這是信物。” 那只紙鶴被人帶走,元九回想了一下,自己抱著酒壺在旁邊喝,“對哦,你還欠人家甘落落一頓酒。” 這這個酒樓叫聽喜樓,甘落落開的,她如今酒仙的名號已經打出去了,酒樓開在這里,也給閑云門周邊引來了不少修士,商業發展越來越快。 這也是讓采月和逐風真人沒有想到的,到現在和識樂真人關系最好的甘家人,竟然是甘落落。 不過羨慕也沒辦法,誰能想到這小妮子還有釀酒這門手藝,然后借此占盡上風,連在賭局里,甘落落的賠率都比他們兩人要高。 連甘家人,也更看好甘落落這個小姑娘,人家還能投其所好,你們倆能干啥,互相傷害? 兩兄妹簡直是氣得無話可說,不過為了自己喜歡的人,還是經常到聽泉樓中幫忙打雜。 剛剛錦元進來的時候,還看見兩個人在爭執誰去要賬,誰留下來做事,然后被熟練的掌柜送到了后院去打。 甘落落急匆匆拿著紙鶴到雅間的時候,錦元正在給元九夾菜,她原先準備好的那些問題,在那一瞬間就完全放下了。 和自己猜的一樣,那時候和自己相交的,并不是旁人,就是真真正正的錦元,眼前看起來仍舊如初的女子。 修真界的特性,讓甘落落還是保持著如初的容顏,只是她自己知道,要是當初的自己,一定會上去把錦元抱住先念一長串,到現在已經不會了。 甘落落坐到錦元對面,自己拿起酒壺給她倒了一杯,“整個修真界都以為,你早已經離開了,幾位真人還一直記掛著你。” 錦元笑著和她對飲了一杯,“已經見過他們了,這不是還欠你一頓酒,許久未見,你的手藝更精進了。” 光是這句話,甘落落就明白了她的未盡之意,若不是將要離開,也不必一一再見這些故人。 不過心中縱有千言萬語,此時說出來也沒有必要了,她還記得欠的這桌酒,那就好好喝一頓。 “雖然我不知你到底要去哪里,還是要多說一句布帆無恙。” 最后兩個人一同舉起了酒杯,在空中撞出了當日那些相遇的記憶,“你也是,所思所念,皆如所愿。” 友人再見,是久別重逢,也是未來的山遼水闊,是喜事幸事,不必多說,那就以酒代語,把未盡的祝愿都釀在其中。 這場欠了許多年的酒,連元九都喝得極為盡興,甘落落從桌子上醒來時,對面已經沒有錦元的蹤影。 這個錦元又多知道了件事,自己這個釀酒人,卻不會喝酒,身上還有件自己的披風,她倒是一向妥帖。 西斜的陽光灑在甘落落的眼角,讓她瞇起眼睛笑了一下,原以為再也不見的人,如今還能喝杯酒,也算了一樁心愿,不必多求。 把身上的披風放到手彎,甘落落伴著黃昏的夕陽下了樓,遠處烏云又飄了過來,逐漸向她當初離開的那一天靠攏。 雨中的閑云門也有不少弟子在外走動,到練氣五層,就可以自己避雨決,再往上更有法器護體。 只有低等級的弟子,會如同凡人一樣撐起油紙傘,雨水不過轉瞬就躍到了人群中間,原本的陽光也徹底消失。 大部分弟子都在趕回自己的位置,錦元撐著傘走入山門時,并沒有得到過多的關注。 白色的扇面毫不起眼,連雨水濕了裙角都不在意,護山大陣沒有阻攔,其他人只當錦元是個剛入門的弟子。 這一場下得暢快的大雨,把整個山門都變得像是隔著琉璃瓶看見的場景,和當年一樣,錦元只是其中不起眼的一角。 不管自己是強大還是弱小,又又或者是在哪個世界,什么身份,她都還是那個自己,天分平平,與天爭命的錦元。 從錦元進入護山大陣的那一刻起,里面的三位真人就察覺到了她的氣息,識樂真人難得對著她舉起了茶杯,“來啦。” 如今看來,能留下這些真人,也是她此行最大的收獲了,錦元緩緩行了一禮,“弟子錦元,見過掌門,識樂真人與騅梧真人。” ………… 彼此都明白這次再見的意思,也只當送自己的弟子遠行,什么也不必問,只愿她平安。 和幾位真人見過后,原本珍珠似的雨滴已經變成了發絲,錦元的傘還未收起來,倒是讓剛從山門進來的文徠注意。 再厚的云層也擋不住天上的太陽,它雖然都落了山,還是留了一半繼續驅散烏云。 已經晚了,為何還要出去,文徠停在了錦元對面,有些懷疑是自己看錯了,“錦師妹?” 和上輩子不同,現在的文徠已經是筑基修為,不管是因為什么,他已經走上了和從前截然不同的道。 她沒有否認自己的身份,照舊微笑了一下,“文師兄好。” 雨水停后,無數生命會在黑夜里生長,萬物每一天都在生長變化,人也會踏入不同的道路,錦元也一樣。 那些因為漏洞引發又被自己改變的因果,就是這被雨淋過后的生命,它很可能會走向完全不同的道路,可其實本質未變。 文徠手里拿著錦元留下的那把傘,看著她的身影慢慢融進煙雨中,然后從此失去了蹤跡。 在外面等她的元九,習慣性的從竹枝上帶著雨水落到肩頭,把毫無準備的錦元淋了滿身的水跡。 他努力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趕緊轉換話題,“按現在的實力,下一個世界很可能和之前的完全不一樣了,咱們趕緊走吧。” 錦元伸手抹了下自己臉上的水,然后把元九給拎了起來,還順手抖了一下,“去下一個世界之前,你先給我解釋一下,你這是不是故意的。” 元九短短的四肢在空中掙扎,“哎呀,不小心的嘛,誰讓你那么慢,咱們還是趕緊看看下一個世界,你還欠我吃的呢。” 錦元看見他雙手在空中亂抓的樣子,只能無奈的低頭笑了一下,膽子倒是大了不少,不過還是一樣的口是心非。 這個修真界里的人還在朝著自己的道前行,她和元九的路,也要繼續向前走。 不知是陽光還是日光,暖洋洋的金色光芒籠罩在兩人身上,在地上畫出兩個正在打鬧的影子。 她們會沿著因果這條線一起走,看遍無數的生命生長,體驗不同的人生百態。 當然,也要去尋找更多好吃的。 本文完 模糊的信息,催生出無數種對錦元身份的猜測,不管是天人,還是大能,又或者是安汝顏的仇人,關于她身上的傳說有無數種種版本。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