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番外-《玉堂嬌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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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明珠剛進門的時候也有。想到這里又撩了捧水,可惜遇到了管平——當天她剛進了巷子樓的門,后半夜便被她擄去了定國侯府,水從臉上漫過,正要從池底起身,卻突然渾身一僵,直騰騰便倒地不起——
——
管平去了外頭,得到了京城消息往回敢的時候,只能給他的美人收尸了。
人說是從城墻頭上跳下來的,因著皇帝不許收尸,沒人敢過去。管平過去時,她還躺在那里。天地都是白的,唯她一色。
她穿一身紅衣,眼睛閉著,肌膚雪白,似乎沉睡一般,只是額頭的赤色紅菱鋪就了一地的艷色。
紅衣依舊是紅衣,那身肌膚也依舊白皙,只可惜已經涼了,沒什么溫度。身后的人幫他摘了披風,管平便側坐至一旁,微微用手撐著目,也說不上來心中什么感覺——隱隱覺得空落落的。
她性子太倔,他還準備緩和些日子,等她受教了之后在納她進府。
“侯爺?”
管平看了許久,才轉過身,“將她的尸身送去鎮國寺超度。”
美人,總是不許人間見白頭。管平不想看著她下葬,更不想親自下葬她。把身上那串佛珠摘了,套在她手腕上,“這是渡厄大師早年送我的。我知你不喜我,可若你有轉世輪回,我必然還是找到你。那時你也是我的。”
罷了便起身,傾身在她額頭上一吻。
再重新披上披風時,眼神便冷了許多,外頭冷風陣陣,也吹過他有些發冷的聲音,“她后位坐的不大安生——當什么勞什子皇后。”皇帝也不要當了——誰讓他心里難受。
番外二生產
次年的五月份,盛明珠腹部已經鼓成了一個皮球,眼瞧著也馬上生產了。
這段時間她脾氣也總有些陰晴不定。管平這幾日便專門在家陪著她——因前些日子聽岳母說了,因為他朝事上忙碌,那些天她吵鬧著要吃些酸梅子,讓他去岳母家拿,想說耽擱一天,沒料她當晚就回了娘家。
還是半夜回的,岳母說她哭了一整晚。
管平這才重視起了孕期婦人的小心眼兒,這些日子都專門陪著她——這也才知道,之前那些個小心眼兒,都算不上什么。要讓管平說感受,這胎哪怕是個兒子,他日后都不想在讓她在生了。
盛明珠懷孕到八月份的時候,腿總有些腫。
每日夜里難受的睡不著覺,管平便找來了大夫,開了藥,每日泡在藥筒中按摩,可以緩解。管平瞧著她那腿每日腫著也心疼,因此每天夜里總會提前些時辰回來,好在她安寢之前幫她按上一案。
夜里盛明珠還沒睡,一頭青絲垂落。
襯著夜里柔和的光,凸起的腹部,整個人少了幾分少女的青澀,多了幾分柔軟。管平看著,便覺得一天的疲乏盡去了不少,又吩咐下人去準備藥筒,走到盛明珠跟前,微微矮下身子,聽著她肚子上的聲音,柔聲問道,“今日它有鬧你嗎?”
盛明珠搖了搖頭,“今天倒一直很安靜。”
管平瞧她今兒這脾氣還不錯,心里首先就松了一口氣兒,起碼今兒平靜,不像前幾日那樣陰晴不定的。縱使是睥睨朝堂的管都督,每日對著發脾氣的媳婦,心里也是有些虛的,盛明珠腳放進盆里,突然抽了出來。
“怎么,有些燙嗎?”管平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
不是他小心翼翼,是最近她的脾氣實在詭異的很。盛明珠也看著管平,搖了搖頭,片刻后才道,“我最近有些怕——”她垂著頭,鼻子白嫩嫩泛著水光,瞧著便跟個小可憐一樣,之前什么想法都不復存在了。
“我也沒想沖你發脾氣”,盛明珠雙手捧著他的臉,肚子越來越大,她這些日子的脾氣有時候也不受自己控制,有時候就是像現在這樣,一肚子的心酸,“你會怪我嗎?”她看著他,眼睛里水潤潤的全都是光。
瞧她這個模樣管平哪還說的出一個怪字。
“怎么會?”
盛明珠鼻子皺了皺,“我知道的,我這些日子總欺負你,你心里怪我應該的。你說,我這些日子是不是很無理取鬧,很讓人心里厭煩。”管平自然是搖頭,可盛明珠又眼巴巴掉著淚珠子,“我只想聽句實話,我知道我這些日子很不好,你卻如今連句實話都不跟我說——”
管平想了想,還是道,“你如今懷著孕,又是盛暑的天兒,這么熱,身子又重,脾氣自然會有些不好。”
沒想到剛才還小鳥依人,看上去十分講道理的盛明珠,頓時臉就變了,“好啊,你果然覺得我最近脾氣不好——我肚子里的孩子是誰的,我馬上要生產進一趟鬼門關是誰害的”說著又巴巴掉眼淚,最終的得出一個結論,“男人果真是都沒有良心的!”
沒有良心的管平,呆若木雞的站在她腳旁邊。
——
盛暑之日,天總比往常熱許多。
沈蓉的婚期是去歲過年時定下來的,人也是她自己個兒相看的,朝中一個小官,家中也算不上巨富。可沈蓉畢竟念書不小,便是瞧上了當時那個人,對她好,脾氣也好,加之有表哥照看,日子過得也還美滿。
只不過唯一不好的就是,如今還沒懷上孩子。
沈蓉婆婆書香門第出身,性子倒是不錯,但畢竟沈蓉年歲不小,自己兒子年歲也不小了,平日里有意無意也會念上兩局,沈蓉在家里待不住,便會來盛明珠這里待著。沈蓉婆婆也不覺得兒媳整日里往娘家跑。
畢竟定國侯如今權高位重,再加上侯夫人也懷孕了,讓兒媳娶沾沾說不準很快也能懷上。
這幾日盛明珠也快要生了,沈蓉便在管府里頭陪著,都是成了婚的婦人,兩人也比從前有了更多的話題,總能聊到一起。
“這些日子總覺得身子沉的厲害”,盛明珠躺在院里的搖椅上。從前大夫說,讓生產前多走動走動,許多貴人家孕婦便總想著保養身體,可一直保養著,身子太柔到時沒力氣怎么撐得住那些個鬼門關。
盛明珠每日總會總動上一個時辰,可這些日子身子太重,也實在是走不太動了。
管平這日還沒回來,盛明珠曬得有些熱了,旁邊金枝便讓仆從拿了傘蓋遮了起來,旁邊沈蓉喝著冰水,盛明珠因為懷著孕,只能眼巴巴看著,一時又覺身上出了不少汗,便起身對著沈蓉道,“去屋內坐吧,這外頭太熱了。”
沈蓉點了點頭,又起身扶著盛明珠。
兩人便去了屋內。
很快盛明珠又覺得小腹脹痛難忍,走了沒幾步到屋中,盛明珠臉色陡然變了,有一股拉扯一樣的疼痛從小腹中傳來,讓她站都站不穩,只能慢慢依靠著門口的墻,腹部太大,也蹲不下去。沈蓉是個粗心的,先一步進了屋子,還未發現盛明珠的不對勁兒。
還是后頭給兩人端著水的金枝往進走時,發現自家夫人不對。
“夫人,怎么了?”連忙放下手里的東西,去扶盛明珠。
這一扶才發現,她整個額頭都浸滿了汗水,整個人敲上去汗岑岑的,又緊張道,“不是要生了吧?可太醫說不是要等半月后,如今大人朝中沒回來呢?”盛明珠如今疼的冷汗直冒,也站不起來,只哆嗦著唇,“去叫我娘來,去把我娘叫過來。”
金枝忙點了點頭,沈蓉這時候也發現了狀況,連忙與金枝一起將盛明珠扶到床上躺著,又吩咐讓太醫穩婆趕緊趕過來,“還有,把侯爺也叫回來——”盛明珠抱著肚子,之前那一刻她還想著要不要叫管平回來。
旁人家的夫人,尤其是高門夫人,沒一個像她這樣總孕期歪纏著丈夫。
有時候她也會覺得自己欺負管平太過,可那又怎樣,他就是她相公,若是她生產時,他不在,看不見她受的這份罪兒,日后想起來都覺得難受,金枝點了點頭,又忙跑了出去。沈蓉是個沒什么經驗的,只在屋里頭來回轉圈圈。
一會兒問盛明珠疼不疼,一會兒又安慰她沒事沒事兒的,片刻汗就出了一大片,好似如今生產的人是她一般。還好因著盛明珠快生產了,穩婆太醫都被管平接回了管府,走也不過一會兒便到了。
只不過她生的日子太突然,蕓娘本說快到時便在管府等著,沒想到這么突然。
從盛府中道這兒畢竟要好些時間,等她到時,盛明珠都喊得嘶聲力竭了。連忙進了屋里,又問穩婆怎么樣,穩婆搖了搖頭,“一指都沒開呢,還早,只是這夫人太怕疼了,如今力氣都好耗完了,怕是要等到下半夜,沒什么力氣了。”盛明珠額頭一片可,可憐兮兮的看著自己娘。
蕓娘摸著一旁的參湯,端著給她喝。
盛明珠太疼了,搖了搖頭,“喝不下。”
“喝不下也得喝,不然怎么有力氣生孩子”,女兒生產,蕓娘心里頭怎么能不緊張,如今這女人生產,可好比一道鬼門關,尤其她這么嬌氣,也擔心,“從前總想讓你早些生,好穩下來,如今你這般年紀,我卻心疼的不行。”
盛明珠咬著下顎,疼痛泛了上來,只能小口小口抿著參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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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平白日處理事情,金枝雖是府中的人,可到底這里頭閑人難進,也是好久之后才見到管平,匆匆忙忙說了盛明珠要生的事情,等再抬頭時,自己侯爺已經沒影兒了。
連忙也跟著跑回了管府。
管平心里也計算著自己妻子的生產時間,原本想著再早也要待月中了,沒想到竟提前了這么久,又怕出什么意外。總之他越怕什么,腦子里就越能回想到什么,一時間又想起了之前在七王府看到的血腥場面。
又想起江潤言雪崩之后冷冰冰的雙腳,一時之間只覺得胸口處被什么堵著,又想馬上回到管府。
行馬速度再快,也需得半時辰才能到家。何況金枝來時與他不同,金枝坐馬車來,更耽誤會兒功夫,等管平到了家,天色已經全黑了。他如今什么章程也不知道,心里像被什么吊著似的,連忙往屋里頭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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