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落梅無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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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凡兒,都是我的錯,一切都是我的錯”。
我們抱在一起哭了很長時間,后來我問他“你是從什么時候認出我來的”。
白笑秋道“從我在建安寺院拜佛燒香的那一回,我們在寺院的樹下相遇,我一眼便認出你了,凡兒,是我對不起你”。
我又問“這么說我進白府你也知道?”
白笑秋垂下眼簾,輕嘆一口氣“凡兒,我沒想到你會以那種方式,那一刀差點要了你的命,凡兒,你就真的那么恨我嗎,恨到不顧惜自己的生命”。
我笑道“我的命早就在七年以前葬送在獅子山之下了,是你親手推我下山,為什么,我想要一個答案”。
白笑秋并未回我話,他道“凡兒,先說說你吧,好嗎”,然后我再把我的一切都告訴你。
我點了點頭。
我家是世代簪纓的大族,父親厚薄寡言,輕淡名利,更加不喜朝廷里的群雄紛爭,辭去官職之后便帶著年僅兩歲的我和母親搬到離京城較遠的并州。
因我出生在寒冬之際,我的母親希望我能以一種堅韌的心性,做一個平平凡凡的人,她見窗外的梅花開得如此素潔淡雅,風姿綽綽,像是仙子一樣的精靈降落到人間,固為我取名蘇落凡。
母親身體不好,我自出生以來,未曾有過兄弟或姐妹,家中人丁稀薄,父母獨掌我一個,視作掌上明珠,從小便將我當男孩子來養。
教我讀書識字,琴棋書畫樣樣都學。閑暇之余我便躺在父親懷里看千字文,跟著父親一起外出狩獵。
偶有一回父親外出狩獵時帶回來一只全身黑毛的兔子,我高興壞了將那兔子養在籠子里,日日出去找兔子草給它吃,沒過多久,那兔子竟然死了。
父親不忍看我傷心難過,應允我他會再找回同樣的一只兔子給我。父親天天蹲在草堆里,后來竟不幸染上了惡疾,臥病在床,本就有咳疾,加之上了些年紀,病越來越嚴重。
我清楚的記得,那是一個陰雨連綿的天氣,正在喝湯藥的父親收到一封從洛陽城快馬加鞭送來的書信,拆開一看,信中只有五個字:弟入獄,危以。
父親這一輩的至親總共有四人,兩男兩女,父親最大,叔父排末尾。我的兩個姑姑全都嫁去了外地。
父親當即吐出一口血水,倒在床上不省人事,母親讓小斯找來堂醫為父親醫治。
第二天晚上,我見父親房中的燈還亮著便推門進去,父親見我來了,用手撐起半個身體斜靠在床上。
我走過去坐在父親身邊,一聲父親還未喊出淚水就嘩嘩地流了出來。
父親伸出一只手來幫我擦去臉上的淚水,喚我一聲“凡兒”眼中已有老淚。
我枕在父親的手臂上嗚嗚咽咽的哭了起來。父親喚我“我兒別哭,別哭”。
母親過來摟住我的肩膀。
父親長嘆一聲“也不知道你叔父現在怎么樣了,眼下這身體,叫我如何去探望他,真愁人”。
我看著父親那布滿血絲的雙眼,憔悴的面頰,便安慰父親道“父親,叔父吉人自有天相,不會有事的”。
父親滿面憂色,憂聲道“話雖這么說,可我還是不放心,他是我唯一親親的弟弟呀”。
深思片刻,我握著父親的手鄭重其事的道“父親,讓孩兒替您去探望叔父吧”。
父親定定的看著我,眼中滿是慈愛之色,疼惜的道“可憐我凡兒小小年紀竟如此通識,懂得體恤父母,只是你一個女兒身。。。。。”。
我抬起手擦掉眼中的淚水,道“父親請安心,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的”。
情況緊急經不起過多耽擱,當晚便收拾好行李,準備第二天一早出發。
母親一直送我到橋頭,淚流不止,叮囑我道“此去路途遙遠,萬事都要小心謹慎,遇事不要驚慌要沉得住氣,且不可冒然行事”。
我擁著母親哭了一會,便帶著隨身的丫鬟靈兒一起趕路了。
一路馬不停蹄地從并州趕到洛陽城,見到了久違的叔父,才得知叔父根本沒有入獄,那只是一樁善意的騙局。
因我的兩個姑姑嫁去外地,我便是蘇家唯一的女兒,出于好意,叔父不愿我像兩個姑姑那樣,一旦出嫁就再難見面。還有一個原因,叔父希望父親能回到洛陽,兩兄弟在一起,年齡越大越懷念親人。
當我知道叔父騙了我,非常生氣,收拾行禮準備連夜趕回薊州,叔父告訴我說,不日便是他的壽辰,讓我待到壽辰過了之后再走,我看著叔父一臉的滄桑,只好答應。
幾日之后,紫軒殿內,叔父的五十壽宴上,邀請了朝中的大臣、各達官貴人、官宦之家,大家舉杯歡慶,氣氛很是熱鬧。觥籌交錯下我和一群妙齡少女款款而來,粉黛繡錦,霓裳縵紗輕舞贏得滿堂喝彩。
酒能助興,一曲舞畢,御史大夫把著一杯酒走到我面前“來,敬小娘子,我唐風活到現在什么也不缺,除了塌下的二夫人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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