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對陣魏石-《春分日七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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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施來了。”鐘無艷從沙發的被窩里坐起來,披件外套,趕緊去泡茶。
“老魏。”施南生坐下來,把腳伸到火盆上,天氣冷,北方人有炕,南方人習慣烤火。
“最近去哪里了,都不來家里坐坐。你姐整天不著家,我和你鐘伯母寂寞得很。”魏石一邊說話,一邊急忙去臥室拿一整條好煙出來給施南生。
施南生不跟他客氣,隨手放在一邊,“查案子去了。”
“查案子?”魏石哈哈大笑起來,“你又不是警察,查什么案子。”魏石笑不停,他覺得施南生在開玩笑逗他開心。
是的,施南生查什么案子。他既不是警察,平常又不著正調,按照魏石知道的,施南生在做藝術研究。
“你不是在做藝術研究?搞藝術和警察破案什么時候搭上關系了?”魏石還在笑,老伴鐘無艷在廚房燒水,她聽見兩人對話,也笑起來。
不久,魏石停住笑聲,因為他看見了施南生嚴肅的臉和生冷的眼睛——似乎并不是在開玩笑。
“說說看。”魏石覺得應該先聽施南生說完。
進門之前,施南生已經做好打算:直接進入主題。這一點他和呂青青相同,在重要事情上,一旦想好了,絕不猶豫。“梓縣知青案。”
五顆字如五塊巨石,依序不間斷砸在魏石頭上,他覺得喉嚨發甜,是不是流血了?魏石故意往垃圾桶吐一口唾液,借機回避施南生盯過來的眼光。
魏石不是別人,正是呂維遠當年在梓縣任革委會主任時的秘書。說到這里,我們再澄清一下:施南生從童顯昭家枯井中取出來的東西正好和魏石有關。
當晚,施南生從枯井中取出包裹后,回到山坳處的車上,車子一溜煙離開千疊鄉。他找了個僻靜的地方打開包裹。
好家伙,果然不虛此行:
包裹里有兩樣東西,一是楊拾遺和童顯彰的悔過書,他們在經歷數千個日夜痛苦煎熬與掙扎后,終于醒悟過來,而將當時的真實情況詳細寫了出來(這一點和吳長安比較相似)。在悔過書中,特別提到了呂維遠秘書魏石對一切的安排。二是當時魏石給楊拾遺和童顯彰的賄賂,總計4200元。親愛的朋友們,在1976年,這是怎樣的天文數字,按照物價或工資水平折算,大概已經接近今天的一百萬元。面對這樣一筆巨款,楊拾遺和童顯彰一面瘋狂了,一面又絲毫不敢動用。
罪狀、悔過書、賄賂款,三樣東西加起來,足夠呂維遠喝一壺了。
“老魏同志,聽說過梓縣知青案嗎?” 施南生問。
魏石很快恢復鎮定,他暗暗琢磨:施南生為什么要提梓縣知青案。
到這里,有必要讓各位知道施南生的真實身份:他就是施靜的兒子。當年施靜跳河自殺沒有成功,漂浮到岸上后被時任呂維遠秘書的魏石救起來,并秘密進行醫治。后來,施靜就跟了魏石。
促使施靜不再尋死并且忍辱負重活下來的動力就是施南生,孩子是無辜的。等到生下施南生,她就更加不想死了。天真活潑可愛的孩子,填滿了她全部的心。
施靜成了魏石的秘密情人。
關于在梓縣的所有遭遇,施靜并沒有告訴施南生,她不希望下一代人牽扯進上一代人的恩恩怨怨之中。可世事往往總與愿違。等到施南生長大后,他對父親是誰、母親為什么要和魏石偷偷摸摸過日子這兩個問題窮追不舍。施靜不愿回答,施南生就自己查。終于,真相被施南生搞得一清二楚。因為身世,施南生童年沒有伙伴,現在沒有朋友,生活促使他的性格異于常人。
魏石當然不知道施南生查清楚了知青案的真相,所以當施南生突然說起知青案時,魏石才會如此驚訝。“當然聽說過。陳年往事了,你提這些做什么。”魏石表現出毫不在意的樣子。
“老魏同志,聽說梓縣知青案發生時,你正好給呂維遠做秘書?”施南生再一次直擊要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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