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六章 后浪-《驚天劍主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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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日功夫,龍骨大船三樓之上,始終不見任何人影!除去王大管事進進出出,留下一個忙碌的身影。錢五依舊是想不出來,哪位樓主有如此雅興,能費這么大周章在這陵州興風作浪。
大江浩蕩,船隊停歇,來到了目的地,三道河流交匯處!陵樂江至此更是越發壯闊,江面越發平靜。
起先有四五船只搖搖曳曳湊近,等到晌午功夫,從其他地方駛來的畫舫越來越多,似那水中鯰魚結伴覓食,蜂擁而至。金意樓的奴仆也忙碌了起來,而王大管事得知這后來的樂師來到了百十之數!他才放下心來,起身趕往龍骨大船三樓。
三樓休憩處,終于有人露面。只見那女子一身青衣,身材曼妙,姿色不凡,更令人驚艷的是她面若冰霜,似要拒人千里之外!憑闌半日獨無言。看著江上的船只,她眼波流轉,似乎要將其下畫舫看個究竟!
王大管事上得樓來,與青衣女子一番交談,言及畫舫樂師之后,然后徑直下樓而去。
屋內再出一白衣女子,青衣女子這才收緊了神情,低頭道:“白露姐姐,方才王管事來過了。”
“事情準備好了嗎?”
“王管事說,樂師畫舫已經就位,定不會負主人所托。”
“那就好。”喚作白露的女子也走到欄桿處,望著滿江的畫舫,笑道,“昨夜你就偷偷出來,今天更是在此處待了許久,告訴我,你從這滿江的小魚兒,看出什么風景來了?”
“哪有?青薇不過是好奇而已。好奇這些樂師的技藝到底如何?會不會壞了主人的大事?”
白露掩嘴一笑,打趣道:“沒想到妹妹也是個精通聲樂之人。我以前怎么不知道呢?”
青薇臉色一紅,其實她哪里懂什么聲樂,今日憑欄而望,不過是想出來看看而已。
“姐姐,其實我……”
“你走近些。”白露擺了擺手,示意青薇也上前。“陪我看看這里的風景。”
兩人無言,欣賞著這滿江的風景。江上有風,水中有紋,偶有碩美的魚兒跳出水面,極盡視野開闊處,竟然是可直望那水天相接的一線,朦朦朧朧,盡得模糊朦朧之美。
“青薇,我記得你曾經說過,你父母早亡,家中沒有任何親人。”
“白露姐姐,我……”青薇一咬牙,眼中帶淚,“我當時年紀太小,一心只想活命,所以就撒謊了。”
“所以,這世上,你還是有家人的吧。”白露說道。
青薇輕輕點了點頭,說道:“青薇還有一個弟弟在世。當年我父母遭惡霸殺害,一家上下只有我和弟弟逃了出來,逃亡途中我和弟弟走散,最后,我僥幸遇到了白露姐姐你。”
“弟弟年幼,加上逃亡途中染上了疾病,失散之后,我也沒奢望他能活下來。這么多年,我伺候主人,也就漸漸忘了他。誰知道,這一次青薇隨主人出來,遇到了金意樓。青薇一想,金意樓有通天之能,或許知道我那弟弟死在何處。于是,青薇斗膽,問了一嘴那王管事我弟弟的情況。誰知道,我那苦命的弟弟竟然還活著。”
女子眼角含淚,絲巾在手,緩緩擦拭,最終是哭紅了眼睛。“青薇感謝白鷺姐姐的救命之恩,也不敢對主人抱有二心。青薇就是想見見我那苦命的弟弟。”
“若是一見,便生牽掛,還不如不見。往后的思念,更是折磨。”白露說道。
“可是,白露姐姐……”
“恐怕更多的是想要離去吧?”
如此輕描淡寫的一句,青薇大驚失色,眼神里看著白露,更是驚恐。
“主人至情至性,我也不是什么無情無義的人。父母,兄弟,姐妹,這便是至親。至親至親,那便再也沒有比這更親的了。不過,你可得想清楚,你做出這個決定,會有什么結果?”
見到白露敞開心胸,青薇哪里還不明白,姐姐這是打算替自己想。于是青薇躬身請求道:“請姐姐為我做主。”
白露一把扶起青薇,笑著道:“這個事,我可不能替你做主。一切只有主人才能做決定。我也無能為力呀。”
雖然嘴上說的無能為力,可青薇知道,白露姐姐才是主人最信任的人。而料想白露姐姐會盡力而為,青薇趕忙說道:“青薇自當感激不盡。”
“妹妹,這得看你自己的造化了。”白露輕輕在青薇耳邊低語。
于是,青薇跪在地上,白露慢步進樓,門輕輕合上,許久都沒有一絲動靜傳出。恍若沉寂。
與此同時,江面之上終于是起了波瀾
遠遠看著,一道竹筏順流而下,竹筏之上僅一道人影,竹筏速度極快,人影也漸漸清晰了。只見那人手持長槍,頭上綸巾迎風飄揚,說不盡的瀟灑。
竹筏剛好停在商船之前,那人中氣十足,自報姓名道:“扶搖第十六,鐵槍王軻前來挑戰!”
此時寂靜,也虧得是那人氣機一用,使得那話語在船只上方飄蕩。
早就注意到來人的錢五皺了皺眉,心想,你這扶搖十六也有臉前來挑戰,這后生也忒不知天高地厚了。不過他也想看看船上之人如何反應,也就站在原地,靜候下文。
不過,可以確定的是,船上之人,定不是哪位樓主。若是金意樓主在此,眼前挑戰之人是萬萬不會出現在此的。
只怕那人剛有行動的跡象,就會被人割下頭顱,立馬身首異處。這便是金意樓的錢和勢。
沒有人應答,那人更加放肆,一手叉腰,大聲笑道,“若是船上只有縮頭烏龜,不敢應戰,就給大爺讓出船來吧!這陵州可不是你們能撒野的地方。”不過人影似箭!
言罷,那鐵槍王軻腳尖一點,整個身子就要騰空而起!
就在此時,一個人影倏然出現在他身后,一只手穩穩地落在他的肩膀之上,王軻怎敢怠慢,只見他回頭,一槍回轉,正是槍法中的回頭望月。
那人影揮臂抵擋,身形緩緩落在竹筏之上。
來者正是錢五。身為客卿,也是護衛的錢五也知道,若是讓這扶搖十六上船,恐怕事情就麻煩了。再者說,他何等身份,豈容一個小小的扶搖第十六如此大放厥詞。
王軻笑著問道:“你就是船上之人?”他沒有看清錢五的身法,所以手中的槍握得更緊了,表面笑語,實則心中警惕。
錢五也不回答這個問題,而是饒有興趣問道:“你們可知道船上是何人?”
那鐵槍王軻輕輕搖頭以表示不知,不過,一瞬之間,他反應過來,硬著頭皮說道:“哪來的我們,此處就我一人。再者說,江湖之人,切磋武藝,哪里需要問什么身份?”
僅僅一個搖頭,錢五便知曉大概。“既然不問身份,萬一船上之人不會武功,你這一番挑戰,豈不是讓人笑掉大牙?”
“若是不會武功,更不該如此大張旗鼓過陵州,挑釁陵州的英雄好漢!你若識相,就快些滾開,否則大爺的槍必定會戳穿你的胸膛!”
錢能使鬼推磨,卻擋不住人的嫉妒!龍骨大船打著金意樓的招牌,如此聲勢,雖能震懾一些宵小,卻擋不住這扶搖榜之人。
錢五也不打算廢話,笑道:“什么陵州的英雄好漢,不過是一個區區的扶搖十六,也敢如此叫囂,簡直不自量力!”
王軻握緊槍桿,右手二指一伸,就要叫囂:“你是哪里來的……”
末了的土雞瓦狗四字還未出口,下一刻,錢五眨眼已到身前。這是什么樣的速度?王軻瞳孔微縮,長槍回轉,便是一個風火輪!
長槍回轉有勢,看似密不透風,更是不見長槍之形,錢五輕而易舉一手握住那槍桿,另一手輕飄飄的一掌拍下。
人影高高飛起,重重落入水中!
扶搖十六,還未出手,就已經敗得干脆,不知這算不算真的土雞瓦狗呢。
“什么英雄好漢,連我一招都接不了。我看,是狗熊吧。哈哈。”錢五打退來人,大聲笑道。
錢五眼角一低,往四周一掃,不知不覺,周圍已經有十數條木筏,每一條木筏上都站著一人。
聽到此話,落水的王軻哪里肯罷休,下一刻,身形躍出水面,隨后一槍扎下。
一聲輕哼,錢五絲毫不懼,怒喝道:“好生不知死活。”
槍被奪,其后更是若閃電擊出,真的刺穿了一人胸膛!
不過,刺穿的乃是王軻的胸膛。王軻瞳孔微縮,滿是驚訝和不可思議的情緒。最后,重重地癱落在水中。
“落水狗不好,偏偏要當一條死狗。現在好了吧。”
“什么扶搖十六,抵不過本大爺的一招,如今這天機閣的榜單越發的不可信了!他-媽的,比這大江還要多的水分!”
不僅一手擊殺了扶搖榜十六的王軻,而再聽錢五口中大放闕詞,更是有貶低天機閣的意思,另外十數條木筏之上的人影,個個都是呆若木雞,不知所措。
或許回過神來,錢五轉過身來,一手輕點那十多條木筏,輕蔑道:“本大爺今天心情很不好,爾等速速離開此地,不然跑得慢一點,老子要拿你們祭旗。”
江水輕輕拍打著兩岸的沙灘峭壁,這道聲音回蕩在江面,那面紅色大旗與水面的鮮紅交相輝映,在錢五的有意為止,祭旗二字的聲音似滾滾雷聲,十分地威嚴!
木筏之上刀客劍客皆有之,身形大小不一,年紀也長幼有別,此時眾人面面相覷,一時更是不知如何應對。面對這樣的一尊殺神,他們自然不敢忤逆。可若是因為這樣一句威脅而草草退去,連自己的名字都不曾留下,恐怕不日他們就會淪為江湖笑柄,日后再難在江湖行走。
一位年長稍大的刀客終于鼓起了勇氣,只見他一拱手,神色恭敬,說到:“我們是陵州的……”
不料,錢五蹙起了眉頭,神情有些凝重。
那刀客頓時心頭一緊,生怕那殺神出手,下一刻,自己會命喪當場。額頭上的汗珠輕輕擦過眼角,他哪里敢有絲毫動作。
值得錢五如此,自然不會是眼前這只差點嚇破膽的驚弓之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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