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七章 給孤一個交代-《驚天劍主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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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便是事外人的樓蘭慕然一驚。
再看,那琴帝依舊無言。那修長的手指壓在琴弦之上。他臉上看不清任何神情。
琴帝失神了,天煞孤星,這個詞是那么地熟悉。當年家族上下死無全尸,后來心愛之人死在眼前……
眼睛里陰沉似水,誰都能察覺那譚秋水之下的波瀾!
說聲遲,那聲快。兩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來襲,樓蘭被一掌擊飛,而尺明鏡則是被當中一人鉗住了。
樓蘭穩住了身形,看到那兩人模樣。其中一人枯瘦的身形,罩在一件破爛黑袍之下。頭頂沒有多少頭發,僅僅只有一些稀疏的白發,迎風飄揚。正是枯枝怪人胡金吉。
另一人體態臃腫,一臉紅光,更為夸張是那兩抹筆直插入鬢角的白色眉毛。也正是他一手鉗住了尺明鏡的脖子。
“琴帝大人,現在我們可以好好談談了吧。”
“我們的要求很簡單,交出你手中的伏魔琴,我們就可以放過著女娃娃。”說完,體態臃腫的男子咧開嘴角,亮出了自己那般異于常人的修長的獠牙。
尺明鏡一聲冷笑,說道:“你們死心吧!眼前這個人可是天下皆知的冷血無情,當年我姐姐死在他面前,他都無動于衷。”
那男子左手的指甲慕然伸長兩三寸,指甲輕輕劃過尺明鏡的肌膚,男子發出桀桀的笑聲,威脅道:“女娃娃,琴帝大人是什么性格,我們可比你更加清楚。你要相信我們的情報與判斷!”
“那你們何必對我下手?我和他無親無故,他怎么會在乎我這個小女子的死活?”
那人右手手指微微一用力,喊聲道:“住嘴。”
尺明鏡一聲呼痛,蹙起了眉頭,最后緊緊咬住了嘴唇。
“不許傷害小仙女!”
樓蘭哪能容許有人傷害尺明鏡,他倏然匕首一刺,卻被那老頭一揮衣袖,一掌給擊飛。
“滾開。”
樓蘭再次落地,哪怕他穿著護身寶甲,胸口還是一陣劇痛痛,火辣辣的似烈火焚燒,鮮血從嘴角流出。
樓蘭一字一句說道:“我不管你是誰,總之,我記住你了……”
枯枝老怪胡金吉呵呵一笑,說道:“無知后輩,真是大言不慚,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嗎”
“我是盜圣的弟子,我若是有什么不測……”
這話語里面有威脅的味道。
“可惜,可惜呀。可惜,你終究不是盜圣。即便是盜圣在此,”那鉗住尺明鏡的男子訓斥道,“也不配給我提鞋!”
或許是覺得樓蘭太過聒噪,枯枝老怪動起手來,可是絲毫不留情面。其后,只見胡金吉輕輕揮舞著枯枝,樓蘭如遭巨錘撞擊,整個身子重重地砸在墻壁之上,木板破碎,這一次,輪到樓蘭落水,生死未知。
白色眉毛的臃腫男子不緊不慢道:“琴帝,我最后給你一個機會,交出你的伏魔琴。不然,這女娃娃就要遭殃了。”
枯枝老怪添油加醋道:“這么美麗的臉蛋,要是割下兩塊肉來,我都替你心疼。”
“豈止呀,這么美妙的身體,可不得好好享受一下。簡直是暴殄天物呀。”說完,那人亮開獠牙,似乎下一刻就要往小仙女的脖子里扎下。
整個身子似小雞被人提起,尺明鏡渾身顫栗,倒是一臉的堅強。
粉衣男子低著頭,眼角低垂,手指微動。
“停,琴帝大人,你的手指頭可千萬別亂動。我們可是知曉伏魔琴的威力,不然,不僅我們招架不了,這女娃娃也招架不住的。”
滴滴,噠噠。是眼淚落下的聲音,那是誰在落淚呢?
琴帝慕然眼神一冷,仿佛周圍的空氣也都被凍結,凝滯在一處。
天下第一人終于開口,那只有四個字。
“圣人不仁。”
那只手明明沒有與伏魔琴接觸,琴弦驟然一緊,然后一松。大音希聲,空氣瞬間流動起來,下一刻,艙內瞬間明亮如晝,有無數道光在空氣中游曳。
那光攪爛了窗簾,攪碎了木制桌椅,還有一屋梁棟,最后更是攪碎了空氣。
枯枝怪人早就嚴陣以待,趕忙運起枯枝,卻還是沒能抵擋住那霸道的光,他整個身子瞬間出現了無數條血線。
那光劃過白眉男子的左手,掠過男子的肩頭,最后掃過男子的腦袋。
所以,男子左手被齊齊切斷,肩頭之肉不見了蹤影,而那腦袋更是頭破血流,
這兩人哪里還敢停留。
枯枝老怪本就破爛的衣衫,更加襤褸了。畢竟在空中遭受千刀萬剮,肉身之上都鮮血四濺,衣衫哪里還能完整。
虧得白眉男子體態臃腫,卻身手矯健,顧不上身體上的疼痛,一手推開尺明鏡,便凌波而飛,速度比之飛鳥還有過之。
離弦之箭從來都不代表著世間的極速。而在琴帝眼中,兩人的速度,只剩可笑。
琴帝沒有再追。
事實上,他也無法再追。
尺明鏡脊椎寸寸斷裂,被那人一掌推來,無力癱倒在他懷里。
當年,那女子也是如此躺在自己懷里。梨花帶雨,就那般無聲地望著自己。那雙眸子的愛意,至今日,閉眼仿佛可見。
莫非自己真的是天煞孤星嗎?
“姐夫,我要死了嗎?”
“別說話。”琴帝話語依舊冷淡。
尺明鏡的情況并不樂觀,生命力在她體內飛快流逝。她的軀體,好似一截內表寸寸斷裂的枯木。
琴帝無言,體內氣機如海河回川,緩緩注入尺明鏡的體內。他是那般地小心翼翼,那般地專注。
可惜,尺明鏡周身經絡也已經破碎,體內早就江河泛濫,根本無法蘊藏絲毫氣機。
“痛!姐夫,我好痛苦呀!”尺明鏡雙手無力,只有眉頭緊鎖。
“孤一定不會讓你有事的。”
船上動靜頗大,而王大管事動作不可謂不快,當他看到滿船的狼藉,他何等機靈,大聲哭喊道:“這幫天殺的,這是造的哪門子的孽呀!”
王管事身后自然跟著客卿錢五與曲星憂,曲星憂早就知曉粉衣男子的身份,此時見到,一顆沉寂的心難免有些激動。而錢五則是細細觀察,沉默不語。
“陵州可還有懸壺?”
粉衣男子明明近在眼前,這聲音似從天邊傳來。
“陵州已經沒有,中州倒是修有一座!不過路途遙遠,閣下若是趕到了,也遲了!”錢五自然接話道。
沒有回應,粉衣男子下一句話,就令王大管事面如死灰了。
“這件事,金意樓必須給孤一個交代!”
錢五越發看不懂了,心想,眼前這粉衣男子到底什么身份,竟敢對金意樓指手畫腳!金意樓的地位超然,自不必說。而王大管事需要給他一個交代嗎?在錢五看來,大可不必。這句話可不是要王大管事給一個交代,而是要金意樓一個交代。
交代嘛,交代不好,可是要有說法的。
而什么人敢欺凌金意樓呢?
更令錢五驚訝的是,一旁的王大管事一改往常的強硬,一時躊躇,最后結結巴巴道:“大人……”
下一刻,那粉衣也不等他解釋,身化作一道長虹,飛天而去!只留下瞠目結舌的錢五!這還是尋常武夫手段?或者說還是哪門子仙術!
要金意樓給出一個交代,如此做派,如此行事,普天之下哪里還有第二人?
又哪里會有第二個他呢?
錢五瞪大了眼睛,向錢五問道:“莫非是他?”
王管事苦笑著,那笑容極為苦澀,連帶嘴角都不自然了:“還能有誰?”
昊天琴帝,天下尊之,無人可抑其鋒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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