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八章 魔頭老怪-《驚天劍主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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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揚手中劍若蛟龍,也是在劍網之中掙扎了起來。
蛟龍正首,四爪相向,攻勢凌厲,阿揚打的正是以剛猛破靈巧的主意。
可偏偏徐庸錚手中的劍法一變,那道劍網亦柔和了下來,劍網突變沼澤,蛟龍深陷,也不能再張牙舞爪。
一時困頓,阿揚的反應不可謂不快,他的劍倏然化作一道流光,比之剛才還要迅速,罔顧那玄意劍的攻勢,直刺徐庸錚面門,意圖以傷換傷,再圖攻勢。
可徐庸錚哪里能讓他稱心如意,那玄意劍僅僅是輕輕往上一貼,兩劍即刻粘貼在一起。
徐庸錚黏字決再動發動,那柄玄意劍失去了魯鈍,重新煥發出生命那個,仿佛化作了一道溪水,曲水流觴,蜿蜒若蛇,一旦纏繞,再難脫身。
阿揚只覺手中劍不再鋒銳,任你千百折鋼,此刻也是變成繞指柔。
這才不止,那溪水匯成河,越發的勢大,阿揚劍化蛟龍,龍首交碰,四爪張揚,在河水之中,也失去了凌厲二字。
阿揚總算見識了徐庸錚真正的修為。雖然,之前他多也曾次揣測過徐庸錚的修為,可他認為徐庸錚修為再如何深不可測,也不至于將自己打得毫無招架之力。
可此時的切身感受,卻是那般地真切與震撼。
河水化海,有容乃大。蛟龍于澤,或許可脫。可蛟龍困漩渦之海,哪里還有生路?失去凌厲攻勢的蛟龍,被海水磨去龍角,斬卻四肢,只能白白任那漩渦擺布。
阿揚只能苦苦支撐著。這一刻,他終于明白,無為大俠手中的那柄劍比之自己的劍,還要危險許多。
可是這一切又是為什么呢?阿揚想不明白。無為大俠的玄意劍明明無鋒,怎么能發揮如此大的威力呢?不是劍的問題,那便是人的問題。阿揚想通此理,眼里滿是抑制不住的震驚。
他,何以這么強大?
獲勝無望,阿揚只覺得手中的劍變得沉重,從未有過的笨重,他的劍明明是那般鋒利。一念及此,他心中也是困倦生起,那大海之勢仿佛要將他都吞沒。他手底之下的劍,哪里還有半點章法。最后只化作了提線木偶,敗局已定。
可這一切是為何呢?一個念頭在阿揚腦海之中閃過。
溪匯成河,河聚成海,這不僅僅是勢,更是接觸到了意境的范疇。
海水無量,勢也無窮,侵襲蛟龍身軀,一遍遍的洗刷磨礪,阿揚也是說不盡的折磨,手中的劍險些脫手而去。
無盡的屈辱,羞愧再度涌上阿揚的心頭,這場比試分明就是羞辱,而那些感受漸漸演變成憤怒,阿揚眼睛漸漸發紅。
“唯有那一招才能對抗吧。”阿揚在心頭默念,旋即閉上了眼。
只叫那一劍,隔世也。
少年再睜開眼,海中蛟龍徹底失去了勢頭,長劍重新被注入了力量。
劍身之上發出淡淡的熒光,一道霸道無比,恍如實質的劍氣從劍刃之上噴涌而出,徐庸錚只覺得眼前突然一暗,旋即一亮,劍光遮天,然后又如長虹貫日,使得黑夜與白天同時降臨,將世界一分為二。
徐庸錚撤劍而退,任由那道劍光灑落在河水之上,濺起數十丈的水花。
一劍之威,竟至于此。那鵝卵石的河塘也是被鑿出一條深約三尺的河流小道。
阿揚回過神來,看著自己的杰作,眼神里依舊是不可置信。
“不錯不錯,你劍法更進一步了。”
徐庸錚不吝贊賞,奈何嘴角流出血絲,破壞了他的瀟灑姿態。
“阿揚多謝前輩。”阿揚拱手道。
徐庸錚搖了搖頭,說道:“你也不需要謝我,一切是自己的努力。”
“如此一來,我們也就兩清了。”
臉色微微蒼白的阿揚笑道:“那晚輩豈不是占了大便宜?不過是服侍前輩幾日,就能使劍道受如此錘煉。這種買賣,阿揚倒是還想多做幾次。”
“不知道,前輩此行打算去何處,晚輩應該是順路,不如……”
徐庸錚微微一笑,搖頭說道:“不必了。我的路,注定只能一個人走完。”
也難怪阿揚誤會,徐庸錚身上自帶一股暮氣,加上淡然的語氣,不得不讓人將他年紀想大幾分。
“前輩,要不我們再比一次?”阿揚心情頗好,更是開起了玩笑。
怎料徐庸錚眼神一冷,渾身之上爆發出一陣似有若無的殺氣。
阿揚趕忙陪笑道:“前輩,前輩。別動怒,您還不了解我嘛,我這是開玩笑呢。就我那點劍氣意境,哪能和您相比呀。那不是自尋死路嘛。”
就在此時,一道琴聲響起。
琴動三次聲,偏生撥弄無數人心弦。
只聽得五指勾勒,四弦渲染的悠揚之聲,如人聲低語,緩緩道來。一陣莫名的悲傷涌上阿揚心頭。
此聲腸斷處,半點不由人。
阿揚的記憶再一次浮現,那一天,娘親離去……
大江兩岸,那草木本無心,垂憐盡失色。一片片的翠綠變灰黃,一道道魚影皆沉寂,連帶著天上的飛鳥也落入水中。
徐庸錚的思緒被勾到遠方。
不知不覺中,阿揚淚流滿面,早已經泣不成聲。
情到深處,阿揚再難自控。
“娘親,你放心,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我發誓。”說完這話之后,阿揚又是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渾然不顧徐庸錚在一旁。
徐庸錚眼中無淚,心中只有三分淡淡的凄涼,還有三分悲憤之意。至于其它情緒,他也是不懂,也不再去想。
倒是上游幾個嬉戲玩水的小孩,也傳來了嚎啕大哭的聲音,個個眼眶通紅,鼻涕眼淚一塌糊涂,模樣倒是有些滑稽。
琴聲停歇,眾人才如夢初醒。
回過神來,阿揚摸了摸自己的臉頰,一臉的濕潤,喃喃道:“剛才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這種事不是該問你自己嗎?”
“方才是想起了我娘親。所以我才……”
徐庸錚點頭道:“看來是那琴聲有古怪,方才那幾個小孩也是哭得稀里嘩啦的。”
阿揚皺了皺眉,看著徐庸錚淡然自若模樣,不由好生奇怪,問道:“那前輩為何安然無恙?”
徐庸錚淡淡道:“這種事,我亦不知。”
“前輩也有不知之事?”阿揚隨意問道。
徐庸錚一笑,“我也是人呀,哪里能事事皆知呢。”
阿揚一口一個前輩,有一口沒一茬的問著,企圖再度和徐庸錚拉近距離。可偏偏徐庸錚不冷不淡,話題總是點到即止,令阿揚險些抓狂。
艷陽天斜,江上一縷金暉。
兩個黑影在江上直掠飛馳,速度極快。
徐庸錚定睛一看,那兩人腳下空無一物,哪里有木筏竹筏的影子。這種踏浪而行,已經不是尋常手段。但看那腳尖輕點浪花,異常瀟灑。
其中一人中等年紀,體態臃腫,臉色通紅,左手踹在懷中,模樣十分怪異。
另一人年紀較大,破爛的袍子擋不住枯瘦的身形,頭頂沒有多少頭發,臉頰更是傷痕累累,正是徐庸錚的舊相識,枯枝怪人胡金吉。
胡金吉兩人早已疲憊至極,他們深知琴帝震怒,只能盡最大的力氣逃離。所以,這一逃,便是數十余里江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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