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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端午-《學完自己的歷史后我又穿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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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楚傾點頭,又將方才那番話言簡意賅地重復了一遍。

    想到她先前在方云書進宮一事上有過反復,他不由好奇她到底什么意思,凝神再探心事,她正嘆著氣倚向靠背。

    “好煩啊——”她的心音懨懨的。

    “也不看看朕有沒有那個閑工夫應付這些。”

    面上咂一咂嘴:“行吧,多添個席位的事,你看著安排就行。就一樣,禮數到了便可,你別承諾他們什么。”

    她指的自是讓他別稀里糊涂就答應讓方云書入后宮。

    楚傾會意頷首:“臣明白。”

    “嗯。”她點點頭,看看他,又說了一句,“最近辛苦元君了。”

    “沒事。”他笑笑。

    楚傾便施禮告了退,虞錦將寫給吳芷的回信裝好,交給鄴風,著人即刻送往西南。

    “在大應朝推行義務教育”。

    這個念頭到現在為止,暫且還是她的一個設想。

    她在二十一世紀活了十幾年,親身體驗過全民教育水平提高對生產力和社會和諧有多大影響。她知道這是對的,但很多事不是對就能辦成,時代背景的不同放在這里,許多困難她可能想都想不到。

    但既然知道是對的,就至少得試試。總不能因為可能面臨未知困難就止步不前。

    另外,除了讓底層貧苦百姓都能讀讀書,她還想讓男孩子們也多些機會。

    社會體制如此,她沒辦法妄想一步到位地去跟大家說什么男女平等的未來理念,但像林頁那樣本就胸懷大志的,總該有點別的選擇。

    林頁當時……一定很努力了。

    太學里優秀的女孩子那么多,家境殷實請名師指點的更不在少數。他只是自己偷學,都硬生生考出了第一的成績。背后有多少不為人知的努力,虞錦都不敢想。

    可他現在怎么樣了?

    虞錦設想過無數次,每次都在自欺欺人地想,他或許達成了心愿。私心里卻無比清楚,那不可能。

    他根本沒有那樣的機會,不論他在離開太學后去了哪里、有過怎樣的掙扎,現下大概都依舊只能和其他男人一樣,讓成婚成為最后的歸途。

    所以……她哪里是不想貿然打擾他現在的生活呢?她是根本不敢找他。

    她怕他過得不好,更怕他原已接受命運過得“好”了,卻因她的攪擾而再度陷入無濟于事的不甘。

    她只能一廂情愿地祈禱林頁能遇到一個好好待他的妻主,別嫌他離經叛道,至少別像她從前對楚傾一樣,自己回看時都覺得殘忍到不堪入目。

    虞錦想得禁不住地難過,說不出是為林頁還是為楚傾,抑或是為這天下的種種不公。

    哀傷半晌,她嘆了口氣,硬將情緒掰了回來。

    她是全天下最沒資格悲春傷秋的一個。她該做的是改變這一切,這天下的種種不公都指望她呢。

    .

    忙碌的時候時間總是過得很快,一眨眼的工夫半個月也就過去了。

    端午當日,虞錦只在上午專心看了看折子,午睡起來就悠閑地更衣梳妝,準備去船上參宴。

    端午的家宴不似除夕宮宴那樣規模宏大,但比除夕宮宴更有趣,通常是用一個下午,嚴格來講更像是個茶話會。

    虞錦到得略晚了一些,宮人撐著小舟送她過去時,船上已能聞得樂曲陣陣。

    在她上船間,一切聲響又都停了,眾人齊齊離席施禮,只余問安聲震天。

    “都坐吧。”虞錦笑笑,徑自去主位上落座。這樣的家宴都是一人一席,各用一張長方小桌。她的位置自是在正當中,右首是楚傾,左首是貴君姜離,但比楚傾的位置要更偏兩寸,以彰顯地位不同。

    眾人坐回去不過片刻,被打斷的氣氛便重新活躍起來。歌舞重新開始,虞錦抬眸一瞧,就一臉欣賞地嗑起了瓜子。

    這舞是她上一世就很喜歡的劍舞,舞者都是年輕貌美的小哥哥。

    現下這個年月,男人已很少碰刀劍了,劍舞倒很有幾分追憶舊識男子氣的味道。水袖與長劍結合,堪堪將柔美與力量融為一體,行云流水又震撼人心。

    虞錦看著看著就沉醉了。每每這個時候,她總是十分理解為何昏君能為了美人“從此不早朝”。

    美人環伺太考驗意志力了!

    待得一舞罷了,新項目馬上就來。席間有人提出行酒令,眾人立即響應,好不熱鬧。

    姜離含笑詢問她的意思:“陛下一道么?”

    虞錦搖頭笑道:“你們來,朕看看,行得好有賞。”

    她這叫知難而退。

    行酒令這類比拼詩詞歌賦的游戲她是真玩不過他們,畢竟當她埋頭苦戰歷史政治治國之方的時候他們都在背這個。

    姜離知她素來對這些不感興趣,見她拒絕也就不再多勸。

    卻聽楚傾道:“我也不來了,你們盡興。”

    姜離不由側首看他:“端午佳節,元君何不一道熱鬧一番?”

    楚傾淡笑:“不勝酒力,恐要出丑。”

    元君貴君一問一答,席間眾人卻都不約而同地在看皇帝的神情。

    這樣的家宴,元君從前鮮少出現,但人人都還記得兩年前的除夕宮宴上,女皇為元君不給面子的事生了氣,一度弄得元君下不來臺。

    可眼下不論如何細看,女皇面上卻似乎都沒什么變化。

    她閑閑地自己剝著顆花生,剝到一半,好像覺出他們在等她的反應,遂是一笑:“罷了,你們玩就是,別逼元君。”

    于是旁人自也不再多勸。酒令很快行起來,船上更熱鬧了。

    對這個最拿手的是平日并不愛出風頭的顧文凌。虞錦印象中他就沒輸過,眼下也同樣很快就占了上風。

    不多時,一船的人就被他弄得差不多都被罰過了酒,唯一還能應對及時的卻非后宮中人,而是被方貴太君“安排”過來的方云書。

    他對此也十分在行,但虞錦心下已知他不是什么好人,就偏不對他表露熱情。

    于是顧文凌接得好,她就拊掌叫好。方云書接得好,她就接著嗑瓜子剝花生。

    然而又過了兩個來回,顧文凌卻落了下風,最終讓方云書撥得頭籌。

    船上喝彩聲掀起,虞錦到底跟著也鼓起了掌。方云書銜笑上前,單膝跪地:“臣才疏學淺,讓陛下見笑了。”

    虞錦反應過來,哦,該她行賞了。

    她自知方云書想要什么。那天她算是應了方貴太君的引薦,但之后就只字不提了,他不免會有些急。

    可她當然不能真把方云書收進后宮,想了想,便打算賞點貴重的東西把這一場先翻過去。

    然她還沒來得及開口,方云書倒先說了話:“臣撥得頭籌,想與陛下討個賞。”

    虞錦一怔,只得道:“要什么?你說。”

    她問得心里有點緊張,轉念又覺方云書若直接開口討要位份不免臉皮太厚。

    果然,方云書還不至于急到那個份上。

    他微微抬頭,笑容清朗:“端午佳節,臣想與陛下共進晚膳,不知可否?”

    話一出口,滿座安寂。

    這話是不似直接討封位那樣“臉皮厚”,但也十分直白又膽大了。他正面對的人是當今圣上,天下有幾個人敢這樣開口要求與今上共進晚膳?

    眾人自都不免詫異,虞錦心底倒清楚,方云書這是清楚她的脾性。

    她上輩子就很吃這套,一個英俊瀟灑的男人在面前直截了當地提出這樣的要求、勇敢無畏地示愛,她根本沒法拒絕。

    她一直在宮里長大,中規中矩的人日日都見,稍微膽大妄為一點的倒讓她覺得有趣。

    況且,他的分寸也拿捏得好。

    他的“膽大妄為”并不似楚傾從前所為是在她介意的事上招惹她,挑的只是無關痛癢的小事,既顯得特別又不令人惱火。

    看來不論男女,要當綠茶當到象征頂尖權力的皇宮里,果然還是要有幾分本事啊……

    虞錦一壁慨嘆一壁飛速思量,很快帶著幾分懊惱開口:“咳,不巧。朕提前與元君說好了,今晚要去德儀殿用膳。”

    “?”余光所及之處,她清楚地看到楚傾明顯地愣了一下。

    楚傾原也摸不清她對方云書到底什么心思,近來忙的事情又多,一時間當真生出了深深的疑惑。

    ——今晚要一道用膳?有這事?

    ——什么時候說的?他給忘了?

    楚傾邊思量,邊聽到方云書開口:“臣只今日入宮過節罷了,不似元君日日可與陛下相伴,不知元君是否愿意行個方便?”

    言下之意,是要元君為他騰地方。

    這話很不客氣,但他語氣溫和,直讓人計較不來。加上元君從前是最不得女皇歡心的那一個,如今也不過在后宮略掙回了幾分面子,倒比不得方云書背后是與女皇一直情分不淺的方貴太君,讓人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

    楚傾眉宇微鎖,想詢問虞錦的意思,剛一偏頭,她的聲音已自帶著回聲撞來。

    “呵,膽子倒很大啊。”

    “仗著有貴太君撐腰,什么話都敢說了是吧?”

    “楚傾你要是敢答應他……你給我等著!”

    稍稍一頓,她氣勢洶洶的腹誹又成了緊張不安的念叨:

    “哎嘛,楚傾那么無欲無求,不會真答應吧……”

    “可別啊我的天……”

    定睛看去,女皇正襟危坐,面無半分波瀾。

    于是在滿座看好戲的注目中,元君薄唇輕啟,神情淡泊地吐出兩個字:

    “不行。”

    .

    安靜里,隱隱滲出那么一絲倒吸冷氣的聲音。在座不乏有人覺得,元君真是膽子大了。

    無人知曉女皇究竟為什么突然對元君好了一些,但不管怎么看,元君的分量總歸比不過方貴太君這個看著女皇長大的長輩。

    如今元君不給方云書面子,那不就是不給方貴太君面子么?

    連顧文凌都忍不住開口相勸:“元君,方家公子說得也沒錯,他就今天在宮里。再說,是陛下開口許諾要行賞,元君不妨……”

    “朕可以賞點別的。”女皇淡笑著開口,目光四下一蕩,又冒出了主意,嘆氣道,“今晚與元君也實是有別的事要商量。”

    說著一睇虞珀:“寧王世女等著娶親呢,朕要與她好好說說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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