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端午-《學完自己的歷史后我又穿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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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皇說得慢條斯理,抑揚頓挫,真像那么回事。眾人便釋然了,既是事出有因,那也就說不得什么。
唯獨虞珀臉都綠了。
她從到宴席上起就一語不發,乖巧地坐在邊緣處盡量降低存在感。
想想也是——這船上有一個算一個都是她的長輩,萬一一起逼婚那多恐怖啊!
沒想到千躲萬躲還是被陛下親口點了名,而且怎么還要晚上一起用膳?
事先沒說啊……
楚傾遙遙看到虞珀臉色的僵硬,心下終是拿準了,陛下一定在隨口胡來。
便氣定神閑地接話:“是,寧王前陣子為此氣病了,不好再拖。”
虞錦看著方云書:“嗯,事有輕重緩急,朕今日先賞你些別的。”語中一頓,“就把二妹年前著人獻來的那顆夜明珠賞你吧。你與朕的二妹是表兄妹,朕這算借花獻佛,你別嫌棄。”
方云書的臉色變得不太好看,然這賞賜也著實是厚賞,他只得叩首下拜:“謝陛下。”
接著虞錦就著人去取那夜明珠來,這事便到此為止。
繼而又是歌舞升平、觥籌交錯。許是因為適才與楚傾搭了兩句話的緣故,虞錦開始不由自主地看他。這么一看,還就愈發挪不開眼了。
他今日穿了一襲墨色的衣袍,不似平常那樣清淡,廣袖上的繡紋也繁復一些,讓他的氣質起了幾分變化,飲酒夾菜的輕微動作之間都透出了矜貴。
他也不太理會眼前的喧鬧,倒對眼前案桌上的佳肴情有獨鐘。修長的手指剝著碧玉色的粽葉,剝好擱在盤子里,又執箸去夾。
虞錦不覺間看投入了,楚傾察覺她的視線,凝神去探,聽到她好一通贊嘆:“不理塵世喧囂,默默的獨自美麗,也怪好看的。”
楚傾:“……”
“為什么連剝粽子都能這么美,我長得也不錯啊,怎么就剝不出這種氣質?”
“光!風!霽!月!”
“畫中仙也就是這樣了吧。”
“啊……吃粽子也美!”
楚傾佯作不覺,一語不發地把這個粽子吃完,平心靜氣地又剝了一個。
虞錦美滋滋地正想再欣賞他吃一個,他忽地抬了頭。
目光一觸,她滯了那么半秒,霍然避開。
楚傾云淡風輕地看著她:“陛下別看了,這粽子給陛下便是。”
“……”虞錦硬當沒看見,默不作聲地從自己面前的碟子里拎出一個剝了起來,意思是自己這里有。
楚傾卻當不知,示意身邊的宮人將粽子端給了她。
虞錦只好心平氣和地接受了,執箸邊夾來吃,腦海里邊跳出一句戲謔:“我是饞你的粽子嗎?”
“我是饞你的身子!”
楚傾的思緒猛然卡殼,滿心驚悚呼之欲出。他竭盡力氣才將視線控制在面前的又一個粽子上,沒直接錯愕地看她。
虞錦想得自己也愣了,暗自狠呸了自己三聲!
她剛才在想什么!
她饞誰也不能饞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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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上的小聚在傍晚時分散去,眾人各自告退回宮,虞錦從容不迫地叫上虞珀,一道回鸞棲殿用膳。
一路上,三個人都安靜得出奇。不過楚傾慣是這個樣子,虞錦便也沒有多想。
待得到了鸞棲殿,虞錦吩咐宮人多備了一桌膳,讓鄴風與虞珀一道去側殿用,她與楚傾在內殿用。
三人的面色因為各不相同的原因一僵,都想開口推辭,但女皇神情淡淡,眉目間端然寫著一行“我看誰敢抗旨”。
三人便有都不約而同地把話咽了回去,鄴風與虞珀各自施禮,依言往側殿去。但兩個人中間恨不得隔開八丈遠的距離,乍一看跟要被迫和仇人吃飯似的。
楚傾鎖眉看看他們,又看虞錦:“陛下何意?”
“讓他們私下說說話看合不合適呀。”虞錦含笑,“有外人在,他們一起待一天也會知道行不行。”
這當然是未來世界的相親思路了,不是古代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那一套。
不過楚傾也沒說什么,沉了一沉,又說:“那臣告退?”
虞錦微怔:“德儀殿有事?”
“……”楚傾想編個事,但一時沒編出來,只得說,“沒事。”
“那就一起用吧。”她理所當然的口吻,看看他發沉的神色,又笑說,“咱們現在沒那么生分了吧?”
楚傾微噎,頷首:“是。”
生分自是沒那么生分了。
可陛下您方才在想什么?
一頓晚膳便用的悄無生氣,楚傾食不知味,虞錦總在好奇側殿里那兩位怎么樣,也用得心不在焉。
虧得旁邊有侍膳的宮人不時為她夾菜,她稀里糊涂地吃著,不知不覺倒也就吃飽了,只是完全不記得自己都吃了什么罷了。
幾是在她擱下筷子準備漱口的同時,楚傾就又開了口:“臣告退。”
虞錦這才將飄在側殿的心思收回來,瞧瞧他:“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他確是一貫風輕云淡話不多,但現下這么一頓飯用完,她隱隱覺得他似乎比平日更沉悶了些。
他卻一哂:“沒有。”頓了頓,又說,“只是還有些大選的安排,臣還沒來得及過目。”
“哦。”虞錦了然地點點頭,有些疑色,但也接受了這說法,“那你去吧。也不必太急,還有好些日子呢。今天忙了大半日,不妨早些歇著。”
“謝陛下。”楚傾十分客氣地道了聲謝,便向殿外退去。外面的天色已半黑,他讓宮人退遠了些,徑自安靜地走著。
現在這算怎么回事。
她恨楚家,但總算不在為家中的事遷怒他了,也并未像宮中傳言的那樣看向楚休。
可她……她對他……
她竟存有那種想法。
她的那些想法若放在三年前剛成婚時,他會覺得理所當然。可現下經過了那么多事,他已然不知該如何應對這樣的“企圖”。
況且,他也實在不知她究竟是怎么想的。若說她想……她想與他一享床笫之歡,一道旨意召他進寢殿便是。
卻又不見她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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鸞棲殿里,內殿的膳撤出去時,側殿的門也打開了。
二人一道從側殿走出,虞錦剛要開口問問怎么樣,視線與虞珀一處,下意識地閉了口。
她發現虞珀眼底,有光。
這是看上了啊?
那還是單獨問比較好。
——都沒看上沒關系,都看上了也沒關系。萬一一個覺得行一個覺得不行,當面問就尷尬了。
虞錦便招呼虞珀進了寢殿,剛追問兩句,虞珀的臉就紅透了。
她不好意思明說喜不喜歡,局促了半天,憋出一句:“陛下跟前的人,自是好的。”
行。
虞錦莞爾:“朕心里有數了。天色不早,你回吧。”
虞珀便施禮告退,虞錦又召了鄴風進來,問他:“你覺得這寧王世女如何?”
鄴風沒有半分猶豫:“下奴不喜歡。”
“……”虞錦稍稍滯了一下。
看看他冷淡的神情,她又試著勸道:“真的?是不喜歡還是暫時沒什么感覺?她可看上你了,你要是……”
鄴風垂眸跪地:“下奴無意與她成婚,陛下若不高興,下奴聽陛下發落。”
言下之意,我寧死不屈。
虞錦不由一懵。畢竟鄴風不是楚傾,楚傾脾氣一貫很硬,若跟她來這一出她也不會意外。但鄴風平日里都和和氣氣,這話簡直不像他會說出來了。
啞了啞,虞錦伸手扶他:“……也不至于。朕不是事先說了,你不愿意朕不逼你。”
“只不過……”她懇切道,“這可不論怎么看都是門好親事。”
對方論身份很夠,又喜歡他。單憑這兩條,放在這個不講究自由戀愛的年代都已經是絕好的姻緣了。
況且虞錦更還清楚虞珀前途光明。站在這些客觀因素的角度講,鄴風這樣簡單粗暴地拒絕……總歸有點可惜。
無奈鄴風態度堅定:“下奴無心與此。”
“好吧。”虞錦只得做了罷。
她若只是個土生土長的皇帝,她可以為了宗室逼婚。可現在,二十一世紀帶回來的價值觀不允許她那么做。
“這事隨你了。”她無奈輕嘆,“朕會再安排人給寧王世女見見,跟你沒關系了。但你若什么時候有了心上人,可要及時告訴朕。”
鄴風短暫地沉默了一下,點了頭:“謝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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壽安宮里,舅甥兩個沉默地用完一頓晚膳,方貴太君屏退了宮人,鎖眉深思良久,終是一嘆:“近來倒是聽宮里都在說陛下待元君好了,我還不信,想不到今日會是這樣。”
方云書默了片刻:“我倒覺得不是因為元君。”
方貴太君眉心一搐,抬眸看了看他:“什么意思?”
“舅舅,您想想。”方云書啞笑,“陛下對元君的看法是說能改就能改的么?從前元君在宮里過的是什么日子、臘月里還出了什么事,滿宮里沒人不知道。那顯然不是能輕易翻過去的怨恨,如何會突然輕拿輕放?”
這些,方貴太君倒也不是沒想過。
人對人看法的改變,大多是一步步來的。譬如女皇從前能讓元君在冰天里一跪一夜,如今變成懶得理他但也不為難他,那倒正常。
“一步到位”成會為他駁旁人的面子,可就太奇怪了。
況且元君平日又都在宮里,看著也做不出什么驚天動地的事讓女皇的看法大為轉變啊。
方云書又續道:“依我看,倒是那關于楚休的傳言更可信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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