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舊友-《學完自己的歷史后我又穿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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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了第一么?當真?”
“真的。”虞錦點頭,“可惜了,不知當時究竟出了什么事,他家里就把他帶走了。”
跟著又問他:“你知道當時是怎么回事嗎?現在他怎么樣了?”
楚傾無聲地盯著那支毛筆,末端鐫刻的“林頁”二字就那么明晃晃地懸著,殘忍地懸著。
“他……”他決絕地闔上了眼,“他死了。”
話音落定,殿里一片死寂。
連為虞錦擦著頭發的宮侍都不由得摒了息,死死低著頭,不敢看女皇的神情。
虞錦腦中一片空白,對這個答案毫無準備。
她在閑來無事的時候設想過許多次林頁現在的生活。她想過他可能泯然眾人,向現實低了頭,嫁人成婚,平平淡淡地過一輩子;也想過他或許有幸逃離了家里、離開京城,甚至離開了大應,去規矩不這么嚴的地方云游四方。她想過他可能嫁了個好妻主,縱不能成全他的夢想也能陪他談天說地;也想過他可能嫁了個不太好的妻主,不屑他的追求,讓他終日郁郁。
但她從未想過,他已經死了。
怎么……怎么就死了呢?他和楚傾差不多大,怎么就死了呢?
她不敢接受這個結果,心里抵觸之至。木了不知多久,她才從恍惚中回神,聲音顫栗不止:“怎么死的?”
“他離開太學是因為……”楚傾再度睜開眼,望向那支毛筆,“因為家里給他定了門親事。妻族勢大,他混入外舍院參試這種事,家中無論如何也不敢讓親家知道,只得疏通關系求太學隱瞞,再將他關回家里,學他該學的東西,直至成婚。”
一字一句,他說得很平靜。當年的記憶、乃至這些年的坎坷一并在腦海里翻涌著,只讓他覺得天意弄人。
“然后呢……”虞錦鼓足了勇氣才敢追問。
她自知楚傾口中“他該學的東西”是指什么,不敢多想林頁那樣的雄心壯志被關進那樣的牢籠里是件多么殘酷的事。
“然后……”他好似也有些難過,她聽到他的聲音滯了滯,才又繼續說下去,“有一天,他突然就死了。”
“怎么死的?”輕吸著涼氣。
他說:“臣也不太清楚。”
林頁怎么死的呢?他是真的不太清楚。
好像就是在那一把火之后,他突然就想開了。既然一切努力都沒有意義,那按著長輩的心意得過且過也沒什么不好。
反正他偷學那些東西的記憶也沒有多少是美好的。誠然讀書的過程讓他沉醉,但與之相伴的始終是旁人的嘲諷、家人的呵斥,母親氣急時甚至為此對他動過手,斥他為“家門不幸”。
唯一支持過他的,就是在太學里結識的那個他一直不知名字的小姑娘。
最難熬的那幾年,乃至進宮后過得暗無天日的那些時日,他都是靠回想她當時鼓勵他的話捱過來的。
如今他終于知道了她是誰。
緣分多諷刺。
而他的存在,比緣分更諷刺。
她還記得他、還在為他的特立獨行辯解,他卻早已將她牢記不忘的那些愿望放棄得一干二凈。
他再也不會是林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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