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101不是太明白, 這位新帝如今自身難保,只是個任由謝蘭池擺布的傀儡,就算被宿主利用, 恐怕也沒有太大的價值吧? 但至少, 目前宿主是安全的, 因為新帝太好哄了,只是兩句話, 他就在她的手掌下點了點頭。 宿主倒是真的松開了他的嘴巴。 “你不要喊。”喬紗一點也不擔心他會喊,外面那些全是謝蘭池的人, 他把宮人都趕出去,一個人縮在被子里, 必定是不信任謝蘭池的人。 他一定認為他被孤零零地隔絕在這座深宮里。 所以他不會喊,不會讓外面的人把她抓走。 他太孤單了。 喬紗的手指離開他的嘴巴。 他躺在榻上,嘴唇被她按得發紅,和發紅的眼眶交織在一起,像一只警惕、驚慌的兔子。 “你、是誰?”他聲音低低地問她,“為何能闖入寢宮中?” 他打量了她一下, 她裹著黑色的斗篷, 渾身是濕淋淋的雨水,看樣子像是從外面跑了很久, 他看不清她的臉,只見她抿了抿嘴唇。 “我好冷。”她聲音有些發抖地說:“能不能讓我收拾一下自己? 她握在他腕上的手指也是冰冰涼,像是沒有溫度的妖怪。 他想起在行宮里看過的話本子,報恩的狐貍化成女子, 深夜敲門, 他的兔子如果可以化成人身, 是什么樣的?會回來找他嗎?會恨他怨他吧。 他看了看內室的屏風之后, 對她說:“屏風后。” 她縮了一下手指,松開了他的手腕,竟是對他說了一聲:“謝謝。”然后真就轉身去了屏風后。 他從榻上坐起,朝屏風看了過去,只瞧見模糊的影子,她脫了黑色斗篷丟在地上,她臉頰的輪廓映在屏風上,似乎……挺漂亮。 她又脫了她濕漉漉的衣服,光潔的肩膀和起伏的胸脯映在屏風上的花草魚蟲之間。 他忽然心頭一跳,忙扭過了頭去,臉頰熱了起來,她怎么、怎么就敢在陌生男子的房間里,脫光呢? 房間里很靜,他聽見她在屏風后窸窸窣窣的聲音,眼前滿是剛才他不小心看到的花鳥魚蟲、和她的身影…… 臉就更紅了。 他垂眼看見地上,她剛剛站過的地方一灘的雨水,她看起來真的濕透了,想來是冷的。 殿門忽然被人推了開:“殿下,您該喝藥了。” 屏風后的她被嚇到了一般,慌忙蹲在了地上,他立刻光著腳下地,快步走出了內室,將隔著內室的簾子在背后抓好,看著那端藥進來的小公公,第一次擺出了架子:“誰給你的膽子不通報就隨意出入朕的寢殿?出去!” 小公公被嚇得錯愕,新帝一向是個軟弱好性子的,聽說有公公將熱茶潑在了他身上,他也沒有說什么,今日怎么…… “還不出去?”新帝又更冷了語氣,“是不是要朕命人將你抬出去?” “奴才不敢!圣上息怒!”小太監忙跪下,顫巍巍地垂下眼,將手中的藥托舉過腦袋:“廠督大人吩咐奴才伺候圣上服藥,還請圣上將藥服下,奴才即刻便滾出去!” 又是謝蘭池。 這宮中人人只聽謝蘭池的,謝蘭池才是他們的主子,他不過是個傀儡而已。 他心中惱怒,卻不想與這太監糾纏,只想快些打發太監出去,便快步上前,端起藥“咚咚”幾口喝了下去。 又苦又熱的藥,喝得他幾欲嘔吐,他將藥碗撂在托盤里,“還不快滾。” 那太監才端著空掉的藥碗,后退著離開了寢殿。 寢殿門重新關上。 他不放心,上前去將沉重的門閂在里面插了上,這才放心地重新轉回了內室里。 ------ 昏暗的內室里,他一眼就瞧見了屏風后的她,她抱著一堆濕漉漉的衣服掩住身子蹲在那里,光潔的肩膀和那張蒼白又艷麗的臉,晃得他愣怔在原地。 她的眼真亮,如一汪秋水映著明月,烏黑的濕發披在皎潔的背上,勾勒出一幅奇異美麗的畫卷。 真像啊,她真像是成了精怪的兔子,在雨夜里被淋濕了回來尋他。 他愣在原地,失態地望著她,她也不驚慌,只是在片刻后對他輕輕笑著說了一句:“還不轉過頭去?” 他驀然回過神來,他竟然盯著沒穿衣服的姑娘,這么目不轉睛地看了半天! 他慌忙轉過身去,又羞又尷尬,臉紅心跳得厲害,語調都結巴地向她道歉:“抱歉,我、我沒有別的意思。” 可這話解釋出口,他自己都臊得慌。 她似乎沒有惱他,在背后語調平常地對他說:“即便是有別的意思,也沒關系。” 他怔了怔,她的話是何意? “我可以借你衣架上的衣服穿嗎?”她在背后問:“我的衣服全濕透了,我不想生病。” 她是衣服全濕透了。 他下意識地點了點頭,又怕她看不到,答道:“你隨意。” 背后窸窸窣窣的聲音,是她在穿他的衣服嗎? 他臉紅心跳地僵站在原地,不敢動,也不敢回頭,所有的聲音在寂靜的房間里放大。 他不自主地仔細聽著,猜測她有沒有穿好…… 背后突然被一只冰冰涼的手指輕輕點了點,他被火燎到一般,哆嗦了一下,下意識地回過頭去,一張皎潔的臉便撞進了他眼里。 他見過許多美人,他的母妃便是艷冠六宮的美人,可他從未見過這樣生動的眼睛,她的美是流動的,變化的,每個表情都藏著栩栩的美。 就像她此刻,望著他,臉是蒼白的,可眼底是揶揄的笑意,“你可以看我了。” 她穿著宮人新替他做好的寢衣,有些大,包裹著她的手腳,她正在挽袖子,露出一截細白的腕子,那腕子上卻有一道道疤痕,這是怎么弄的?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