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長守忙又道:“但屬下在那臥房里,還看到了兩口棺材,分別是喬家老爺和夫人的。” 貴人頓了手中的藥碗,抬眼看著他,“喬家老爺和夫人的棺材?” 長守點頭,“看樣子是謝蘭池命人剛掘了喬家的墳。” 那名女子一定是喬紗。 不然謝蘭池掘了喬家的墳帶回來,是圖個什么? 謝蘭池一定是將喬紗抓了回來,用她父母的尸體來折磨她。 謝蘭池的那些手段,他太清楚了。 “但屬下從府中下人那里打聽到,謝蘭池帶回來的女子是顧家的郡主。”長守也搞不懂地說:“聽說是新帝剛封的郡主,顧家認回來的女兒。” 又想起來說:“對了,剛才府門外停了一輛馬車,屬下好像看見了趙太醫被著急忙慌地帶進了內院,去了謝蘭池住的院子?!? 趙太醫去了謝蘭池的院子? 他那雙眉就緊緊地蹙了起來,喬紗被帶去了謝蘭池的院子?她是受了驚?還是犯了舊疾?亦或是……被謝蘭池傷到了? 他手中的湯藥喝不下去,對長守說:“她在謝蘭池院子里,想辦法將她帶過來?!? 長守心中叫苦,貴人知不知道現在是什么時候哇,他們躲在這里已是十分不妥,若是再暴露了,那簡直是自投羅網。 可他太清楚貴人的性子,一旦貴人決定的事情,滿朝文武勸說也是沒用。 所以他只應是,又說:“說不定不是謝夫人,若是謝夫人,新帝怎么會封她做郡主?顧家還認她做義女?”這說不通嘛。 他看向窗外的大雨,雨下得真大,下得他心慌意亂,顧家認了她做義女,新帝封了她做郡主。 她到底經歷了什么?她見到容昭和顧澤了?她是不是像引誘他一樣,引誘容昭? 那顧澤呢? 她竟連顧澤也捏在掌心里了嗎? ----- 喬紗是在趙太醫離開之后,謝蘭池將藥熬好了,她才靈魂歸體醒了過來,免得謝蘭池喂藥燙壞了她。 她在榻上悶哼一聲醒過來,胃還在痛,那股惡心勁還是沒下去,頭暈眼花的。 謝蘭池聽見聲音立即抬眼望住了她,臉上閃過的一絲神情是騙不了人的——他松了一口氣,他很開心她醒過來。 很短暫。 他已壓下所有情緒,像往常一樣陰冷地將手中的藥碗遞給了她:“喝下去。” 喬紗躺在他的枕頭上,手掌還壓在不舒服的胃上,輕輕歪過了頭去,“你當初給我下藥,壞了我的身體,讓我沒有一日舒服,現在何必又為我治???” 她不看他,她歪著頭盯著里面的墻壁。 謝蘭池也是到剛才,趙太醫診治過之后,才知道,她的病不止是發燒,還有舊疾,是他當初給她開的不孕之藥,留下的后遺癥。 他端著藥,靜靜地看她,她看起來沒有一點想活命的欲望。 她想死,一死百了。 做夢。 他就是想要看她痛苦地活著,他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將她的臉扭過來,藥碗再遞過去,“你是要我灌下去?還是自己喝?” 她盯著他,懶洋洋地枕在他手指下說:“我要你喂我?!? 她要他喂。 她在想什么?想著他會對她心軟嗎? 謝蘭池伸手托起她的脖子,端著藥要灌進她嘴里。 她卻先一步伸手,一把打翻了他的藥碗。 藥碗“鐺啷啷”掉在地上,藥灑在謝蘭池的衣衫之上,他氣怒至極,可她推開他的手,俯在榻上又一次干嘔了起來。 他看著她單薄的背,干嘔到顫抖的雙肩,那股怒氣又一點點消散,她太脆弱了,仿佛下一瞬又會昏過去,死在他眼前。 從前他從未發現,她這么羸弱不堪,經不起一點風霜似的。 她不是那么自私怕死嗎?為什么現在又這么……寧死不屈。 謝蘭池輕輕擦掉了衣袍上的藥沫,吩咐暗衛道:“再去熬一碗來?!彼粗鴨碳啠蛔肿峙c她說:“我親自伺候母親用藥?!? 喬紗忍了好久才止住吐意,抓著他的衣袖說:“倒水來給我漱漱口?!? 謝蘭池看著衣袖上的細白手指,心中竟說不清是氣,還是無奈,她還真是在使喚他。 ---- 長守在廚房里低頭熬藥等著,等藥熬好了,他端著藥起身,仔仔細細地放在飯盒里,拎著飯盒,跟在暗衛身后,去往謝蘭池的小院。 在半路,挑了個無人的地方,掏出匕首上前捂住了暗衛的嘴,低低說:“對不住了兄弟?!? 幸好,他多帶了一張人皮面具,這兄弟與他身量差不多,應該看不出來。 但愿謝蘭池看不出來,不然他們貴人,可就要為見謝小夫人一面,把自己搭進去了。 ------- 謝蘭池站在門口看雨,等藥送過來。 床榻上,她漱了口之后就不舒服地昏睡了過去,他坐在榻邊看了一會兒,她昏睡時,總讓他覺得她死了。 院子里,暗衛提著藥冒雨回來,低著頭將飯盒雙手遞給了他。 他瞧了一眼暗衛,見他臉色很白,也沒太在意,拎著飯盒進了房間。 飯盒里,除了藥,還有他吩咐備下的粥和點心。 他端著藥重新回到了榻邊,瞧見她臉頰紅得不正常,伸手摸了摸,是燙,她又發燒了。 剛才她就該喝藥。 她被摸得縮了縮脖子,惺忪地睜開眼,沒有力氣地軟綿綿歪在他的手背上,沒睡醒地瞇著眼,用滾燙的臉頰輕輕蹭了蹭他的手背,喃喃了一句:“好涼?!? 他的手頓在那里,她的臉真燙真柔軟。 “喝藥?!彼c她說。 她帶著濃重鼻音的“恩”了一聲,撐著手臂自己乖乖坐了起來。 謝蘭池看著她,心中居然覺得,她剛睡醒的此時此刻,乖順的他不敢相信。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