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再來一回-《夾在雙家主間的我不做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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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聽不見了以后,她也越發(fā)的沉默,不像從前那樣愛說話了。
并非是她性情改變,而是當(dāng)一個人聽不見自己的聲音時,便自然而然不愿開口了。
從禪院家寄來的信堆積著,阿音沒有辦法再讓小梅代勞,口述給她聽。
小梅只能回了一封信,表示小姐的視力和聽力徹底喪失,無法再回復(fù)書信。自此,從禪院家而來的信件也斷了。
她的世界愈發(fā)封閉。
日漸虛弱的身體也不允許她下床走動。
單調(diào)乏味的時光依然撥轉(zhuǎn),只偶爾能感覺到一抹亮色,來自熟悉的人的體溫。
五條悟有時會捧起她的掌心,在上面一筆一劃地寫字,以如此低效而麻煩的方式,為她構(gòu)筑起一架與外界連通的橋梁。
他也慢慢養(yǎng)成了一個習(xí)慣。
與阿音在一起時,他喜歡握著阿音的手,哪怕什么都不做,也要和她緊密地貼著。
若不是他表明了自己的身份,那份無聲的溫柔,簡直不像是他。
再來,就是五條家的其他人。
那些和阿音沒見過幾面的兄弟姐妹,也陸續(xù)來探望過她,即使她不知道。
他們的慰問品早就塞滿了阿音的柜子。包括忙碌的家主父親,也抽空來問了一下她的情況,順帶給阿音添置了一些新的家用。
下人們自發(fā)扛起自身職責(zé),聽聞阿音的仆從太少不夠用,五條家一大半的侍女仆從都定期來一趟,幫阿音的屋子打掃除灰,減輕小梅的負(fù)擔(dān)。
所有人心照不宣,在阿音生命的最后,給了她足夠的關(guān)懷和溫暖。
在死亡之前,人性總為善。
她的逝去是靜謐的。
當(dāng)時五條家都參與了葬禮,然而所有人都悄然無聲,踏著尋梅的雪,為年華短暫的少女獻(xiàn)上一枝櫻花。
因?yàn)槲蛏贍斦f,小姐很喜歡櫻花,最大的遺憾便是沒能看見屋宅后院的櫻花樹庭庭盛開。
于是在少女的墓前,他們見證了一場繁櫻盛茂,落櫻吹雪,天地都鋪成了絕美的粉,與雪交融,與梅爭艷。
【生如夏花,逝如冬雪。】
她的一生正似曇花一現(xiàn),在還未來得及細(xì)品時,便凋零于夜間的露水中,只在記憶里留下了短暫卻難以忘懷的驚艷一筆。
葬禮很安靜,幾乎沒有人哭泣,即使落淚,也無聲無息。
他們只是靜默地,肅穆地,目送著她的棺槨入土,就此長眠。
………
五條悟看見了禪院惠。
黑發(fā)少年身著黑衣,整個人都像是自墨色的夜中走來。
他推辭了家族的要務(wù),在禪院家爭斗愈演愈烈的重要時機(jī),特意擠出時間來參與五條音的葬禮。
就這一點(diǎn),五條悟還能說一句阿音的友情沒錯付。
他在墓前蹲下,放上了一枝櫻花。
他的聲音像是隔著湖水,遠(yuǎn)遠(yuǎn)傳來。
“五條悟,你有聽聞過轉(zhuǎn)世之說嗎?”
“你想表達(dá)什么?”
“普通人或許會嗤為迷信,然而咒術(shù)界的我們卻知道,人在死亡后,是有靈魂存在的。”
“靈魂或歸入高天,或遁入輪回,抑或是被人間怨氣所染,化為咒靈,不得解脫。”
“她不會變成咒靈。”
五條悟答得毫不遲疑。
若是別人,還有那么一兩分的可能性,因執(zhí)念未消,仇怨未解,停留在人間化身為咒靈。
而阿音絕不可能。
禪院惠垂眸,“那,倘若她再度轉(zhuǎn)世為人,與你相遇,你會如何?”
如果再來一次,你會如何抉擇?
………
許久,清風(fēng)攜來了他的答案。
“如果再來一次。”
“我會用靈魂把她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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