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惠的這一生,幾乎沒遇到什么坎坷,從記事起就被禪院家捧在手心里寶貝似的培養,享盡他人可望不可及的優質資源,日子可謂一帆風順。 就好像是老天要補償他上輩子的磨難一般。 在這種環境下成長起來的惠,出人意料的沒有長歪,他謙卑有禮、秉持正義、腳踏實地,和禪院家某個被寵壞了的紈绔子弟形成鮮明對比。 倘若不出意外,下一任禪院家主板上釘釘的就是他。 被冠以天才名號的咒術師,即使惠本人從未表露出來,但他的內心中,也是有著屬于自己的驕傲在的。 前世的記憶割裂開來,像是格格不入的一張拼圖,他從中汲取力量和知識,卻也忘記了一件事。 現在已經不是大正時代。 他也早已不是,那個巔峰時期的“禪院惠”了。 人生中的第一次滑鐵盧。 烏鴉的鳴叫凄厲嘶啞,撕裂了月光,在黯淡無光的廢棄大樓中,碎石滾落,凹凸不平的粗糙石塊劃破了人體脆弱的皮膚,溢出鮮血。 惠捂著胸口,忍不住咳嗽了一聲,吐出淤血。 他的焦距落空,眼前時而清晰、時而模糊,氧氣順著氣管流入身體中,卻牽扯到肺部一陣一陣的疼。 疼痛幾乎麻痹了大腦的知覺,惠闔上眼睛,喘勻了氣,他便徑直望向朝他緩緩走來的人影。 縱使是“天才”又如何。 是他先拒絕了前世自己的遺物,阿音回來后,也沒有主動去索要存放了前世咒力的獄門疆。 他當時坐于幕后,不以為意,認為相較于“力量”,當今咒術界,更重要的是“權力”。 惠潛伏在詛咒師陣營十多年,與五條悟共同謀劃一舉推翻咒術界體制的布置,比起簡簡單單的變強,這難道不是更值得人們辛苦鉆研的事嗎? 結果今天就被打臉了。 專于權勢,疏于修習,造就了如今的局面—— 禪院家“十影”唯一的繼承者,連一個特級咒靈都祓除不了。 惠自嘲地勾起唇線,心想,若是前世的自己得知了,怕也會覺得面上無光吧。 他無法祓除特級咒靈,逼得剛入學的同伴放出更可怕的“怪物”。 惠瞇起眼睛,在他的視野中心,那道人影如閑庭信步,慢悠悠地走來,他扶著墻壁后退,出了廢棄的大樓,身后便是一片陰暗沉寂的茂盛樹林。 詭譎的黑色紋路遍布那人的上身和臉龐,眼角下的兩道裂紋張開,變為狹長的兩只眼睛。分明是同一張臉,可氣勢渾然不同。 那不再是虎杖悠仁。 而是借用了虎杖身體的,兩面宿儺。 這下是真的糟糕了。 惠握緊了手機,最要命的是這鬼地方還沒有信號,他想通知五條悟他們都不行。 不……或者說,這就是“高層”的目的呢? 一下子想通了什么,惠的瞳孔微微放大。 下一秒,一道破空而來的凌冽罡風從他臉側擦過,惠只來得及險之又險地歪一下頭顱,右臉頰卻被拳風劃開了深長的口子,殷紅的血液飆出,散落到草地里。 如貓捉老鼠般,面對這顯而易見的實力差距,兩面宿儺卻不著急殺了他,他在惠的身前半蹲下,凝視黑發少年的臉頰,嘴角咧開一個森然的笑意。 “你這小子,身上散發著我很不舒服的味道啊。” “還有這張臉——”兩面宿儺的聲音漫不經心,殺氣卻要溢出來,“也讓我想起了一些不太美好的回憶。” 鬼知道他在自言自語些什么怪話。 惠全部無視,在短暫的慌亂后,大腦便沉入了前所未有的冷靜當中,他全身心的注意都放在了尋找逃脫時機上。 ……不對。是要逃脫的同時,帶上虎杖悠仁。 惠企圖尋找破局之法,然而他終究只是個陽間的人類,不可能理解兩面宿儺這種陰間生物的腦回路。 看著對方毫不在意地剖開胸口,挖出一顆血淋淋的心臟,惠徹底僵住不動了。 “如何?心臟這東西對我沒用,但這小子沒了心臟,換回來后就要當場死亡吧?”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