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方洲等在家里,無比忐忑。 賀云舒和崔阿姨會談結(jié)束后,明顯情緒不高。臉上雖然重新蓋了粉,但看得出來眼中的紅血絲,明顯流淚過。 他想安慰她,可她什么都沒說。 他問和崔阿姨談得怎么樣,需不需要幫忙,她卻說,“都解決了,以后不會有麻煩。” 方洲好幾次話到嘴邊,卻說不出來。 錯了那個瞬間,后面再提起就刻意了。 賀云舒接到孩子后,對他道,“過幾天給你送回來。” 方洲道,“我去接吧。” 想了想又說,“周末再去青山鎮(zhèn)看你?” 未免她誤會,解釋道,“單純陪陪你,不為別的。” 賀云舒懂他的言下之意,沖著他直笑。他被笑得頗有些不好意思,也知道自己說的是屁話,兩人躺一起哪里有不越界呢? “別來。”她道,“平城去青山鎮(zhèn)好幾百公里,你不到一周就跑個來回,每回耽誤兩天。累是其次,也不太能照顧家里人和公司。要孩子們突然找你怎么辦?媽媽不在家,爸爸起碼要在,對不對?” 方洲去拉她手,“你煩我了?” “沒有。” “我不累。”他道,“開幾個小時車而已,常有的事。” “你不累,我看著也累啊。” 方洲就篤定道,“一定是煩我了,不耐煩應付我,對不對?” “你這個人才奇怪,擔心你,你反而不開心了?”賀云舒輕懟了他一句,不等他回話,去牽著孩子走了。 他想追上去問,卻也沒有。 賀云舒的家是她的小世界,沒有得到邀請,他進不去。 方洲那幾天老老實實住家里,按時上下班,晚上也能回家吃飯。 方太太反而不理解了,“你現(xiàn)在不忙呢?” 忙也是忙的,會沒少開,商務餐也沒少吃。 “別回來。”方太太嫌他,“孩子們不在,就和我你爸在,隨便吃點都行。你回來,阿姨就得煎炸燉的,麻煩。” 方洲反問,“我還成累贅了?回來陪你們吃飯不好?” “你和云舒,以后打算怎么辦?”方老先生少有地提問,“是復婚呢,還是就這么過?” 方太太立刻看他,緊跟著問一句,“對,我也想問這個。結(jié)婚的時候好日子不過,偏鬧著離。離了又舍不得,厚臉皮去追。這回算是追上了吧?既然都追差不多了,是不是有個安排計劃?” 方洲道,“你們別管。” 方太太被他那死樣子氣著了,眼睛到處找東西想打人。 方老先生忙按著她手,安撫她。 正鬧著呢,方駿帶蘇小鼎回來,要商量宴客和請?zhí)氖隆? 方家老二結(jié)婚是大事,方太太拉著方涵忙了好幾個月,將場地和方案定了下來。 客人的名單拉出去許多頁,屬于方駿和蘇小鼎要請的那部分已經(jīng)單拎出去,讓他們自己安排著送了。現(xiàn)剩下方太太和方老先生這邊的,算得上是長輩或者世交,需要方駿親筆手寫,并且同蘇小鼎一起親送上門。 方駿忙著到處忽悠人投錢,哪有時間搞這樣麻煩事? 還是蘇小鼎勸了,婚禮既然老母親全包了累活兒,回去寫個請?zhí)馑家馑迹缓卯斦孀鏊κ值恼乒瘛? 因此,趕著飯點回家。 小兩口蹭完晚飯,方太太讓阿姨將大餐桌收拾出來,堆了小半人高的大紅請?zhí)? 方老先生也頗有興趣,去樓上將自己的筆墨硯臺全搬下來,叫方駿寫。 方駿叫苦,他小時候雖然練過字,為了寫菜單也做得一手好花體,但請?zhí)蔡嗔耍軐憯嗳耸帧? 蘇小鼎給他一巴掌,叫他乖乖聽話。 他只好寫,一開始還能端端正正,越到后面越飄忽了,被蘇小鼎嫌棄不好看。 吵吵鬧鬧,熱火朝天。 方洲就想起自己那會兒,也是要寫請?zhí)?伤麤]時間,讓賀云舒同方太太商量。賀云舒人生地不熟,大約也不好在長輩面前拿主意,最后是方太太說請個先生寫。 想得出神,方駿抬頭問,“哥,到時候小熙和小琛要做我花童啊。” 方洲點頭,孩子們一定喜歡,好玩的。 方太太看他一眼,道,“云舒的請?zhí)o了,她爸媽的還沒給吧?老二什么時候親自跑一趟?” “都可以。”方駿放下筆,讓蘇小鼎給自己揉手腕,“酒席的時候怎么安排呢?坐哪一席?” 親家,普通親戚,朋友,坐的位置不同,各有講究。 方太太就要為難方洲一下了,“老大,你說呢?坐哪一席?” 所有人都看著他。 方洲一派正經(jīng)模樣,心里到底有些發(fā)虛,最后一錘定音,“還是跟以前一樣吧。” 坐頭席。 方太太‘切’了一聲,那結(jié)婚離婚的,折騰個屁啊。 方洲略有些羞澀,起身出去散步。 半道給賀云舒打了個視頻,說要和孩子們說話。小熙捧著手機,讓他看水臺,小琛則沖過來搶,要爸爸看魚。 他道,“二叔叔剛才說,想邀請你們做他結(jié)婚的花童。” “什么是花童?”小熙問。 “走在新郎和新娘前面,往路上撒花瓣,跟旁邊的人……”賀云舒在解釋。 小熙很意動,小琛則不是很愿意,“那不是女生干的事嗎?我不要!” 也不知哪里來的性別意識。 不過,方洲看著賀云舒在視頻里的笑摸樣,還是決定過幾天去青山鎮(zhèn)找她。 他畏懼的一切,都該同她說個清楚明白。 賀云舒感受得到方洲的慌張,他的臉,他的眼,他的表情和他的身體。他欲言又止,好多次想叫著她說什么,又不敢。 她從他身上,看到了自己。 覺得好笑的時候,又有些心酸,便安慰他不要著急。 可他現(xiàn)在不覺得,趁著周末的時候又跑過來。 他來的時候,賀云舒已經(jīng)跟車出去,幫那學生押貨去隔壁的城市。 “怎么來了?不是說別來嗎?來也不通知一聲。”她道,“我跟著小楊跑市場,計劃好幾天呢。” 方洲苦笑,“本來也沒想來,就是休息的時候沒事,車開著開著就到了。” 賀云舒笑,“你比孫悟空也差不多了,人翻個筋斗十萬八千里,你一個恍神八百公里,人中翹楚。” 她也沒責怪他,“來都來了,你要不再受累些?我給你發(fā)個地址,你來這邊找我們啊。到時候咱們跑市場,你幫我們安排吃住,好不好?只是,我出來是干工作,也是陪人熟悉門路,如果吃住得太好就不好了。你別整太夸張。” 方洲開心得要死,馬上掉頭追著去了。 賀云舒去的城市距離平城有點距離,但是通向海城的一個貨物集散地。 各種各樣的百貨堆積在各區(qū)市場,包括鮮花苗木。 她在網(wǎng)上和手機上跟人約好,自己也提前跑了一趟,全程帶著小楊。 小楊年紀輕,家里沒人教過,只曉得老實干活,于商務營銷這一道上沒招。幸好聽話,賀云舒讓他做什么他就做,也不怕虧本,人家要占便宜他也給占。 賀云舒道,“現(xiàn)在稍微吃點虧,就當是前期推銷,以后可千萬不能這么干了。你畢竟是要掙錢,不是出來做不圖回報的善事。” 小楊點頭如搗蒜。 事情半差不多,就是去吃飯和住宿。 方洲這回真上心,沒有一味花錢了。 住的地方選了距離市場稍遠的便宜旅店,吃飯說是從網(wǎng)上訂的快餐,飯盒也普通式樣。 小楊只覺得好吃,可賀云舒一吃就曉得肯定從大飯店里定的。 她看著方洲笑,趁小楊沒見的時候打他一下。 方洲趁勢捏了她手,去和小楊說話。他也是從小做事練手起家,自然比賀云舒更知道做生意的竅門,教了好些用得上的知識。 賀云舒見方洲認真做老師,感覺很滿意。 “我要能把小楊帶出來,就算沒白呆青山鎮(zhèn)這么長時間。”她對他道,“一個人的成就感,是不是改變他人的生活?你以前工作那么忙,是不是外面得到的,比在家里的更多?” 方洲認真想了想,確實有一部分原因。 在家里,他是爸爸,是丈夫,是兒子,講究的是付出不求回報;在外面,他付出的每一分都能打滾回來,而且能明確地看到某些人因為他的賞識而成功了,另外一些人則因為他的競爭而跌倒了。 賀云舒得到方洲的認可,更開心了。 她的世界,和他們的世界,不是同一個世界。 她一直在追求著愛和生活,可他們卻實實在在地承擔起了生活。 一個人能自由自在的做自己,必然有另外的人在承受代價。 賀云舒的代價,是魏宇的痛苦掙扎,是方洲的忍耐和堅持。 大概,還有一句“縱然離婚,我也不能讓我的太太和孩子遭遇那種難堪的境地。” 賀云舒越是理解,對方洲越溫柔,就越不能諒解自己。 有時候她甚至想問方洲,“去愛其它女人,會不會更輕松?” 可他偏偏認準了她,這樣的問題只會傷害他。 方駿婚禮那天,方洲半夜開車來接。 賀云舒換上了特意買的新衣服,對著鏡子描了許久。 母親已經(jīng)給小熙和小琛換好花童的衣裳,催她,“方洲在外面等著了,你還磨蹭什么呢?” 賀云舒在猶豫,要不要多打一層粉。 正是秋收季節(jié),她跟著人在田地里跑了小半個月,山上的紫外線強烈,普通的防曬根本沒用,整個人黑了一大圈。 然而新衣服是之前買的,顏色有些憤怒。 黑皮配上嫩色衣服,更顯黑了,不太好看。 鏡子里幾個來回,拿不定主意。 父親也探頭進來問,“人家方洲都等大半個小時了,你怎么回事呢?” 賀云舒回頭,“他催了?” 催倒是沒催,一直站在小區(qū)門口,讓進來也不進,說怕打擾了。父親哪兒看不出來,女兒和前女婿好像又好起來了。 他就說,“你得了啊,別太得意了。人家對你好的時候,珍惜點——” 沒辦法,確實不能再拖延了。 賀云舒放下粉撲,拎了包出去。 方洲正在弄后座的兒童椅,父母親一人抱個娃。 她走過去,拍拍他肩膀。 方洲直起身,見兩個長輩在另一邊沒注意的樣子,低頭在她額上親了一下。 她滿足了,自去副駕坐好。 一車父親開,走前面,直上南山。 一車方洲開,落后一些,迎著晨光。 南山會所,從半山的路燈開始,便貼了許多紅色的喜字,遠遠能聽見喜慶的音樂。 方家大喜,賓客云集,將會所前后門能停車的位置全堵得嚴嚴實實。 方洲抵達的時候,已經(jīng)有點晚了。 方涵等在停車場門口催促,“快點,快點,要迎客了。小花童要準備好,等下還有很多流程——” 賀云舒清凈了很長時間,再接觸這樣的場合,恍如隔世。她有點迷迷瞪瞪地下車,機械地拉開后車門,把還沒太睡醒的娃放下來。 方洲安慰方涵,晚不了,不必太著急。 方涵急啊,急得滿頭大汗。她從包里翻出幾個準備好的佩花,遞給方洲,“趕緊把這個東西戴上,收拾好了去正門口,人都等著呢。” 說完,又跑去另一邊忙事了。 婚禮喜慶事,主人家佩戴胸花表明身份。可這處明明白白的方家人只有三個,賀云舒不算是。三個人,卻給了四朵花。 方洲覺得方涵肯定是弄錯了,不然怎么多給一朵? 他在自己胸口夾了一朵,去賀云舒身邊,給小熙和小琛也戴上,最后手里還剩了一朵。 賀云舒努力讓倆軟骨頭的娃站好,往前走一步,見方洲沒跟上來,問,“怎么了?不是要去正門嗎?” 方洲有點為難地看了看手里的花,沒說得出話來。 賀云舒看看娃的佩花,再看看方洲的,恍然。 “小姑給的,她可能是有些誤會了。”方洲干啞著嗓子解釋道,“等下我去給她解釋,讓她不要搞這種小動作。你也不要有壓力——” 賀云舒見他那樣,還有什么不知道的。她笑一下,看看掛在山外面的新出的太陽,伸手接了花。 她低頭,好生固定在胸前,指尖點了一下花瓣,道,“還挺好看的。” 方洲不可置信地看著她,一時鼻頭發(fā)酸,竟什么也說不出來了。 賀云舒一手去挽他胳膊,一手去牽小熙,道,“小熙,牽好弟弟,咱們?nèi)フ倚履镒印!? 小熙聽話地抓住小琛,不要他亂跑。 反而是方洲,神游天外,一步也沒跨出去。 賀云舒拉拉他,“走了啊。” 晨光落下來,照得她整張臉發(fā)亮。 方洲反握著她手,死死的,一點也不放松。 幸好,他沒放棄。 幸好,她也沒放棄。 賀云舒去的城市距離平城有點距離,但是通向海城的一個貨物集散地。 各種各樣的百貨堆積在各區(qū)市場,包括鮮花苗木。 她在網(wǎng)上和手機上跟人約好,自己也提前跑了一趟,全程帶著小楊。 小楊年紀輕,家里沒人教過,只曉得老實干活,于商務營銷這一道上沒招。幸好聽話,賀云舒讓他做什么他就做,也不怕虧本,人家要占便宜他也給占。 賀云舒道,“現(xiàn)在稍微吃點虧,就當是前期推銷,以后可千萬不能這么干了。你畢竟是要掙錢,不是出來做不圖回報的善事。” 小楊點頭如搗蒜。 事情半差不多,就是去吃飯和住宿。 方洲這回真上心,沒有一味花錢了。 住的地方選了距離市場稍遠的便宜旅店,吃飯說是從網(wǎng)上訂的快餐,飯盒也普通式樣。 小楊只覺得好吃,可賀云舒一吃就曉得肯定從大飯店里定的。 她看著方洲笑,趁小楊沒見的時候打他一下。 方洲趁勢捏了她手,去和小楊說話。他也是從小做事練手起家,自然比賀云舒更知道做生意的竅門,教了好些用得上的知識。 賀云舒見方洲認真做老師,感覺很滿意。 “我要能把小楊帶出來,就算沒白呆青山鎮(zhèn)這么長時間。”她對他道,“一個人的成就感,是不是改變他人的生活?你以前工作那么忙,是不是外面得到的,比在家里的更多?” 方洲認真想了想,確實有一部分原因。 在家里,他是爸爸,是丈夫,是兒子,講究的是付出不求回報;在外面,他付出的每一分都能打滾回來,而且能明確地看到某些人因為他的賞識而成功了,另外一些人則因為他的競爭而跌倒了。 賀云舒得到方洲的認可,更開心了。 她的世界,和他們的世界,不是同一個世界。 她一直在追求著愛和生活,可他們卻實實在在地承擔起了生活。 一個人能自由自在的做自己,必然有另外的人在承受代價。 賀云舒的代價,是魏宇的痛苦掙扎,是方洲的忍耐和堅持。 大概,還有一句“縱然離婚,我也不能讓我的太太和孩子遭遇那種難堪的境地。” 賀云舒越是理解,對方洲越溫柔,就越不能諒解自己。 有時候她甚至想問方洲,“去愛其它女人,會不會更輕松?” 可他偏偏認準了她,這樣的問題只會傷害他。 方駿婚禮那天,方洲半夜開車來接。 賀云舒換上了特意買的新衣服,對著鏡子描了許久。 母親已經(jīng)給小熙和小琛換好花童的衣裳,催她,“方洲在外面等著了,你還磨蹭什么呢?” 賀云舒在猶豫,要不要多打一層粉。 正是秋收季節(jié),她跟著人在田地里跑了小半個月,山上的紫外線強烈,普通的防曬根本沒用,整個人黑了一大圈。 然而新衣服是之前買的,顏色有些憤怒。 黑皮配上嫩色衣服,更顯黑了,不太好看。 鏡子里幾個來回,拿不定主意。 父親也探頭進來問,“人家方洲都等大半個小時了,你怎么回事呢?” 賀云舒回頭,“他催了?” 催倒是沒催,一直站在小區(qū)門口,讓進來也不進,說怕打擾了。父親哪兒看不出來,女兒和前女婿好像又好起來了。 他就說,“你得了啊,別太得意了。人家對你好的時候,珍惜點——” 沒辦法,確實不能再拖延了。 賀云舒放下粉撲,拎了包出去。 方洲正在弄后座的兒童椅,父母親一人抱個娃。 她走過去,拍拍他肩膀。 方洲直起身,見兩個長輩在另一邊沒注意的樣子,低頭在她額上親了一下。 她滿足了,自去副駕坐好。 一車父親開,走前面,直上南山。 一車方洲開,落后一些,迎著晨光。 南山會所,從半山的路燈開始,便貼了許多紅色的喜字,遠遠能聽見喜慶的音樂。 方家大喜,賓客云集,將會所前后門能停車的位置全堵得嚴嚴實實。 方洲抵達的時候,已經(jīng)有點晚了。 方涵等在停車場門口催促,“快點,快點,要迎客了。小花童要準備好,等下還有很多流程——” 賀云舒清凈了很長時間,再接觸這樣的場合,恍如隔世。她有點迷迷瞪瞪地下車,機械地拉開后車門,把還沒太睡醒的娃放下來。 方洲安慰方涵,晚不了,不必太著急。 方涵急啊,急得滿頭大汗。她從包里翻出幾個準備好的佩花,遞給方洲,“趕緊把這個東西戴上,收拾好了去正門口,人都等著呢。” 說完,又跑去另一邊忙事了。 婚禮喜慶事,主人家佩戴胸花表明身份。可這處明明白白的方家人只有三個,賀云舒不算是。三個人,卻給了四朵花。 方洲覺得方涵肯定是弄錯了,不然怎么多給一朵? 他在自己胸口夾了一朵,去賀云舒身邊,給小熙和小琛也戴上,最后手里還剩了一朵。 賀云舒努力讓倆軟骨頭的娃站好,往前走一步,見方洲沒跟上來,問,“怎么了?不是要去正門嗎?” 方洲有點為難地看了看手里的花,沒說得出話來。 賀云舒看看娃的佩花,再看看方洲的,恍然。 “小姑給的,她可能是有些誤會了。”方洲干啞著嗓子解釋道,“等下我去給她解釋,讓她不要搞這種小動作。你也不要有壓力——” 賀云舒見他那樣,還有什么不知道的。她笑一下,看看掛在山外面的新出的太陽,伸手接了花。 她低頭,好生固定在胸前,指尖點了一下花瓣,道,“還挺好看的。” 方洲不可置信地看著她,一時鼻頭發(fā)酸,竟什么也說不出來了。 賀云舒一手去挽他胳膊,一手去牽小熙,道,“小熙,牽好弟弟,咱們?nèi)フ倚履镒印!? 小熙聽話地抓住小琛,不要他亂跑。 反而是方洲,神游天外,一步也沒跨出去。 賀云舒拉拉他,“走了啊。” 晨光落下來,照得她整張臉發(fā)亮。 方洲反握著她手,死死的,一點也不放松。 幸好,他沒放棄。 幸好,她也沒放棄。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