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不能輕易化解的戰爭-《國民系校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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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夏紅著臉推開傅墨森:“好了,我真的要燒菜了。”
傅墨森終于舍得放開她,一個人乖乖地坐在料理桌旁看著,他扭頭看到茶幾上散亂的拼圖,突然來了精神:“西瓜呢?西瓜不在嗎?”
“哦,他去和江桃玩了。”言夏快速切黃瓜。
傅墨森沒有說話,輕輕地“嗯”了一聲。
言夏扭頭,擠出笑容:“等我,很快的。”
傅墨森點頭:“好。”
三年過后,他們發現還是不能放開彼此的手的決定,倉促到一切都需要時間來重新進入程序。
她不必解釋,他都知道。她亦清楚他知道。
言夏把菜都端上桌,傅墨森很認真地拿起筷子將每一道都品嘗了一下:“嗯,看來這幾年你還是不怎么燒飯。”
“因為都有……”言夏頓了一下,“都有廚師燒了呀,我只管付錢就能吃到東西。”
“沒關系,以后我們還有很多的時間給你磨煉廚藝。”傅墨森配合地點頭,似乎沒聽懂她差點說出來的名字。
言夏咬著筷子,故作怯生生地說:“可能以后還是你做飯比較多,因為我要賺錢養你啊。”
傅墨森抬眸,對上某人戲謔的目光,終于忍不住笑出聲。他握筷子抿唇,一本正經地點頭:“嗯,說得對,以后我就專心被你包養,你努力賺錢,我照顧自己還有西瓜。我們一家人一定會生活得很幸福。”
兩個人相視大笑,笑著笑著便紅了眼眶。
什么是幸福?
幸福可能就是兜兜轉轉,我想要的人還是你,而你還能待在我身邊。
晚上,傅墨森在言夏的房間里洗澡,言夏坐在床頭給江桃打電話,問西瓜的情況。
江桃:“西瓜很好,他一點也不認生,吃完飯后我帶他去逛玩具店,他現在在對著電視學英文呢。就是……”
“就是什么?”
“就是一點也不像三歲的小破孩……”
言夏只能干笑:“沒事,你慢慢就會習慣的。”
“哈哈,我習慣不了,因為我以后生的孩子一定不會像西瓜。”江桃笑著打哈哈,“對了,西瓜就在我旁邊,你要不要和他說話?”
“啊……”言夏看到傅墨森穿著浴袍出來,抓抓腦門,“不用了,讓他早點睡覺吧。”
江桃說好,言夏正要掛掉電話,傅墨森湊過來問:“是西瓜嗎?”
不等言夏說話,傅墨森把手機拿到耳邊聽:“是西瓜嗎?”
電話那頭的江桃恰巧也跑到客廳那頭把手機遞給了西瓜。
西瓜聽到一個陌生的聲音喚他的名字,愣住了:“是,你是哪位?”
“我是……”傅墨森聽到西瓜糯糯的聲音從手機里傳來,整顆心都酥軟了,好像這個聲音自帶魔力,能驅趕走所有的陰霾。想到西瓜是自己失而復得的孩子,他就恨不得說出自己的身份。但他的袖子被言夏拽了一下,他只能說:“我是之前在醫院去看過你的叔叔。”
“你好。”西瓜禮貌而疏離。
傅墨森微微勾唇:“你好。”
不過隨后西瓜的一句話讓傅墨森笑不出來了:“不過我媽媽的手機怎么會在你這里?”
言夏嚇得趕緊把手機奪回來:“喂,西瓜,是媽媽,你千萬別玩太晚,記得早點睡哦。明天媽媽就去接你,就這樣,拜拜。”
說著,言夏“啪”地把電話掛斷,微微驚恐地望向傅墨森。
傅墨森笑意漸濃,兀自抿唇。
言夏被他傻樂的樣子驚到:“你還笑得出來?”
“為什么笑不出來?被自己兒子反駁的感覺挺爽的。”傅墨森傲嬌挑眉,歪頭望她,“還有被自己兒子捉奸在床的感覺,也很爽。”
他還是那么變態、自戀!言夏又羞又惱地捶他:“胡說八道什么呢!”
傅墨森順勢抱她躺在床上。
天窗外的星空,美得將白日的喧囂撫平,只剩下靜謐的美好。
言夏伸手去捧他還隱隱發紅的臉:“疼嗎?”
傅墨森眸色暗沉,輕輕地捧過她的臉:“疼嗎?”齊婉茹沒有來找他,他就知道她一定來找了言夏,只是趕來時還是晚了一步。
氣勢洶洶的齊婉茹怎么可能不動手,只是好好說話?
言夏索性用他的口吻反擊回去:“呵呵,我們都被打了,還是被同一個女人打的,你說我們是不是天生一對?”
傅墨森哭笑不得地伸手刮過她的鼻梁。
沒皮沒臉,不管對與錯,只是想隨心而走。
言夏緊緊地擁過他,在夢里,她回到三年前剛生西瓜的那一天—
醫生的提議是剖腹產,可她堅持要順產。
“這樣會很疼,你受得了嗎?”趙熙問她。
那時候她抱著不會再見到傅墨森的決心,篤定地點頭。
既然決定不再見,決定忘記,她希望自己能為傅墨森最后再痛一次。
是誰說的,痛到深處,便是一場重生的蛻變。
生下西瓜的那天,是炎熱的夏末,電閃雷鳴,張揚跋扈的雨水聲掩蓋了她一聲聲的尖叫。
她是大哭著,拼盡最后的力氣生下西瓜的。
看著西瓜,她不知有多想床頭有他在!
“墨森……墨森……”言夏在一片淚水里睜開眼,看到傅墨森溫柔地望著她,他說:“我在,我在。”
夢境和現實重疊,言夏張開雙臂擁著他,后怕道:“墨森,你再也不要離開我。”
我不要再經受以后沒有你的每一分每一秒,讓記憶空白到只能去拼命地想念你。
傅墨森輕輕地拍著她,讓她在自己結實的懷抱里安靜下來。
他享受被她需要的感覺,并希望永遠被這樣需要下去。
這三年里,他把自己麻痹在工作里,有多忙碌,就有多想她。他飛去國外參加會議從不派遣下屬,而是親自去,把去過的地方標注下來放到地圖上。
公寓的那堵照片墻,都快要被他一個人的身影給塞滿了。
在遇到言夏之前,傅墨森從不知道原來擁有幸福是需要這么小心翼翼的一件事。
言夏再次醒來,看到床邊已不見了人影,被子被整整齊齊地放在一旁疊好。
她從房間里出來,傅墨森正系著圍裙在用吸塵器打掃衛生。
面對她質疑的眼神,他倒是滿不在乎地聳肩:“從今天開始我就是家庭煮夫了,不是嗎?”
言夏笑著翻了一個白眼,卻又打量著他,忍不住想:這么帥又這么能干的傅氏董事長,如果真的窩在她這里真的當一個家庭煮夫,會不會太大材小用了一點?
昨天她回齊婉茹明明回得那么霸氣,心里竟怎么都忘不了對方的話。
有時候人心無法和自尊妥協,實際上是因為最后都和現實妥協了。
言夏換好衣服,準備去接西瓜回來。
傅墨森湊到旁邊想要和她一起去。
言夏猶豫:“西瓜他是一個很敏感的孩子,我還沒有準備好該怎么和他說……”
“可是他昨晚已經知道了我們在一起。”傅墨森輕聲打斷她,“放心,西瓜是我兒子,我不會傷害他。”
“……”
“至少讓我和他熟悉起來,好嗎?”
他有理又強硬的愛,讓言夏找不出任何理由去回絕他。可西瓜一直在等著趙熙回來,她不能再在他幼小的心靈上撒鹽。
“你回家一趟吧,把該說的都說清楚,把該還的還回去。我去接西瓜回來,告訴他你晚上會和他一起吃飯,到時候你再來,可以嗎?”言夏思索再三,還是希望傅墨森能給她一個先和西瓜談的機會。
傅墨森目光沉沉,深吸一口氣,緘默點頭。
江桃接到言夏的電話后,便把西瓜帶了出來。
她正好要去上班,在公園里和言夏進行交接時,遇到了馮東。
三年不見,馮東似乎胖了一些,也穩重了一些,臉上褪去了之前總是吊兒郎當的笑容,穿著藍色襯衫和哈倫褲,一副商務人士的派頭,仿佛脫胎換骨一般。
看到言夏,他清了清嗓子:“好久不見。”
言夏點頭:“嗯,好久不見。”
江桃很有眼力地把西瓜帶到一旁說去買早餐。
“墨森和你的事,你們現在打算怎么辦呢?”馮東沉默了一會兒,說道,“傅氏的高層對墨森逃婚的做法十分不滿,紛紛譴責他的不是,現在他的處境不太好。”
言夏點頭:“我知道。”
“你們不是還有一個西瓜嗎?”馮東抬頭,“不然你和墨森帶西瓜回去,傅伯父看到有這么一個可愛的孫子,他一定會很高興的,改變想法也不是不可能。”
言夏垂眸,她自然知道,可是這個條件可行的前提,是要讓西瓜知道傅墨森才是他真正的爸爸。
“我相信墨森會處理好這個事情的。”言夏微微一笑,“對了,夏褚褚、張然他們好嗎?”
“嗯,我們這樣的人自然是差不到哪兒去的。”馮東呵呵笑著,“畢業以后各自繼承家業,每一天都這么重復地生活而已。”
略帶調侃的語氣讓言夏找回了幾分熟悉的感覺,想到三年前在醫院的不辭而別,言夏擠出笑容:“當年,謝謝你們愿意幫我保守秘密。”
“還說呢,我們三個每次看到墨森時都跟做賊一樣,心虛得很。”馮東擺擺手,“怎么樣?他有沒有和你說,要殺了我們?”
“怎么會,他現在還顧不上收拾你們。”
兩個人談笑間,江桃領著西瓜回來了。
不知道是不是昨晚那個電話的緣故,西瓜望言夏的眼神更陰冷了。
言夏牽過西瓜的手,和江桃、馮東道謝,回到自己車上。
一路西瓜都扭頭看向窗外,小短腿一動不動,冷得像一座冰雕。
言夏也只好一路沉默,找不到談話的契機。
言夏三年來也是見過世面,擺平過麻煩客戶的女強人,可面對三歲大的兒子,就是搞不定。
門被打開后,西瓜小身板先溜進去,言夏拿著他的書包換過拖鞋往里走,正思索該怎么提起話頭時,只見他站在茶幾邊,指著上邊的巴黎鐵塔扭頭問她:“這個是你做的?”
“不是。”言夏搖頭,忽然想到傅墨森,趕忙說道,“應該是昨天給你打電話的那個叔叔做的。”
西瓜沉默片刻,又問:“爸爸呢?爸爸為什么還不在?”
言夏深吸一口氣,朝他走過去:“西瓜,媽媽想和你談一談。”
言夏扳過西瓜的肩,決定先從趙熙談起:“其實趙熙爸爸不是你真正的爸爸。西瓜只有三歲,媽媽不知道這樣說,西瓜聽不聽得懂。”
西瓜只是睜著葡萄般的大眼睛看著言夏,那種眼神讓她難受,可話已經說出口了,她必須繼續說下去:“媽媽知道,趙熙爸爸很愛你,可是西瓜不知道的是,媽媽這三年一直不肯答應趙熙爸爸的求婚,就是因為……因為媽媽還愛著你真正的爸爸。西瓜明白嗎?”
西瓜還是不說話。
言夏被這種沉默弄得心漏跳了兩拍,她張了張嘴,忽然間不知道該怎么繼續開口。
這時西瓜毫無征兆地流下滾燙的眼淚。
言夏嚇了好大一跳,她第一次看到西瓜哭。
準確地說,西瓜會說話開始,他就像一個小小男子漢一樣沒哭過鼻子了。
可是這一次,因為言夏的話,他紅了眼眶。
“我想要爸爸。”西瓜推開言夏的手,抱著拼圖坐到一旁的地上,“我想他,昨晚他沒有給我講睡前故事,他是不是不要我了?”
言夏心疼到不行,伸手剛想抱他,門突然被人打開了。
言夏抬眸,以為是傅墨森,不想竟是趙熙,他像沒事人一樣,提著一盒餅干笑瞇瞇地出現在門口:“西瓜,你哭什么呢?爸爸回來了。”
西瓜從地上爬起來,幾乎是飛奔過去的。
趙熙伸出長臂,在他摔倒前穩穩接住西瓜。
“爸爸,你怎么才回來?”西瓜箍著趙熙的脖子,不肯放手,依賴地問道。
“對不起,寶貝,爸爸這兩天有事去忙了。”趙熙望向言夏,聲音輕柔,“對不起,所以帶了一些餅干回來給你賠罪。”
西瓜很受傷地把臉埋進趙熙的脖頸,也不去管什么他最愛的餅干了:“爸爸,你別離開西瓜。”
他的這句話聲音很低,卻傳進了言夏的耳中。
言夏遏制不住內心的愧疚和感動,不自覺地哭出聲來。
西瓜對趙熙的依戀超出血緣的紐帶,甚至超出了對她這個媽媽的依戀程度。
言夏朝趙熙投以感激的目光。
就此離去,他大可以遠離這里所有的非議和痛苦,可是他還是選擇了回來。
她感激他能回來,感激他愿意繼續回來寵溺西瓜。
趙熙陪著西瓜待了好一會兒,再三保證向他不會離開后才讓西瓜獨自在房間里玩耍。
客廳里,言夏和趙熙相對而坐。
言夏手心出汗,無處安放。
趙熙先開了口:“我是為了西瓜回來的,不是你。”
“我知道。”言夏點頭。
“西瓜剛才為什么哭?”趙熙頓了一下,又說道,“你和他說什么了?”
言夏向他坦白了剛才和西瓜說傅墨森身份的事情。
趙熙蹙眉,低聲責備:“真的要這么快告訴西瓜嗎?他才三歲,你覺得他可以承受得住這種事情嗎?”
言夏低著頭,也不知該如何爭辯。
“是不是傅墨森等不及了?”趙熙冷哼一聲,斜睨言夏,“是他不顧西瓜才這么點大,著急認親是嗎?”
言夏一時沒反應過來,只見趙熙很生氣地站起來:“想要認回西瓜,先過我這關!”
言夏只覺得一個問題沒解決,又出現了新的問題。她仿佛看到這是一場不能輕易結束的戰爭。
趙熙默默地把筆記本電腦帶進房間,給西瓜蓋上被子,慈愛地哄他入睡,然后陪在他身邊處理照片。
言夏透過門縫,看到西瓜即便是入睡了小手都不肯松開趙熙的衣角,嘆了口氣,不知道該怎么面對答應了傅墨森的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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