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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畢竟不是專業(yè)研究這個的，想必會有誤差，但應(yīng)該在這個范圍內(nèi)。

    天將亮未亮之時，幾個女人蹲在地上面不改色的撥弄尸體，那更夫哪兒見過這種場面？哇的一聲吐了出來。

    更夫打響了本年度嘔吐戰(zhàn)的第一槍，由他帶頭，那四個抬棺人也爭先恐后的吐了起來，現(xiàn)場很快便泛起酸臭味。

    “什么人！”

    遠處忽然有幾點火光飄來，緊接著便是亂而有序的腳步聲，聽聲音應(yīng)該是三十歲上下的青壯男子。

    齊遠低聲對龐牧提醒道：“衙役來了。”

    說著，便主動上前，攔在那伙衙役跟前，三言兩語表明緣由。

    帶頭的衙役瞧著三十來歲精干模樣，聞言先打量了齊遠幾眼，又往他身后看了看，見地上竟有死人，頓時臉色一變，突然拔刀出鞘，“都不要動，停了手里的事，往墻根兒站下！”

    話音未落，他就覺得眼前一花手上一麻，忍不住低低出了一聲，待回過神來時，卻見自己的佩刀不知什么時候已經(jīng)到了對方手上。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齊遠露的這一手直接就把這伙巡街衙役震住了。

    “頭兒！”

    后頭幾個人見狀，連忙呼啦啦圍了上前，又虎視眈眈的瞪著齊遠，十分警惕。

    到底是州城衙役，雖然自知不是對手，卻并未選擇退卻，倒叫齊遠對他們的印象好了些。

    帶頭的衙役用另一只手朝后擺了擺，出言試探道：“在下萍州捕頭姜峰，敢問閣下名諱，又來此地作甚？”

    他做捕頭也有年頭了，自認(rèn)功夫也算不錯，可在對方手上竟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那幾下干脆利落，并不像野路子。

    “這事兒你做不了主，”齊遠隨手挽了個刀花拋回去，“叫你們知州相公來。”

    姜峰抬手接了刀，順勢還刀入鞘，顯然有些遲疑，因為一來不知道對方來歷，二來這個時候只怕自家知州大人尚未起床，若貿(mào)然稟報，萬一……

    齊遠擺了擺手，“去吧。”

    姜峰眉頭緊皺，飛快的權(quán)衡利弊，轉(zhuǎn)身對手下交代道：“你們留下，我去回稟知州大人。”

    既然對方肯把刀還給自己，其他幾人也未曾動彈，就是沒有動手的意思，那么這里暫時就是安全的，而萬一知州大人發(fā)火，好歹他能在前頭頂著。

    現(xiàn)在條件有限，晏驕她們根本做不來深入驗尸，簡單跟龐牧說了之后，就站在一起等本地知州過來。

    龐牧道：“這四名抬棺人都是何家的下人，說自家小姐大概兩月前就出事兒了，打那之后何家上下風(fēng)頭就有點古怪。中間老爺夫人還鬧了幾場，后面就封鎖消息，可到底沒有不透風(fēng)的墻。”

    “他們只是何家的底層奴仆，并不能去內(nèi)院伺候，具體人什么時候死的并不知道，只昨兒夜里突然被叫了去，厚厚地賞了銀子，交代了這份差事。甚至在棺材被打翻之前，他們都不知道里面裝的是自家小姐。”

    “不知道？那抬到哪兒去？”晏驕驚訝道。她還以為是抬到城外何家祖墳里去呢。

    龐牧的臉色冷了幾分，“讓去外面無名崗上隨便挖個坑埋了。”

    萍州城外有座環(huán)形小山丘，山丘內(nèi)部有個凹陷小盆地，草木瘋長、野獸出沒，平時沒什么人過去，時候久了，大家就默認(rèn)會將死囚犯和某些流浪漢、乞丐等無人收斂的尸骨埋在那里，當(dāng)?shù)匕傩找步心抢镒觥奥駸o名氏的無名崗”。

    眾人沉默了。

    無名崗上埋無名氏，但何阮非但不是無名氏，反而還是本地小有名氣的閨秀，落差何其之大？

    東邊已經(jīng)微微泛起魚肚白，黑夜不像剛才那么濃了，可他們卻忽然覺得好像更冷了似的，打從心底里發(fā)寒。

    “你說，這事兒本地知州知道不知道？”良久，晏驕緩緩?fù)铝丝跉猓瑔柕馈?

    死人不是小事。除非戰(zhàn)爭年代，但凡有百姓亡故，不管是何原因，都要經(jīng)由本地仵作查看核驗了，然后報給官府知曉，根據(jù)自然死亡和被害分別處理，消掉戶籍，之后才能辦喪事。

    “馬上就有答案了。”龐牧看著遠處晨霧中緩緩浮現(xiàn)的一頂轎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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