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蛟龍奪鳳(一)-《陰極劍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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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鳳翎順著小二的視線望去,只見一位錦衣老者正坐在不遠處的雅座上,他的裝束華貴無比,金絲繡邊的長袍,腰間懸掛著一塊價值不菲的玉佩。
老者的面容沉穩,眉宇間透出一股不容侵犯的威嚴,他的手指輕輕敲打著桌面,“哪里來的蠻子敢打聽薛家的事?”
小二湊近魏鳳翎的耳邊,壓低了聲音說道:“那位是薛家的管家,你可別惹不起他!”
自古道,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少年英雄氣,不知虎山何所懼!
魏鳳翎飲一口茶笑道:“果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底下的老狗都敢亂咬人,上邊的瘋狗當然也是一樣。”
老者拍桌而起:“大膽狂徒!在這薛州地界,豈容得你放肆?你也不打聽打聽這薛州是怎么來的?”
魏鳳翎緩緩放下茶杯,戲謔地笑道:“哦?那你倒是說說這薛州是怎么來的?”
老者挺直了腰桿,傲然道:“那是我薛家祖上立了戰功,此地被先皇帝赦封改名薛州,薛州就是我薛家的薛州!”
話音剛落,就見一茶杯直直地朝老者飛去,直直地砸在臉上!
老者臉上的肌肉在這一刻扭曲了,又氣又惱,一陣眩暈襲來,他的身軀不由自主地搖晃了幾下。
兩個仆從趕忙穩住老者,耳語一番把老者抬走。
茶館里的空氣似乎凝固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跟隨著老者的背影,直到那扇門緩緩合上,將這一切隔絕在了另一個世界。
而那破碎的茶杯,就像是這場突如其來的風暴留下的唯一證據,靜靜地躺在地上。
小二拉起魏鳳翎就要往外推:“公子你闖大禍了!剛才那管家肯定去知府衙門招人馬了!你不趕緊逃走還等著他們抓你?”
魏鳳翎不以為然眼中滿是不屑:“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一個小小的管家難道也能支使知府衙門的官差欺壓百姓?”
小二臉色更加蒼白,十分慌張:“你初到薛州,哪知這里的深淺?聽小人一句勸,好漢不吃眼前虧,你還是趕緊逃吧,不要連累了我這小本生意!”
魏鳳翎微微一笑,那笑容里有著說不出的從容與傲氣:“論講道理,我手中這把扇子可不饒人。”
魏鳳翎到柜臺取紙筆揮豪一通:“薛州府下薛狼子,為非作歹天人怒。若不嚴加管教之,鐵扇出手不留情。”
他打開折扇笑道:“那管家來了你把這首詩給他!”
說完一陣風似的大笑著離開了茶館。
他拐入幽暗的小巷,腳步輕盈如燕,卻不知,背后已悄然跟隨著一個影子。
他快,那人也快,他慢,那人也慢。
他猛地停住,那人也停住。
魏鳳翎沒有回頭,從腳步聲聽得出,那人不會武功。
魏鳳翎從腰摘下錢袋向后扔去:“朋友,這里有五十兩銀子,權當是交個朋友,井水不犯河水,就此別過。”
身后那人接過銀袋,從里面取了一錠五兩銀子,又把錢袋扔了回來,說話聲像一只將死的老狗一般低沉:“你打聽薛家的事,我知道。”
魏鳳翎接住銀袋,甚是詫異。
“跟我來!”那人轉身,領路前行。他們穿過曲折蜿蜒的街巷,越過泥濘不堪的小徑。
那人帶著他左拐右拐,繞了不知道多少路,在下民區破巷子的泥路里竄來竄去,終于到了一間破房子前推門而入。
魏鳳翎走進去,屋里還有一對母女,蜷縮在床上,蓋著一條打了不知道多少補丁的破棉被瑟瑟發抖。
屋子的正中懸掛著一幅觀音送子圖,歲月無情地在其上留下了痕跡,使得畫面顯得有些破爛不堪。
那人三十多歲,一身粗麻黑衣服,身上也不少補丁。
那人用袖子擦擦凳子請他坐下。
魏鳳翎開口問道:“這個薛家是什么來頭?”
那人答道:“那薛家祖上跟著皇帝打江山,皇帝老兒一高興就把這薛州封給他,讓他子孫后代都世居薛州知府之位。”
魏鳳翎眉頭微蹙,追問道:“難道就沒有人挺身而出,舉報揭發他們的罪行?”
那人嘆了口氣,語氣里滿是無奈:“因為有皇帝賜的免死金牌,知府可以免死三次,家人可以免死兩次,薛家人仗著那丹書鐵卷橫行鄉里為霸一方無人能制。”
魏鳳翎的臉色愈發沉郁,他的心中燃起了怒火,但并未發作,只是靜靜聽著。
那人見狀,繼續說道:“不僅如此,薛家還攀附上了皇帝派來的稅監,說什么倭寇進犯朝鮮朝廷急需銀兩,竟在全國范圍內推行人頭稅,每口人丁需繳納一兩白銀。如此一來,百姓怨聲載道,薛家則越發囂張跋扈,鄰近州縣無不聞風喪膽,唯恐避之不及。”
說罷嘆了一口氣不再言語。過了一會他從腰里摸出五兩銀子對土炕上的女人說道:“娘子,你快去買些酒菜來!”
女人緩緩掀開那破舊不堪的被子,仿佛是從一場沉重的夢中蘇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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