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蛟龍奪鳳(一)-《陰極劍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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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衣衫襤褸,補丁疊補丁,如同歲月在她身上刻下的痕跡,每一塊布片都是一段辛酸的故事。
她面容憔悴似有病容,但那雙眼睛卻透出一股光芒,宛如冬日里的寒梅,即便凋零也不失其傲骨。
魏鳳翎目睹此景,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悲憫,他輕輕起身,從腰間解下那沉甸甸的錢袋,放在了斑駁的木桌上。
錢袋里,有五十兩銀子,閃爍著誘人的光澤,足以讓一個普通人家度過數(shù)年的安穩(wěn)日子。
“這是五十兩銀子,你權(quán)且收下,給妻女添置幾件新衣,買點糕點吃食,好好過一個年。來年,做些小生意,也好維持生計。”魏鳳翎的聲音溫和而堅定,如同春日的暖風(fēng),吹拂過這冰冷的房間。
那人聞言,臉色大變,連連擺手,聲音中帶著幾分惶恐與不安:“公子不可!你我萍水相逢,我怎么受得起!”
魏鳳翎卻是微微一笑,按住那人的手,他聲音不高,卻有著一種難以抗拒的力量:“我家世代官宦,家資豈止百萬,區(qū)區(qū)五十兩不足掛齒!別說我今天只帶了五十兩,就是五千兩,我也會眼睛不眨一下地給了你。”
那漢子,眼中含淚,雙手抱拳,深深一揖,聲音中帶著顫抖:“小人沈配德,在此謝過恩公。”他側(cè)身一指,目光溫柔地落在身旁的女人身上:“這位是我家娘子,熊寶寶。”接著,他又指向炕上蜷縮的小女孩:“小的是我女兒,沈從儀。”
魏鳳翎,一身錦衣,風(fēng)度翩翩,也是一揖回禮,聲音溫和如春風(fēng)拂面:“沈大哥,沈大嫂。”
那女子,面容雖憔悴,但見到來客,仍是強撐起一絲微笑,仿佛要用這微弱的光芒,照亮這昏暗的屋舍。她微微頷首,算是還了一禮。
沈配德急切地詢問:“敢問公子尊姓大名?”
“哦,”魏鳳翎拱手,神態(tài)自若,“在下姓魏,三國魏蜀吳的魏,雙字鳳翎,家父在陜西按察司任按察使。”
“哪一個鳳?哪一個翎?”沈配德追問,似乎生怕漏聽了任何一個字。
“鳳凰的鳳,羽翎的翎。”魏鳳翎答得從容不迫。
“好,恩公的姓名,小人記下了!”沈配德滿是感激:“公子若是不棄,請與小人共飲幾杯!”
魏鳳翎笑道:“有何不可!”
沈配德從一斑駁柜子中一番搜索,摸出一瓶杜康酒,小心翼翼地倒了兩碗,頭一碗遞給了魏鳳翎:“恩公在上,小人敬你一碗!”
魏鳳翎連忙擺手:“不敢當(dāng)不敢當(dāng)!”
“當(dāng)?shù)闷穑?dāng)?shù)闷穑 鄙蚺涞滤e起碗,與魏鳳翎輕輕一碰,隨即仰頭一飲而盡,喉結(jié)滾動,如同江湖中的一曲豪歌。
魏鳳翎也一飲而盡,一口將碗中酒吞入腹中,然而這酒并非真正的杜康,它的味道中夾雜著一絲酸澀,香甜。
沈配德的臉上露出了苦澀的笑容:“公子一定嘗出這不是杜康酒,說來慚愧,這是小人從街上撿的瓶子,娘子從鄉(xiāng)野采了一些野果釀成了這酸酒,便灌進這瓶里。”
魏鳳翎咂了咂嘴說道,眼中閃過一絲贊賞:“這酒,酸中帶甜,細膩柔滑,別有一番風(fēng)味!”
話音剛落,他又自斟一碗,豪氣沖天地一飲而盡。
沈配德見狀大喜,為魏鳳翎和自己斟滿了酒。兩人相視一笑,再次碰碗,仰頭一飲而盡。
魏鳳翎笑著贊道:“不想大嫂竟能釀出這樣的美酒!”
女人羞澀地低下頭,輕聲細語:“公子過譽了。賤妾也是閑來無事,隨手摘了一些野果放在甕里,不知道怎么就變成了酒。”
沈配德對女人說道:“娘子,快去買些酒菜來,咱們好好感謝感謝恩公!”
女人點了點頭,去打了一盆熱水,梳洗一番,這才從桌上拿起那錠銀子,準(zhǔn)備推門出去。
“慢!”魏鳳翎站起身,他的目光落在女人衣衫上,眉頭微微一皺:“我看大嫂衣衫單薄,這樣出去定是要得風(fēng)寒。”他脫下身上的錦裘,雙手遞上:“這件錦裘贈予大嫂保暖,萬勿推辭!”
女人接過錦裘,眼中的淚光閃爍,她哽咽著:“多謝公子!”淚水終究沒有忍住,奪眶而出,她轉(zhuǎn)過臉去,不愿讓人看見。
魏鳳翎走到她身邊,親手為她披上錦裘,細心地系好衣帶。
女人穿上錦裘,臉上也稍許紅潤起來。
魏鳳翎轉(zhuǎn)身,看見沈配德雙膝跪地,連忙上前扶他起來:“沈大哥?”
沈配德的聲音哽咽起來,“公子大恩大德,我沈配德如何報得?”
魏鳳翎轉(zhuǎn)身,看見沈配德雙膝跪地,連忙上前扶他起來:“沈大哥?”
沈配德眼中閃爍著淚光,轉(zhuǎn)向床上的小女孩,急切地說道:“快來,給公子磕頭!”
床上那六七歲的丱發(fā)女童,如同一只活潑的小鹿,從床上躍下,笑嘻嘻地跪在地上,向魏鳳翎磕頭。
魏鳳翎連忙扶起她,卻發(fā)現(xiàn)她的小手冰涼,小腳丫連鞋都沒有。
他的心中不禁涌起一陣酸楚,他解下自己的錦衣,溫柔地罩在女童身上,那份溫暖如同冬日里的陽光,瞬間融化了所有的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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