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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我的錯，我日日都在懺悔。”顧明誠滄桑的眼睛里滾下豆大的淚珠，讓這個昔日叱咤商場的男人看起來格外脆弱。

    沈寧無力地靠到墻上。

    她猜對了。

    果然是顧明修。

    “如果可以彌補我的過錯，我什么都愿意做......”顧明修俯在床頭，失聲痛哭。

    “往日之事不可追，我別無可求，只希望你能幫我把明誠救出來。”沈寧上前一步，懇切道。

    顧明修抬起頭，眼睛蓄著淚，“我老了，不在乎名譽，但顧氏集團的名譽我要維護。”

    言外之意，他不愿。

    “爸，如果你想讓我繼承顧氏集團，最好清清白白地給我。”顧見清出現在病房門口。

    顧明修眼神充滿慌亂，病體禁錮在床上，他只能拉起被子蓋住頭，“不，不......”

    一生重名聲的他怎么能讓兒子知道自己不堪的過往。

    “爸，我跟林菀相愛，我要娶她。”顧見清走到顧明修床頭邊，語氣平靜而堅定道。

    “不行！”顧明修露出臉，瞪著眼。

    他這輩子不想再見林明誠，怎么可能跟他做親家。

    “爸，你愛過我媽嗎？”顧見清輕聲問道。

    顧明修銳利的眼神暗淡下來。

    他和李云夢是商業聯姻，錢權綁定，有富貴有體面，唯一沒有的就是愛。

    “謝伯伯呢？愛嗎？”顧見清眼眸柔和，無波無瀾。

    顧明修震驚地望著顧見清。

    不敢相信兒子竟然能接受他的過去，竟然能云淡風輕地問出這種離經叛道的話。

    眼淚順著顧明修眼角滑落，他閉上了眼睛。

    這種問題，顧明修回答不了。

    他無法面對這個問題，更加無法面對自己的內心。

    “爸，這輩子認識謝伯伯，你后悔嗎？”顧見清換了個問題。

    顧明修睜開眼，堅定地搖搖頭，“不后悔。”

    顧見清嘴角勾了勾。

    顧明修也明白過來。

    這就是回答。

    愛。

    不后悔。

    “爸，你在我心中一直是個勇敢的人，現在是，以前也是。”顧見清望著面前這個虛弱的老人，真誠道。

    顧明修抬起頭，對上顧見清的目光，顫抖道，“當真？”

    顧見清使勁點點頭。

    顧明修伸出手，抓住兒子的胳膊，嚎啕大哭起來。

    他心底的隱痛，扎在心頭的一根刺，這一瞬，拔出來了。

    “爸，我欣賞你的勇氣，希望你也尊重我選擇的勇氣。”顧見清握住父親的手，低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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