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Chap 152:l'argent Est tout (錢能通神) 這短短不足五十米的殘垣斷壁,處處密布著滾燙冒煙的彈殼,及扎人的破片與彈鏈。背著這個死沉的女兵,我只感眼前陣陣發黑,汗珠如雨點般墜下。由我起了個頭,小櫻桃開始活躍起來,她使勁抱住我的前胸,絮絮叨叨說著廢話,吵得我腦海中不住回蕩著余音。 她總在追問,現在說的是不是真話,憑心而論,我壓抑在心頭很久,始終沒有機會向她解釋。倘若迪姐從未出現,也許我會與她渡過一段美好歲月,但將來會怎樣?我也不知道。事實證明下來,我是個水性楊花的人,從我投身莉莉絲后的饑渴程度可見一斑。 與迪姐對比,她的容貌簡直不堪入目;而單看體型,女兵遠比她敦實,尤其是緊致的手臂肌,還有渾圓大胸,既擁有女性曲線,又具備男兒陽剛,能與之媲美的,就只有艾莉森。 “我過去曾說要將車賣了,還記得嗎?你留給我最深的印象,就是像這樣背著跑。盡管現在的你比過去大大縮了水,觸感也完全變了,但那種熟悉的氣味猶在,我愛死了被你這么背著。”她又開始撲哧哧掉淚,嘆道:“等我把腿治好后,咱們連續干個三天三夜,把丟失的都找回來,你什么都不用做,我會補償你,那樣你我就不欠了。” “我又何嘗不是呢?”記憶真是一種很神奇的東西,女兵喜愛被男人背著跑,而我喜歡被女人背著走,對于這種快要遺忘的感覺,再度品味時,方能產生失而復得的珍貴。而今出了魏特曼這件事,我肩頭的擔子更重了,不僅要找回Dixie,還要設法去營救麗恩,將來該怎么走,哪件事為先?又要如何擺脫地底世界的糾纏?細數下來竟全無主意。 我正這般胡思亂想,忽感身子一沉,膝蓋無力地跪了下去。野獸見我即將逃出鬼門關,打算拼老命了。它撞開毛細血管構成的孔雀,開始大步流星追擊,同時撕開胸肋激射出無計其數的仙晶。其中一塊越過密不透風的狙神氣渦,穩準狠洞穿我的左肩,伴隨一聲慘叫我栽倒在地,痛得再也無力爬起。 近在咫尺的魂鐮依舊僵站,遲遲不肯釋出獖羊。山月桂與蘋果花實在看不下去,從閘門下屈膝出來,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才將我倆拖進集污處。尤比西奧見人全都撤了,這才一個懶驢打滾翻進來。沉重的鐵門應聲墜下,在距地三寸位置戛然而止,被卡在搗爛的煤墻上無法動彈。 “你聽我說,不是我不愿幫忙,而是兩妖正斗得難分難解,輕易釋出獖羊肖,它會無差別攻擊,萬一有個好歹,反將孔雀滅了,這豈不是中了野獸的下懷么?”魂鐮忙不迭開始解釋,見我不應聲,只得偏過頭去嘆氣。他瞧見小破屋里人依舊擠得前胸貼后背,不僅茫然,等待與撤退并不沖突,兩者完全可以同步進行,他們干嘛還逗留在原地呢? “過來幫手,我們又遇到新麻煩了。”領隊朝他踢了一腳,招呼波以耳上前,三人開始在閘門前布置層層疊疊的銀線套索,以及懸吊所有的特制雷。而身強力壯的拳王什么都不干,只是抱著月餅盒,將伯勞小鳥的線頭拴上手指,面色陰郁地注視著正前方,嚴陣以待。 “藥店老板和蟲子女人呢?我剛才還看見他倆。”我忍著劇痛,推了巨漢一把,問。 “他們已經出去了。”裘薩克朝地上兩具干尸努努嘴,道:“它們沒能出洞是有原因的,只要往上爬十米,就會發現穴洞被巖層填了,只留有胳膊粗細的縫隙,唯有懂得散形的蒼露鹡鸰方能通過。我們懷疑,當初留守在地表上的人見勢不妙,重新炸塌了一部分山梁,并再度封堵住這口盜洞。總之,這就是死路一條!” 不久后,抵達地表的布雷德利傳來更叫人絕望的訊息,他倆所站立的位置,就在損毀的直升機附近,因連日來暴雨不止,導致了嚴重的山體滑坡,將河溪引流灌入荒石灘。現已成了淤泥沼澤,布滿各種大頭黃鱔。照目前局勢,得通知挖掘機過來開工,這等工作量,沒有十小時根本清淤不完。 “什么?十小時?那樣豈不是完蛋了?”聽完這個噩耗,我只覺天旋地轉,噴出一口老血栽倒在地。模糊的視線中,是天竺菊那張姣美蒼白的臉,她嘴角勾起一抹笑容似乎在得意,又像是嘲諷。我撲倒在她懷中,緊緊握住紫發妞冰冷的雙手,聲嘶力竭地大叫道:“林銳!你這是在玩我啊!為什么所有預言一一相中,唯獨這道鬼門關我們卻走不出去呢?求求你寶貝,再給我一些啟示,我死不足惜,但你還有Krys和Cathrine,她們在等你回家啊!” “我聯絡上了金牌管家,他們已通知了周邊幾家建筑工程公司,正在趕來。按專業人士的說法,無需清空河道,只需筑起簡易堤壩,刨出一個可供人通行的缺口即可。滿打滿算下來,需耗時一個半小時左右,即便那樣,也已經晚了。”承包商搖了搖頭,伸手將我拽起,然后注視著我的雙目,肅然道:“我們滅亡在即,有件事或許該告訴你真相了。” “什么?你所謂的原因嗎?拜托,我現在心境很亂,不想再聽你的胡說八道了!” “不,你必須知道,因為這事關你那位在北卡九頻道當播報的女友,黑暗繆斯庫洛基!”承包商慘笑數聲,指著勿忘我,道:“為什么你會覺得她有這項權限呢?這個賊娘們從頭至尾就沒贊成過,并說這是她們女人間的恩怨,而你卻將她當作罪魁禍首,那樣是不對的。” “可紫眼狐貍三番五次說要宰了Dixie,甚至撒謊將她騙到佐治亞,不是她又是誰?”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下達擊斃黑暗繆斯命令的人,就是老子啊!所有開槍的紅骷髏以及黑幫成員,都得到了我的授權,我們大家合起伙來干掉了你的女友!”領隊又開始撫摸起我的脖頸,嘆道:“我本打算上去后再告訴你,但現在無所謂了。” 我腦海中現出了迪姐左突右沖,被人團團包圍射殺當場的那幕情景,盡管它基于我的幻想,并非親眼所見,但早有多人向我描述過現場有多慘烈。而今,這個殺千刀的仇敵就站在面前,不知出于什么居心非要道出原委,難道是嫌侮辱我沒夠?繼續傷口撒鹽嗎? “在你我沒相識前,我對自己說那就是工作。道場空地間你惡狠狠的一瞥,讓我產生了愧疚感。我對自己說,既然都把人家女友給宰了,倘若到最后連她也不能活下來,那樣豈不是太慘了些?所以我拼卻性命也得保你出去。讓你帶著這份刻骨仇恨活踏實了,往后也好找我來復仇!醉蝶花,你曾說喜愛將事做絕,不給自己留后路,我也是同樣的人啊。” “你這個狗賊,你這個懦夫!你干嘛不挑我氣壯如牛時吐露真言?而選在我氣若游絲行將瀕死之際?你可知道?在你揮下這只罪惡的右手之時,就已經殺了我啊!實在是太好了,之前我仍在苦惱,該將刀尖指向誰,現在終于有了明確目標!不將你抽筋扒皮破肚挖腸,難消我心頭之恨!”我使出最后的余力去掐他脖子,卻只感肩頭一痛,回眸去看,鬼一般的黑貓正跳在我身上撕咬傷口,剛想伸手捉它,小東西又跳開去咬血跡斑斑的腹部,我是又氣又恨,叫道:“連你也來欺負我嗎?我殺不死他先拿你來泄憤!” 這一拳還未擊中黑貓,它早已竄走,與此同時腦后傳來一聲悶音,耳邊忽聽得承包商在大喝快快閃開。順著眾人詫異的目光望去,集污處的天頂上,無端現出了一口半米直徑的淺坑,深陷水泥混凝土足有三寸之深,碎裂殘渣不住墜下,洋洋灑灑糊了我一腦袋。 “這是?”聞聽騷動,奧萊莉分開人群仰頭去看,當辨清后雙眼望著我發直,連連驚呼道:“花飛魄?是這個傻妞搞出來的嗎?她不是驍鷙嗎?啥時候又轉業成了個黑水仙?” “大千世界無奇不有,剛才你說空氣中劃過一團油膩的污斑,我也同樣注意到了。它爆發在兩妖合戰中,既不屬于萬淵鬼也不屬于閃靈,那它又是哪來的?第三方介入嗎?”圣維塔萊領隊將露西與艾莉森架在胸前,奸笑起來:“就只可能是她!醉蝶花,你是打算立即轟碎我腦袋呢?還是放下仇怨先出去,咱倆另找場地大戰一番呢?決定權握在你手!” “你這個陰險小人!敢不敢先放開人質?實在是恨死我了!”若選在狹窄擁擠的集污處較量,勢必殃及身邊所有人,即便不顧番茄與美人蕉的安危,區區花飛魄也未必真能取了他的狗命,承包商是個精通異端邪說,從尸山血海中爬出來的絕頂高手。他吃透了我氣得沸騰又無可奈何,才敢這般明目張膽地挑釁。見拿他沒轍,我索性端出高姿態,要奧萊莉攜手助我去爬纜繩,將這口盜洞徹底打穿再說。當望見我的身影消失在天頂下,魂鐮長吁了一口氣。 “我剛才差點背后閃劈了她,你怎那么不拿自己性命當回事呢?醉蝶花是蘭開斯特里最沖動最亂來的人,她怒氣沖天,任何事都可能干得出來!”尤比西奧平復下悸動的心,掏出變色龍為領隊點上,問:“莫非你通過什么妖術,已暗中洞悉了一切么?這是怎么辦到的?” “我又不是神明,怎能未卜先知?還是預言里的那幾句,她必須記起自己是誰,最后會以難以預料的方式結束。為何只有她能聽見紫發魅者的靈魂之音?而我們聽不見?難道僅僅是她倆之間有一腿么?所有的答案本就天注定,只是該通過什么方式激發出來而已。”承包商猛地將煙蒂掐滅,叫道:“別那么懈怠放松,咱們的危局遠沒有過去!它來了!”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