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第二天喬亦溪起來的時候腰酸背痛, 差點以為自己骨頭散了架。 被銬在床頭的感受太過新奇, 她覺得自己可能到死都不會忘…… 她打開手機, 里面是舒然發的消息, 很多條。 【喬喬~起來吃早飯了!鄭語和周明敘都走了!】 【十點了, 你為什么還沒醒。】 【你是故意不回我消息嗎?】 【十二點了, 老子午餐都吃完了, 你還在睡吧?】 【ojbk,我問了鄭語,我們的房間在你們隔壁,原來昨晚那陣天崩地裂的響聲是你們發出來的!你昨晚還給我裝純情?!呵, 女人。】 【我誤打誤撞給你買的手銬是不是還挺好?刺激吧?】 【下午一點半, 喬亦溪還是沒醒。】 【你們城里人可真會玩兒。】 挨個看下來的喬亦溪:“………………” 不由想到昨日后來被人蒙住眼睛, 一片漆黑里只剩他的低喘尤為清晰,隨著他撞擊,她的手肘一下下后擂, 聲音支離破碎, 整個大腦皮層都在發顫。 他最原始的某種東西被激發,她其實真的無意暗示什么,但已經催生他骨子里的瘋狂失控,可就在那種情況下―― 他還記得把手放在她手肘后頭, 免得她手臂被撞青。 喬亦溪轉了轉手臂,發現上面果然沒有任何痕跡。 ……這人啊, 有時候無意間透出的溫柔,是真的致命。 喬亦溪剛順手給舒然回了個“你是話癆嗎”, 舒然很快就發消息過來了:【下午兩點零三分五十五秒,一個值得紀念的時刻,喬亦溪終于他奶奶的醒了。】 “……” 喬亦溪問她:【你是不是特別閑?】 舒然說:【那可不咋滴,我哪有您生活這么滋潤。】 摸摸有些空的肚子,喬亦溪向她發出邀請:【我好餓,陪我出去覓食吧然然。】 舒然呸:【你做夢!你在我面前這么炫耀我還陪你覓食!我在你眼里是什么人呢!!】 十分鐘之后,兩個人一起坐在了某家飯店里。 舒然非常義正言辭:“我告訴你,要不是你請客,今天這頓我是絕對不會出來的你知道吧。” 喬亦溪憋笑:“是,行,我知道。” 兩個人吃完了披薩和h飯,末了臨走時,舒然看著喬亦溪面前的空碗,露出一個神秘微笑。 “我們喬喬昨晚看起來是真的很累呢。” 喬亦溪覷她:“少說點話吧你。” 舒然哼著歌沖她瘋狂眨眼。 二人走出去,發現沿路上不少人都在接吻。 喬亦溪問舒然:“這邊的氣氛是這樣嗎?” “今天國際接吻日,”舒然給她科普,“所以你才看到這么多活動。” “怪不得。” 她就記得昨天來似乎不是這樣的。 舒然去一個店里給鄭語挑生日禮物,喬亦溪還是逛累了,就坐在門口的石像旁邊等她。 等著等著,等來了一個周明敘的視頻電話。 她插好耳機接起來:“怎么了?” “休息了,”周明敘捏捏眉心,看到她的背景,“你在哪?” “跟舒然出來逛街。” 他笑了笑:“看來你還挺有精力。” “怎么?” “怕你今天累到起不來。” “……” 喬亦溪身后有許多情侶在陽光正好時接吻,周明敘又偏頭問了句:“你怎么在那種地方?” “哪種地方?”喬亦溪回頭看了眼,“今天國際接吻日好不好。” 少年沉吟,頓悟似的點了點頭:“……這樣啊。” “對呀,”不遠處還放著歌,喬亦溪揉了揉被曬得金燦燦的長發,迎著簌簌暖風粲然一笑,朝他發出邀請,“所以敘神……接吻嗎?” 氣氛正好,她也被感染了。 少年難以自抑地捏捏眉心:“我在訓練,喬喬。” 喬亦溪本來也只是想說說而已,此刻自然是預料到一般聳肩道:“那算咯。” 而另一邊,訓練房內。 周明敘掛著一半的耳機,聽到馬期成也在旁邊說。 “我靠,今天是國際接吻日哦,好浪漫。” 傅秋在一邊損他,“得了吧,你就別關注這些了,也沒人跟你接吻。” 周明敘忽而摘了耳機,“我們有一小時的休息時間?” “對啊。” 他點頭,朝門外走去。 馬期成在后頭大喊:“誒敘神,你干嘛去啊!!” 周明敘言簡意賅:“去接吻。” 鄭語:? 傅秋:?? 馬期成:????? 直到人光速消失在門口,馬期成這才回過了味來。 小馬竭力擠出一個還算是優雅的微笑:“沒事啊,我一點都不嫉妒。” 過了一會,房間內爆發出一陣怒吼,是傅秋奮力拉著他,馬期成才沒有沖出座位。 歇斯底里的聲音從馬期成喉嚨口里炸出:“周明敘我操.你媽!!!!” 周明敘自然是對自己引發眾怒渾然不覺的,又或者,他知道的話應該也會挺滿意。 他到喬亦溪所在的位置時,正是二十分鐘過后。 少年剛站到喬亦溪面前,舒然也買完東西出來了。 舒然看到周明敘,還很有些震驚:“我靠,你怎么在這。” “……” 周明敘看向喬亦溪,蹙著的眉頭似乎在問:不是你喊我來的?怎么還有人? 喬亦溪有點好笑,無辜道:“我一直是和舒然一起的啊,之前不是和你說過了嘛。” 少年瞇了瞇眼。 那她還引誘他? 舒然繼續問周明敘:“你到底來這干嘛的啊,等會不是還有訓練嗎?” 周明敘想了半天:“來這買水。” 然后走進一旁的便利店里。 舒然不解,看著周明敘背影問喬亦溪:“他為啥要來這買水?” 喬亦溪笑著聳肩:“不知道呀。” /// 要比賽的前一天上午,教練給他們放了個可以睡懶覺的假,周明敘可以十點再起床,十二點再走。 他提前半小時就醒了,洗漱的時候,聲音把喬亦溪也給弄醒了。 二人去酒店一樓吃了早餐后,他就一直窩在椅子里。 喬亦溪撐在他椅子后頭:“你們訓練是不是也經常久坐?” “當然。” “你昨天坐了多久?” “快十個小時吧,”他偏頭,“怎么了?” “久坐對身體不好,運動也是很必要的,”喬亦溪回憶,“我昨天看馬期成是不是好像穿了一件寫著運動的衣服?這個覺悟就很好。” “你看漏了兩個字,”周明敘為她解釋,“運動后面還有兩個字。” “合起來是什么?運動加油?運動達人?運動健兒?” 少年搖了搖頭:“運動個鳥。” “……” “那你也是要運動的,”喬亦溪不拋棄不放棄,“你要養成熱愛運動的習慣。” 少年瞇了瞇眸子,似有所指:“昨晚運動得還不夠?” 喬亦溪:???? 她在這兒說正兒八經運動呢,他說床上運動不是混淆重點嗎? 喬亦溪撇了撇嘴:“我說的是陽光,陽光下的運動!” “我知道了。” 少年緩緩頷首,頓悟道:“我等會就把床搬到陽臺上去。” 喬亦溪:……??? 她糾正:“我是說……” “我知道,”少年唇角似勾非勾,“你是說現在陽光正好 ,咱們運動一下。” 喬亦溪渾然不知自己上套,甚至還愚蠢地忙不迭點頭,以為自己教化了這位魔王:“對對對。” 這下,某人便有理由悠閑地解開扣子,狀似配合道:“那來吧。”?????? 她這才意識到自己被繞進去,趕緊在胸前比出一個拒絕的姿勢:“我不同意!你好好出去運動――” 當然,不同意也是沒什么用的:) 更何況她念在他要比賽,難得主動迎合了那么一小下,把本該結束的戰斗又延長了倆小時。 幾小時后,喬亦溪大汗淋漓地躺在床上,看著某人悠閑地哼著曲兒,意氣風發地出門訓練了。 不公平。 太不公平了。 明明她也沒干什么,偏偏酸軟到累癱。 他應該是累的那個,可每次偏又都容光煥發。 這合理嗎?! 喬亦溪翻了個身,說服自己,算了,念在明天要比賽,她不和他計較好了―― 次日,pgi全球邀請賽第三人稱的第一場準時開始。 第三人稱的比賽為期兩天,一天四局,最后靠總積分定名次。 第三人稱之后是第一人稱的比賽,也是為期兩天,靠總積分定名次,兩個模式是分開的。 周明敘花了大價錢買了兩張票,給了喬亦溪和舒然。 場地是圓形的,外圈可以坐觀眾,內圈是比賽的選手。 喬亦溪跟著觀眾入場,看著面前密密麻麻的一百個選手,緊張得都要吐了,心也怦怦亂跳個不停,手心滲出汗來。 不過相比她的不冷靜,心態一貫很好的周明敘從容鎮定許多。 他找位置坐下之后,甚至還笑著看她,讓她放輕松。 一大段冗長的開場過后,比賽開始。 第一把大家都還在適應期,處于互相試探的保守打法,但周明敘仍是打得很兇,拿到全場第一個擊殺。 當然,四場下來,他也是擊殺王。 那天他們的成績不錯,四局里面吃了兩把雞,一場第二,一場第四,總排名第一。 吃雞第一把特別驚險,只有周明敘和鄭語還活著,對面有一個滿邊隊,還有兩個獨狼。 他們沒有急著沖,在草叢里憑借地形位置讓那邊三隊先打,滿邊隊被打掉了一個,兩個獨狼也被鏟除。 最后變成他們二人對決三人的局面,周明敘殺了倆,鄭語解決一個,吃雞了。 底下中國觀眾的歡呼都沸騰了,好多男生高舉著中國國旗,在那邊大喊:“第一把雞!!我們吃的!!!我們是首雞!!!!” “中國隊牛逼!!!” 而滿座歡呼里,無數攝像機聚攏的情形下,周明敘摘了耳機,第一個看的依然是喬亦溪。 喬亦溪在底下興奮地跟他揮手,露出一口小白牙,給他比了兩個大拇指。 少年垂眸笑。 喬亦溪本來覺得,第一天成績這么好,第二天要是能維持就已經很不錯了。 結果沒想到第二天的前三局,他們狀態比前一天更好,連吃兩把雞,第三把第六。 后面第二名的積分窮追不舍,第四局……是定勝負的一局了。 可惜的是第四局快結束時,整個隊伍只剩周明敘一個人了。 而他的對面,還有很多人。 要知道這都是國際上頂尖的戰隊,沒有那么容易解決的。 他占了個圈邊的高點,看到有兩個人丟了三個煙準備進圈,直接預判了對方的走位,在煙里就把兩個人滅了。 喬亦溪旁邊的男生很是熱血澎湃:“我靠,混煙還打得這么準!!不知道的還以為周明敘是掛吧!!!” 很快刷了圈,周明敘得往前走,但是前面也還有兩個人。 喬亦溪還來不及思索要怎么打,就看到他快速地扔了兩個雷過去,一個被炸倒,她不過是眨個眼的功夫,他便光速換了槍,把另一個給打掉。 這兩個人又沒了。 短短一分鐘,他解決了四個。 “我日啊!!北美z神被我們中國z神秒殺,我好爽!!” “我們這把搞不好也能吃雞。” “這槍法太他媽精準了吧?!” “雷也好準,周明敘牛逼!!” 這時候,周明敘旁邊還有一個戰隊剩下一個人,就趴在周明敘身后的草叢里躲著。 “這很容易被偷啊,”舒然緊張地抓住衣擺,“萬一周明敘沒發現他,他又想不開要開槍,周明敘很可能就――” 話音沒落,舒然尖叫了:“死了!!周明敘發現他了!!!!” 就這樣,周明敘殺進了前三。 雷炸掉一個,正面突圍拼槍法打死一個,屏幕定格一下,然后閃出最關鍵的一句―― 【winner winner chiken dinner】 大吉大利,晚上吃雞。 伴隨著勝利提示的,還有pl的戰隊圖標,浮現在百萬觀眾眼前。 贏了―― 真的贏了。 中國隊奪冠了。 最不被看好的中國隊,接受過最多爭議的中國隊,被最多人嘲諷的pl,是當之無愧的世界冠軍,世界第一,此刻,再無人敢質疑。 旗幟被高舉過頭頂,喬亦溪啟了啟唇,以為自己會放聲尖叫,可她居然沒有。 來不及說出一個音節,她眼底驟然一熱,面前的場景開始模糊,手指微微顫抖。 她想到了很多很多。 想到他眼下淡青色的黑眼圈;想到他最艱難時刻熬過的、像是不會再亮起的夜;想到他蹙著眉把空酒瓶扔滿酒箱,每一聲撞瓶都像夢分崩離析;想到質疑聲中也從未想過后退的,驕傲的少年。 他們的選擇被否定過。 他們走的每一步都曾是沼澤之地。 他們的夢想被人不屑和嘲諷過。 就連他們的存在都被人冠以深深的質疑和蔑視。 但他們此刻站的頂點,只能被人仰望。 苦難的盡頭,是榮光。 有什么溫熱的液體從眼眶跌墜,她好想大喊啊,告訴這個世界他真的做到了,僅僅是因為優秀,他背負著太多不該屬于自己的關注和壓力,承受不該擁有的苛刻和斥責―― 可熱淚封喉的當下,她居然只想抱抱他。 所有人都只想做吹他飛更高的那陣風,可她只想做他可能會跌墜時,捧他免于摔碎的手。 她抹了一把臉,抬眼,看到四位少年已經站上了頒獎臺。 他們牽著紅色國旗,捧著沉甸甸的獎杯,所有的聚光燈和攝像機都對準他們,此刻他們是英雄。 鄭語是最先說話的。 “我們隊里經常開玩笑,說如果能拿冠軍,拿著的國旗,肯定是用我們的血染紅的。” “現在真的做到了,我覺得,流血也沒關系,誰讓它的顏色這么漂亮。” 傅秋接過話筒:“很多人說我們不行,因為我們經驗這么少,戰隊這么新,主力隊員不久之前甚至還都在上學――” “但我們做到了!”他紅著眼眶,自胸腔爆發出一聲,“我們沒有讓支持我們的人失望!” 舒然吸了吸鼻子:“搞什么啊,講這些讓我哭啊……” 以往話最多的馬期成,此刻紅著眼眶說不出話來,最后醞釀了許久,只有一句: “大吉大利!敘神牛逼!” 最后,話筒給周明敘。 大家都以為他也會有一個官方發言,或者是情感陳述,可沒人想到他在這樣萬眾矚目的時刻,看的不是鏡頭也不是主持人,而是臺下的某處。 這個臺上獵豹般兇猛的擊殺王,此刻居然難得瀉出溫柔,溫和聲線回蕩在場地中央。 他說,“別哭了。” 喬亦溪捂住眼睛。 搞什么啊,這種時候他跟她說什么話啊…… “其實這段時間忙訓練,陪你的時間非常少,你從來不跟我發脾氣,不抱怨,總是做最支持我的那一個,盡管有時候你也不想一個人。” “我經常在想,你為我付出這么多,我要怎么去彌補你比較好,但我后來又發現,原來真正的愛是不用去計較這些的。” 大家開始明白他在用這個最重要的時刻,和最重要的人表白。 于是攝像機轉向喬亦溪。 周明敘仍在不疾不徐,這是他一貫作風。 “鍵盤是你送我的,拿到之后我就沒換過了,很多人都說它除了好看一無是處,”少年低笑,“誰說的,它還有個優點,是你送我的。” 只這一個,抵過無數理由了。 這陣子太忙太忙,他有好多話沒有同她講,現在是個難得的機會。 “來比賽之前你問我:可愛的你、成熟的你、話多的你、聽話的你,我更喜歡哪一個?” “當時沒回答,因為我不知道怎么選,但是現在我想到答案了。” “答案是每一個――” “我喜歡每個你,好的壞的,任性的桀驁的偶爾耍小脾氣的,每一個我都喜歡。” “只要是你,我全部都喜歡。” “好像還沒有說過,你也知道,我不習慣說這種話,但是……” 他看著她,輕聲道,“我愛你,喬喬。” “在有限的時光里,我會傾我所能地、無期限地愛你。” “回去就結婚吧,地點你定,早或晚沒關系,新娘是你就行。” 喬亦溪抬頭看去,她的少年站在榮耀的殿堂,周遭形形色色那樣多東西值得他去關注,可他沒有。 他只看著她。 她擦掉眼角余淚,終是笑開,漾出淺淺梨渦,點頭說好。 場上涌起歡呼,撰寫著傳奇誕生的篇章,也預示著某個舞臺的帷幕,已被完全拉開。 這不是最好的時代,也不是最壞的時代。 這是屬于他們的,全新的時代。 漫長而美好的未來,還有很多值得期待。 【正文完】 幾小時后,喬亦溪大汗淋漓地躺在床上,看著某人悠閑地哼著曲兒,意氣風發地出門訓練了。 不公平。 太不公平了。 明明她也沒干什么,偏偏酸軟到累癱。 他應該是累的那個,可每次偏又都容光煥發。 這合理嗎?! 喬亦溪翻了個身,說服自己,算了,念在明天要比賽,她不和他計較好了―― 次日,pgi全球邀請賽第三人稱的第一場準時開始。 第三人稱的比賽為期兩天,一天四局,最后靠總積分定名次。 第三人稱之后是第一人稱的比賽,也是為期兩天,靠總積分定名次,兩個模式是分開的。 周明敘花了大價錢買了兩張票,給了喬亦溪和舒然。 場地是圓形的,外圈可以坐觀眾,內圈是比賽的選手。 喬亦溪跟著觀眾入場,看著面前密密麻麻的一百個選手,緊張得都要吐了,心也怦怦亂跳個不停,手心滲出汗來。 不過相比她的不冷靜,心態一貫很好的周明敘從容鎮定許多。 他找位置坐下之后,甚至還笑著看她,讓她放輕松。 一大段冗長的開場過后,比賽開始。 第一把大家都還在適應期,處于互相試探的保守打法,但周明敘仍是打得很兇,拿到全場第一個擊殺。 當然,四場下來,他也是擊殺王。 那天他們的成績不錯,四局里面吃了兩把雞,一場第二,一場第四,總排名第一。 吃雞第一把特別驚險,只有周明敘和鄭語還活著,對面有一個滿邊隊,還有兩個獨狼。 他們沒有急著沖,在草叢里憑借地形位置讓那邊三隊先打,滿邊隊被打掉了一個,兩個獨狼也被鏟除。 最后變成他們二人對決三人的局面,周明敘殺了倆,鄭語解決一個,吃雞了。 底下中國觀眾的歡呼都沸騰了,好多男生高舉著中國國旗,在那邊大喊:“第一把雞!!我們吃的!!!我們是首雞!!!!” “中國隊牛逼!!!” 而滿座歡呼里,無數攝像機聚攏的情形下,周明敘摘了耳機,第一個看的依然是喬亦溪。 喬亦溪在底下興奮地跟他揮手,露出一口小白牙,給他比了兩個大拇指。 少年垂眸笑。 喬亦溪本來覺得,第一天成績這么好,第二天要是能維持就已經很不錯了。 結果沒想到第二天的前三局,他們狀態比前一天更好,連吃兩把雞,第三把第六。 后面第二名的積分窮追不舍,第四局……是定勝負的一局了。 可惜的是第四局快結束時,整個隊伍只剩周明敘一個人了。 而他的對面,還有很多人。 要知道這都是國際上頂尖的戰隊,沒有那么容易解決的。 他占了個圈邊的高點,看到有兩個人丟了三個煙準備進圈,直接預判了對方的走位,在煙里就把兩個人滅了。 喬亦溪旁邊的男生很是熱血澎湃:“我靠,混煙還打得這么準!!不知道的還以為周明敘是掛吧!!!” 很快刷了圈,周明敘得往前走,但是前面也還有兩個人。 喬亦溪還來不及思索要怎么打,就看到他快速地扔了兩個雷過去,一個被炸倒,她不過是眨個眼的功夫,他便光速換了槍,把另一個給打掉。 這兩個人又沒了。 短短一分鐘,他解決了四個。 “我日啊!!北美z神被我們中國z神秒殺,我好爽!!” “我們這把搞不好也能吃雞。” “這槍法太他媽精準了吧?!” “雷也好準,周明敘牛逼!!” 這時候,周明敘旁邊還有一個戰隊剩下一個人,就趴在周明敘身后的草叢里躲著。 “這很容易被偷啊,”舒然緊張地抓住衣擺,“萬一周明敘沒發現他,他又想不開要開槍,周明敘很可能就――” 話音沒落,舒然尖叫了:“死了!!周明敘發現他了!!!!” 就這樣,周明敘殺進了前三。 雷炸掉一個,正面突圍拼槍法打死一個,屏幕定格一下,然后閃出最關鍵的一句―― 【winner winner chiken dinner】 大吉大利,晚上吃雞。 伴隨著勝利提示的,還有pl的戰隊圖標,浮現在百萬觀眾眼前。 贏了―― 真的贏了。 中國隊奪冠了。 最不被看好的中國隊,接受過最多爭議的中國隊,被最多人嘲諷的pl,是當之無愧的世界冠軍,世界第一,此刻,再無人敢質疑。 旗幟被高舉過頭頂,喬亦溪啟了啟唇,以為自己會放聲尖叫,可她居然沒有。 來不及說出一個音節,她眼底驟然一熱,面前的場景開始模糊,手指微微顫抖。 她想到了很多很多。 想到他眼下淡青色的黑眼圈;想到他最艱難時刻熬過的、像是不會再亮起的夜;想到他蹙著眉把空酒瓶扔滿酒箱,每一聲撞瓶都像夢分崩離析;想到質疑聲中也從未想過后退的,驕傲的少年。 他們的選擇被否定過。 他們走的每一步都曾是沼澤之地。 他們的夢想被人不屑和嘲諷過。 就連他們的存在都被人冠以深深的質疑和蔑視。 但他們此刻站的頂點,只能被人仰望。 苦難的盡頭,是榮光。 有什么溫熱的液體從眼眶跌墜,她好想大喊啊,告訴這個世界他真的做到了,僅僅是因為優秀,他背負著太多不該屬于自己的關注和壓力,承受不該擁有的苛刻和斥責―― 可熱淚封喉的當下,她居然只想抱抱他。 所有人都只想做吹他飛更高的那陣風,可她只想做他可能會跌墜時,捧他免于摔碎的手。 她抹了一把臉,抬眼,看到四位少年已經站上了頒獎臺。 他們牽著紅色國旗,捧著沉甸甸的獎杯,所有的聚光燈和攝像機都對準他們,此刻他們是英雄。 鄭語是最先說話的。 “我們隊里經常開玩笑,說如果能拿冠軍,拿著的國旗,肯定是用我們的血染紅的。” “現在真的做到了,我覺得,流血也沒關系,誰讓它的顏色這么漂亮。” 傅秋接過話筒:“很多人說我們不行,因為我們經驗這么少,戰隊這么新,主力隊員不久之前甚至還都在上學――” “但我們做到了!”他紅著眼眶,自胸腔爆發出一聲,“我們沒有讓支持我們的人失望!” 舒然吸了吸鼻子:“搞什么啊,講這些讓我哭啊……” 以往話最多的馬期成,此刻紅著眼眶說不出話來,最后醞釀了許久,只有一句: “大吉大利!敘神牛逼!” 最后,話筒給周明敘。 大家都以為他也會有一個官方發言,或者是情感陳述,可沒人想到他在這樣萬眾矚目的時刻,看的不是鏡頭也不是主持人,而是臺下的某處。 這個臺上獵豹般兇猛的擊殺王,此刻居然難得瀉出溫柔,溫和聲線回蕩在場地中央。 他說,“別哭了。” 喬亦溪捂住眼睛。 搞什么啊,這種時候他跟她說什么話啊…… “其實這段時間忙訓練,陪你的時間非常少,你從來不跟我發脾氣,不抱怨,總是做最支持我的那一個,盡管有時候你也不想一個人。” “我經常在想,你為我付出這么多,我要怎么去彌補你比較好,但我后來又發現,原來真正的愛是不用去計較這些的。” 大家開始明白他在用這個最重要的時刻,和最重要的人表白。 于是攝像機轉向喬亦溪。 周明敘仍在不疾不徐,這是他一貫作風。 “鍵盤是你送我的,拿到之后我就沒換過了,很多人都說它除了好看一無是處,”少年低笑,“誰說的,它還有個優點,是你送我的。” 只這一個,抵過無數理由了。 這陣子太忙太忙,他有好多話沒有同她講,現在是個難得的機會。 “來比賽之前你問我:可愛的你、成熟的你、話多的你、聽話的你,我更喜歡哪一個?” “當時沒回答,因為我不知道怎么選,但是現在我想到答案了。” “答案是每一個――” “我喜歡每個你,好的壞的,任性的桀驁的偶爾耍小脾氣的,每一個我都喜歡。” “只要是你,我全部都喜歡。” “好像還沒有說過,你也知道,我不習慣說這種話,但是……” 他看著她,輕聲道,“我愛你,喬喬。” “在有限的時光里,我會傾我所能地、無期限地愛你。” “回去就結婚吧,地點你定,早或晚沒關系,新娘是你就行。” 喬亦溪抬頭看去,她的少年站在榮耀的殿堂,周遭形形色色那樣多東西值得他去關注,可他沒有。 他只看著她。 她擦掉眼角余淚,終是笑開,漾出淺淺梨渦,點頭說好。 場上涌起歡呼,撰寫著傳奇誕生的篇章,也預示著某個舞臺的帷幕,已被完全拉開。 這不是最好的時代,也不是最壞的時代。 這是屬于他們的,全新的時代。 漫長而美好的未來,還有很多值得期待。 【正文完】 幾小時后,喬亦溪大汗淋漓地躺在床上,看著某人悠閑地哼著曲兒,意氣風發地出門訓練了。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