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東宮暖閣的地龍燒得正旺,驅散了深秋的寒意。狄奧多西披著李承乾賜的蜀錦披風,目光無意識地劃過案上的鎏金燭臺。 那燭臺的花紋是典型的羅馬卷草紋,算是她隨嫁帶來的嫁妝。 “殿下,我……有件事想求你。” 李承乾臉一黑。 “駐兵羅馬的事情,不要再說了。” 狄奧多西聲音低了幾分:“殿下,你知道阿拉伯人又在小亞細亞集結兵力了嗎?” “他們曾經兵臨城下,若不是聽聞我……聽聞大唐可能出兵夾擊,他們絕不會輕易退兵。” “可現在,他們只是暫時蟄伏,君士坦丁堡的城墻,還在承受著威脅。” 羅馬的消息傳到大唐來,需要很長的時間。 狄奧多西也不知道君士坦丁堡那邊是什么情況了。 但只要她是太子的妃子,阿拉伯帝國就要顧忌不要全力攻打拜占庭。 狄奧多西眼中帶著懇求:“我知道大唐與羅馬相距三萬里,駐兵君士坦丁堡太過遙遠。” “可……可若大唐能在中亞加強對阿拉伯的軍事行動,讓他們不敢再西顧,羅馬就能喘口氣了。” “就像去年那樣,只要大唐的旌旗在蔥嶺以西多豎幾面,阿拉伯人就會忌憚兩面受敵。” 李承乾看著她眼底的焦慮,心中了然。這位羅馬公主從來不是只會撒嬌的女子,她的請求里藏著拜占庭帝國的生死存亡。 他起身走到輿圖前,目光從長安劃到君士坦丁堡,又重重落在波斯故地:“你以為,去年大唐在蔥嶺增兵,是因為你的緣故?” 狄奧多西一愣:“難道不是嗎?當年阿拉伯使者在長安” “是,也不是。”李承乾搖頭,語氣沉了幾分:“他們忌憚的不是你我之間的情分,是大唐的實力,是阿拉伯帝國自身的軟肋。” “你該知道,阿拉伯滅了波斯后,已成為中亞霸主,他們的騎兵越過阿姆河,離我大唐的安西四鎮不過千里。若讓他們徹底吞并羅馬,下一個目標就是中亞的商路,就是我大唐的西域疆土。” 李承乾指著波斯故地:“大唐牽制阿拉伯,從來不是為了羅馬,是為了自己。就像當年父皇扶持薛延陀制衡突厥,如今大唐需要讓阿拉伯在東西兩線疲于奔命,不能讓他們在中亞一家獨大。” “去年增兵蔥嶺,是因為他們的商隊敢劫掠我大唐的絲綢商隊;今年若再增兵,也只會因為他們的騎兵又靠近了安西四鎮,這是大國博弈,不是英雄救美。” 狄奧多西的臉微微泛紅,卻很快恢復鎮定:“殿下說得是。可羅馬的危機,確實因大唐的牽制而暫緩。我不敢奢求大唐遠派駐兵,只求殿下……能讓中亞的軍鎮再活躍些,讓阿拉伯人知道,大唐的目光從未離開過那里。” 她頓了頓,聲音帶著一絲懇切:“君士坦丁堡的百姓,還在等著下一次解圍。” 李承乾看著她,忽然笑道:“你倒是坦誠。不過你說的活躍,與孤的打算不謀而合。” 拿起筆,李承乾在中亞的怛羅斯畫了個圈:“我已下令,讓安西軍鎮在怛羅斯建一座新的軍鎮,再增派五千精兵,配五十門重炮。下個月,就讓商隊把大唐將在河中地區設護商軍鎮的消息散出去。” 他看著狄奧多西眼中亮起的光,補充道:“但你要明白,大唐的軍事行動有自己的節奏。我們會牽制阿拉伯,卻不會為了羅馬賭上大唐的兵力。若拜占庭想長久安穩,終究要自己變強。” 狄奧多西怔怔地看著他,忽然屈膝行禮:“我明白了。”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