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張三豐見關七如此識趣,也是嘿嘿一笑,華為縷縷流光,消失在原地,落入那一片混沌的大羅天中,捕捉起道尊遺韻。 唯有厲若海停在原地,仍是雙手抱槍的姿勢,只是抿起嘴角,瞇起眼睛,忽地有了幾分恍若隔世之感。 厲若海本以為,在承載了蓋塔線、螺旋力,又經歷了這二十余年的廝殺血戰后,自己的性情早已從根本上發生了變化。 畢竟與這種經歷相比,在家鄉那過往十七年的人生,實在是顯得太過單薄。 可是直到如今,她才再次意識到,有些東西,或許無論如何都不會有改變。 徐行看著這位少女,感受著她體內那不斷進化,不斷向更高處攀升的力量,亦是久久無言, 雖然一直都知道,厲若海絕對不會放棄追趕自己的步伐,但當親眼見到少女的付出與犧牲后,徐行仍是由衷生出不忍。 在不忍之余,他又有一種同道中人的欣慰。 因為徐行知道,厲若海這種人,需要的永遠不是居高臨下的同情、憐憫,而是平等視之的認同、尊重。 徐行想到這里,已是感懷至極,便走上前去,將厲若海攬入懷中,輕聲道: “終于,又見到了你了。” 徐行本想保持平靜,但是感受著這似曾相識的溫度,他仍是情難自抑,不禁補充道: “真好,真好。” 厲若海本來想和他分享自己這些年來的武學進境,乃至所見所聞的一切,可在聽到這句話后,心中卻只剩下一種唯一的感觸。 ——在這一刻,那些都不重要。 因為彼此相愛的人,最重要的永遠都是共處的時光,缺了誰,就算有再大的成就,都不能算是圓滿。 徐行在這一刻,也深刻感受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幸福與圓滿,更有一種沖動,將厲若海介紹給自己曾經那些友人,讓她知道自己一切的沖動。 更何況,現在的他,也是真的很想當年那些朋友,如今既然有這個能力,為什么不能回去看一看呢? 想到這里,徐行忽然道: “有昊天鏡在,你那邊耽誤不了什么事,不妨先跟我走一趟,就當做是放松,等到處理完了,我再和你一起過去,可行嗎?” 這番話絲毫沒有“高上武極劫御威靈天尊”的架子,倒像是一個最尋常不過的男人,在絮絮叨叨地聊著家常,掰著指頭過日子。 其實,他本來就是個普通人。 厲若海揚起臉,重重地應了聲,雖然少女極力克制,那張絕色面容上,仍是不自覺地溢散出了一種神采飛揚的明媚。 “嗯!” —— 大明新歷八年冬。 徐渭本來已經喝得醉眼迷離,恍惚一抬眼,就看到府外那條銀裝素裹的大道上,多了兩條并肩而立的人影。 其中一人身姿挺拔,青衫金冠,腰懸玉帶,雖是看不清面容,卻自然一種非凡氣度。 徐渭覺得那甚至已經不能用仙神臨凡來形容,而是此人無論站在何處,何處都會化為道境天宮,清凈無垢,不染塵埃。 另外一人裹了一襲紅裝,在寒風中獵獵鼓蕩,像是一團熾熱赤焰,熊熊燃燒,既釋放出濃烈的生命力,又有一種令人望而生畏的魄力。 徐渭眼前又是一花,那兩人已經到了府邸大門口,又有一個熟悉至極的聲音響起來,回蕩席間,大笑道: “不請自來,諸位應該不會見怪吧?” 張居正等人哪怕酒意再濃,聽到這個聲音,也是一下睜大了眼睛,當即轉過頭去,卻見徐行倚靠門邊,笑吟吟地望過來。 “踏法!” 戚繼光拍案而起,甚至都沒能控制住力道,將整張席面的碗碟盡數震起,浮空半尺,桌面更是轟然碎裂成齏粉。 陸竹雖是安坐不動,細雨卻注意到,他手中酒杯卻悄然浮現出數條裂痕,指縫間更滲出些水漬,失態至此,可見其人如何震驚。 過了會兒后,陸竹搖搖頭,本來不想說什么,最后還是忍不住,低聲罵了一句: “你他嗎的!” 細雨本來也頗為震撼,聽到這句粗口后,卻不禁莞爾一笑,又將眼神落到厲若海身上,美目流轉,多了些意味。 咦~ 徐渭長長吐出一口氣,將酒意都吐了出去,才緩緩站起來,徐行一步踏出,來到他面前,將之輕輕扶起,只是道了句: “叔父,我回來了。” 徐渭嘴唇顫抖,下意識地罵了句: “老子又沒瞎!”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