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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9 番外十五:念桃-《早春晴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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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欒念從小就是混蛋。

    一旦有誰招惹了他,他就會有很強的進攻性。小朋友打架你推我一下我推你一下,看起來都無害。他不是,他打架要把對方按在那,用力的打別人的頭。

    在江南小城里,五六歲的欒念被“談名色變”。長輩教育孩子的最后往往會加上這么一句:“離欒念遠點。”或者“別惹欒念。”

    欒念作為一個不能惹的孩子,經(jīng)常獨來獨往。他本人并不介意,獨來獨往挺好,他也不喜歡跟那些孩子玩。他覺得他們動輒就哭鬧非常奇怪。

    他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窩在爺爺家的書房里。

    爺爺會畫畫,年輕時師從名家。見欒念喜歡,也教他畫畫。欒念從小就能坐的住,一坐就是小半天。所有人都說他奇怪,那么好斗卻也能坐的住。

    欒念從小缺少同情心。他不能理解為什么那些人具有那么強烈的情感。有時走在小城里,看到有人因為什么事坐在路邊痛哭,也有知情者坐在旁邊抹眼淚,他都皺著眉頭,覺得非常奇怪。

    他這樣的人好像從來沒有真正的童年。

    遇到尚之桃之后,他開始有了“關(guān)注”。他從前極少關(guān)注什么人,或許是尚之桃出現(xiàn)的方式他不喜歡。她在面試電話里表現(xiàn)的幾乎毫無亮點,tracy卻給她開了綠燈。欒念好奇一向公正的tracy為什么給這么一個平凡的人開綠燈。所以他把他對尚之桃的關(guān)注歸因為她的出現(xiàn)方式。

    他生平第一次特別關(guān)注一個人。

    對她施壓,抱著他自己都說不清的心態(tài),想看這個姑娘什么時候會放棄。可她太有韌性,戰(zhàn)戰(zhàn)兢兢、惶恐不安,卻有令人欽佩的韌性。就是不肯輕易認輸。

    怎么會有這樣的人呢?

    笨拙,帶著可愛;膽小,有時又會炸毛;普通,卻偶爾會有她不自知的美艷。

    他在廣州的茶餐廳里看到她雪白透亮的肌膚,還有那張微微紅著的臉,一個男人的野性突然被喚醒。

    慢慢的,他發(fā)現(xiàn)“與人相處也能舒服”。他只有寥寥摯友,其余人都保持一定距離。哪怕在戀愛,也不喜歡被過多干涉。他討厭束縛。與人相處也挑剔、龜毛,別人不喜歡他,他也不喜歡別人,很難找到與人相處的舒服狀態(tài)。尚之桃沒有棱角,就兀自綻放,不強求別人,也不鉆牛角尖。

    欒念覺得這樣舒服的相處很新奇。

    再往后,欒念漸漸開始懂得心疼。生活亂七八糟,但她總是笑著。好像那一切于她而言不過是游戲通關(guān)。輸了這一句可以從頭跑起,而她輸?shù)钠稹.斔缓谥薪槠圬摗⒈粍e人騷/擾、被同事利用,欒念就覺得:這樣的人你們都他媽要下手,你們還是人嗎?

    這樣的人是什么樣的人呢?大概就是尚之桃這樣永遠晴朗真摯的人。

    欒念知道自己是混蛋。

    他從小冷血、暴力、對愛一竅不通,他這樣的混蛋對尚之桃那樣的人來說,真的是劫。欒念從來沒有什么良心,卻對尚之桃生出了愧意。

    對于不在乎的人而言,他是什么樣的人、性格究竟有多差勁,那并不重要,因為交集少甚至沒有交集,所以那對別人構(gòu)不成傷害。但尚之桃不一樣,他們相處那么久,她為此受苦。

    欒念是慢慢知道的。他感激尚之桃愛他,愛情改變了他。

    欒念曾想到一個詞“救贖”。

    那些在當時微不足道的事,漸漸積累起來,填滿了一個人空洞的軀殼,讓他有血有肉有感情,像是一場救贖。

    從最開始,她就是特別的。

    從最開始,他就是糟糕的。

    后來欒念看宋秋寒與林春兒相處,漸漸明白他和尚之桃之間問題出在哪里。

    愛一個人從來不丟人,應(yīng)該光明正大。應(yīng)該真正欣賞、尊重,應(yīng)該平等溝通。而他,徹頭徹尾錯了。

    欒念愿意學(xué)習(xí),也感激尚之桃愿意給他機會。所有耀眼的、美麗的東西都會歸于平淡生活,而可貴的品質(zhì)將永遠發(fā)光。尚之桃就是那個永遠在發(fā)光的人,欒念終其前半生終于找到了屬于他的老派的浪漫和溫柔。

    如果再來一次,他要在很多重要的時刻,站在她身邊,對她說:“你很了不起。加油。”

    加油,尚之桃。

    還有,別再為我們之間的開始羞愧了,是我先愛上你的。

    二二二小念桃在13個月大的時候,生了人生第一場病。

    那天欒念正在出差,尚之桃正在見客戶。梁醫(yī)生給尚之桃打電話,對她說:“你別著急哈。我給她物理降溫了,但是應(yīng)該還會反復(fù)。我只是必須要告訴你。”

    “我知道,媽。”

    尚之桃從客戶那回來,驅(qū)車回家。看到小念桃額頭上貼著退熱貼,正趴在盧克身上。或許是盧克的毛柔軟溫暖,她抱著盧克的脖子哄它,學(xué)大人平常對她講的話:“乖乖。”吐字還不清楚,口水還在流。

    欒明睿坐在一旁,臉色不好,顯然在生氣。

    “怎么啦?”尚之桃偷偷問梁醫(yī)生。

    “別搭理他。”梁醫(yī)生說:“要帶念桃去醫(yī)院,我沒同意。我就是醫(yī)生,他添什么亂!”

    “哦。“

    尚之桃洗了手抱起小念桃,她還挺高興:“媽媽媽媽。”

    “生病了啊?”

    小念桃拍拍額頭,指指奶奶:“奶奶。”

    “哦哦,奶奶照顧你了。媽媽知道了。那你要不要謝謝奶奶照顧你?”

    “謝謝。”念桃的小手攥在一起,對奶奶擺。

    “還有爺爺呢!”尚之桃提醒她。

    “謝謝。”

    小朋友口齒不清,那聲謝謝說的奇奇怪怪。欒明睿笑了,又輕哼了一聲。還是對不帶孩子去醫(yī)院拍片子不滿。

    到了半夜,念桃果然反復(fù)。尚之桃按照梁醫(yī)生的叮囑為她降溫,正折騰著,聽到盧克的叫聲。欒念回來了。

    他身上帶著外面的寒氣,將大衣脫在樓下,蹲下身去跟盧克說話:“你怎么還不睡?歲數(shù)大了別熬夜。”

    “嗚嗚嗚。”盧克又在犟嘴,大概是說我沒熬夜。

    欒念笑了,狠捏它狗臉一把:“咱們?nèi)タ纯疵妹谩C妹蒙×恕!?

    上了樓,先去洗臉洗手換衣服,把寒氣徹底散了,才走到小念桃床邊:“又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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