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十萬大軍糧草、河套天險……” 他在心底冷笑,指節無意識摳緊掌心,結痂的傷口再度滲出血珠,“若不是蘇允的刀鋒已抵在遼人的咽喉,耶律洪基豈會放下南下的野心?” 燭火明明滅滅,映得遼國君臣臉上的關切忽真忽假。 程頤垂眸掩住眼底的譏諷。 “說是擔憂汴京安危,實則是怕蘇允東進斷了遼國后路!” 他喉頭微動,強忍著咳嗽的沖動,指甲深深掐進掌心,“耶律洪基仰慕仁宗? 不過是妄圖借大宋之手消耗蘇允,待兩敗俱傷之際,再揮師南下坐收漁利!” 蕭胡睹的誠懇模樣,在程頤眼中愈發可笑。 他想起被懸掛在旗桿上的三日,烈日下遼軍的嘲笑,此刻卻換來這般“善意”的結盟。 “好一個一箭雙雕之計!”他暗暗握緊拳頭,指尖因用力而微微顫抖,“若大宋與蘇允拼得你死我活,遼國便能輕而易舉踏平中原。耶律洪基啊耶律洪基,你當我大宋無人識破你的奸計?” 表面上,程頤依舊虛弱地倚著地面,目光卻如鷹隼般銳利,將遼國君臣的神情盡收眼底。 他深知,這結盟背后藏著的不是善意,而是更深的陰謀。 “看來,回去得盡快提醒陛下,這時局,得小心應對……不過,這盟約,卻是對我大宋有利,卻是得將其締結下來。而且,如今遼國亦是有求于我我大宋,條件上或許可以……” 他在心中盤算著,思索著如何破局,如何讓大宋在這波譎云詭的局勢中保全自身。 “程夫子,當下時局對大宋可不太妙,你或許得早做決斷才是。”右相耶律儼催促道。 程頤用手撐著地面,只是覺得坐不起起來,干脆倚著地面,忍住喉間灼燒感未消,強撐著挺直脊背,渾濁眼眸中閃過精光:“耶律右相既言結盟護宋,不知貴國愿以何為證?” 他刻意拖長尾音,看著耶律儼驟然收緊的下頜,心中冷笑——魚兒,該咬鉤了。 蕭胡睹臉色微變,拱手道:“夫子但說!我大遼既懷誠意,自當……” “燕云十六州。”程頤突然截斷他的話,沙啞嗓音在死寂的議事廳炸開。 燭火猛地明滅,耶律洪基扶著龍椅的指節瞬間泛白。 程頤卻恍若未見,繼續說道:“石敬瑭賣國求榮,致使中原門戶洞開百年。 若遼主當真仰慕仁宗仁德,何不將燕云歸還? 如此結盟,方顯誠意。” 耶律儼上前半步,蟒袍下擺掃過青磚發出刺耳聲響:“程夫子莫要得寸進尺!燕云乃我大遼……” “每年三十萬匹絹、二十萬兩銀。”程頤再次打斷,聲音虛弱卻字字如釘,“再加十萬石粟米。貴軍牽制蘇允需耗費糧草,我大宋亦可相助——但得從燕云賦稅中抵扣。” 他目光掃過遼國君臣驟變的臉色,心中暗自盤算:以經濟枷鎖套住遼國,既解其燃眉之急,又能逐步滲透燕云。 未等眾人反應,他劇烈咳嗽兩聲,卻強撐著繼續:“還有邊境榷場。” 程頤擦去嘴角血漬,“開放云州、應州榷場,大宋以茶鹽換遼馬。但貴國須允諾,戰馬交易數量不得少于往年三倍。” 他深知,戰馬是大宋軍事短板,而遼國此刻有求于己,正是換取戰略資源的良機。 耶律洪基猛地起身,龍袍掃落案上密信:“程夫子這是結盟還是趁火打劫?!” 程頤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冷笑:“遼主既言護宋,何惜幾座空城?燕云百姓本是宋人,得其心者得天下。” 他故意頓了頓,“況且蘇允虎視眈眈,遼軍西調后,燕云守備空虛……若被逆賊占去,豈不比歸宋更糟?” 這句話如同一記重錘,敲在耶律洪基心上。 他死死盯著程頤佝僂的背影,咬牙切齒道:“好個程夫子……你說的有理,但朕不能答應你!” 程頤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光芒。 他知道,這場博弈,他已經占據了上風。 程頤微微笑了笑,道:“外臣并非獅子大開口,所提之條件,全然是合情合理。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