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洪武三年秋,肅殺的風裹挾著沙塵掠過黃河岸邊,枯黃的蘆葦在風中瘋狂搖曳,仿佛在為即將到來的慘劇哀鳴。 曾經旌旗招展、壁壘森嚴的宋遼聯軍陣線,此刻已如風中殘燭,轟然崩塌。 宋軍的旗幟七零八落,有的倒插在泥濘之中,有的被風沙卷著,在空中無力地飄蕩。 士卒們丟盔棄甲,面色驚恐,像無頭蒼蠅般潰敗奔逃。 他們的身后,是滾滾東流的黃河水,波濤洶涌,如同一條無情的天塹,徹底阻斷了他們的退路。 那些試圖渡河的士兵,被湍急的水流吞噬,只留下一聲聲凄厲的呼救,很快便淹沒在奔騰的浪濤聲中。 而在遼軍大營方向,濃煙滾滾,熊熊烈火正無情地吞噬著營帳。燃燒的木頭發出噼里啪啦的聲響,火星四濺,照亮了半邊天空。 地上滿是丟棄的輜重,散落的甲胄、斷裂的兵器、破碎的糧草袋,一片狼藉,仿佛訴說著遼軍倉皇撤離的狼狽。 原來,在明君吞下四川之后,遼國與宋朝全都急了,于是兩國終于下定決心,一起聯手絞殺大明。 經過將近半年的籌謀博弈,終于將大明靜塞軍主力吸引到河北,打算兩國聯手絞殺。 然而兩國卻都被蘇允給騙了,在這里的根本不是明君主力,而是蘇允親自帶領的偏師,而此時真正的明軍主力在章楶的帶領下直插西京大同府! 遼主耶律洪基在接到西京大同府被蘇允親率主力急攻、危在旦夕的急報后,全然不顧與宋朝的盟約,連夜拔營回援。 他的這一決定,就像一把鋒利的匕首,狠狠刺向了二十萬宋軍精銳,將他們徹底拋棄在河北平原上,毫無防備地暴露在明軍鐵騎的鋒芒之下。 經過幾天幾夜的激戰,大戰已經到了尾聲。 御駕親征的趙煦,身披被煙塵染黑的甲胄,呆立在臨時搭建的輜重車上。 他的甲胄上,血跡已經凝固,呈現出暗紅的顏色,那是無數將士用生命留下的印記。 他的眼神空洞而絕望,望著如潮水般崩潰的軍隊,仿佛靈魂都已被抽離。 手中,他緊握著那份精心炮制、尚未發出的《親征詔》,詔書上“中興”、“收復”、“聯遼滅明”等字眼,在如今的局勢下,顯得無比刺眼和諷刺。 他懷揣著壯志豪情,以為與遼國結盟便能實現大宋的中興,收復失地,可如今,一切都成了泡影。 程頤的擔憂終究還是變成了現實。遼國從一開始,就是以“歸還燕云”為誘餌,設下了驅虎吞狼、坐觀宋明兩敗俱傷的毒計。 他們假意結盟,實則是想利用宋軍牽制明軍,等雙方兩敗俱傷之際,再坐收漁翁之利。 而趙煦,就這樣一步步踏入了遼國設下的陷阱,如今后悔,卻已為時過晚。 哦,不,或者是蘇允的陷阱,遼國或許也是受害者。 不過,這都無所謂了。 遠處的地平線上,“明”字大纛與“蘇”字帥旗在風沙中獵獵作響,清晰可見。 隨著時間的推移,靜塞軍震天的喊殺聲越來越近,仿佛死神的腳步聲,一步步逼近。 那聲音中,帶著無盡的殺意與威懾力,讓每一個宋軍士卒都不寒而栗。 趙煦的腦海中,不斷回想起出征前的種種場景。 朝堂之上,群臣激昂陳詞,對此次出征充滿信心; 百姓們夾道相送,眼神中滿是期待與信任。 可如今,這些畫面都成了最殘酷的諷刺。 他恨自己的輕信,恨遼國的背信棄義,更恨自己無力回天。 風沙越來越大,迷了趙煦的雙眼。他緩緩閉上眼,感受著臉上的沙塵與淚痕交織。 這一刻,他不再是高高在上的皇帝,只是一個在命運面前無力反抗的失敗者。 他知道,等待他和宋朝的,將是一場前所未有的災難。 而曾經輝煌的大宋,或許也將在這場慘敗中,走向更加黑暗的深淵。 黃河在咆哮、明軍在喊殺聲,宋軍在哭喊聲…… …… 硝煙將西京的天空染成鐵灰色,改良后的“震天雷”在城頭炸開的火光,如同死神撒落的磷火。 章楶立于攻城塔頂端,望遠鏡里映出遼軍救援部隊揚起的遮天蔽日黃塵——那是耶律洪基親率的十五萬鐵騎,前軍斥候已抵達雁門關外二十里,中軍的“遼”字大旗在山坳間若隱若現,后軍輜重車隊蜿蜒如巨蟒,延綿整整十二里。 這支隊伍的每一處動向,都牽動著整個戰局的走向。 章楶在雁門關箭樓上展開羊皮地圖,指尖劃過黑松林東側的峽谷:“傳令下去,把三百架床弩分作三排,每排間隔五十步。 前排專射戰馬,中排取人咽喉,后排壓制敵軍陣型。” 副將望著地圖上用朱砂標注的九處伏擊點,額頭滲出冷汗:“章帥,遼軍先鋒有三萬騎兵,就算能咬住他們,中軍一旦支援.” “所以要讓他們覺得咬得動。” 章楶冷笑,將狼毫重重戳在地圖西側斷崖,“把火器營埋伏在那里,等遼軍前軍沖過峽谷,先炸斷木橋,再用霹靂彈封鎖谷口。 但記住,前軍只放三成兵力通過,務必誘使耶律洪基親自帶兵增援。” 當遼軍前軍踏入黑松林時,暮色正給松針鍍上血色。 先鋒官忽勒赤舉起馬刀,示意隊伍暫停——林間太過安靜,連鳥雀振翅聲都聽不見。 就在他準備派人探查時,山風突然送來細微的“咯吱”聲。 “不好!”忽勒赤話音未落,三百張床弩同時發出撕裂空氣的尖嘯。 特制的三棱透甲箭如暴雨傾瀉,遼軍前排戰馬紛紛跪倒,鐵蹄將身后士兵踩成肉泥。 慘叫聲驚起林間蟄伏的毒蜂,與漫天箭雨交織成死亡漩渦。 忽勒赤立即組織騎兵結成錐形陣,試圖強行突破,卻發現兩側山壁上不知何時垂下數百條鐵鏈,鏈尾系著裝滿桐油的陶罐,隨著明軍士卒的拉動,瞬間將林間化作火海。 中軍大帳內,耶律洪基接到前軍遇襲的急報時,手中的鎏金酒盞應聲而碎。 “蠢貨!不過是小股伏兵!”他抽出腰間佩劍,“左翼軍隨我沖鋒,右翼軍迂回包抄! 中軍前隊轉為后衛,防止敵軍突襲本陣!” 馬蹄聲如悶雷滾動,然而當遼軍騎兵沖進峽谷,西側斷崖突然炸開一團團火光。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