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洪武四年春,汴梁城的殘雪尚未完全消融,卻已被籌備登基大典的火熱氣氛驅散殆盡。 工匠們日夜趕工修繕城墻,朱漆重新刷上斑駁的城磚,在朝陽下泛著溫潤的光澤; 城門上方,新刻的“中都”匾額由百位壯漢合力吊起,金粉勾勒的字跡在風中折射出萬千光芒,仿佛預示著新朝的輝煌。 護城河上,二十四艘畫舫載著樂師,船頭雕刻的龍首吞吐彩綢,正演練著明日的迎賓曲目。 天命所歸的華章大典當日,五更鼓響,中都城的朱雀大街早已戒嚴。 三丈高的朱紅幡旗沿著御道排開,每面旗上都繡著玄色火焰紋,在晨風中獵獵作響。 百姓們裹著粗布棉衣,天不亮便擠在街道兩側,脖子上掛著自制的紅綢,踮腳張望。 有老秀才捋著胡須對旁人講解:“此乃火德承運之兆,太祖取‘大明’為國號,正是應了這火德興旺!” 卯時三刻,三十六名金甲武士抬著九龍沉香輦緩緩駛出皇宮。 蘇允端坐在輦中,玄色龍袍上金線繡的十二章紋隨著動作微微起伏,冕旒下的面容沉靜如水,唯有眼中跳動的火焰泄露了內心的波瀾。 輦駕經過之處,百姓們紛紛跪倒,山呼“萬歲”的聲浪從朱雀門一路漫到南郊祭壇。 祭壇之上,九層白玉階泛著冷光。 蘇允踏著六十四名童子撒下的玫瑰花瓣拾級而上,腰間的螭紋玉佩與石階碰撞出清越聲響。 司禮太監尖細的嗓音劃破長空:“吉時已到——祭天!” 頓時,三百名樂師奏響黃鐘大呂,編鐘、編磬的聲音混著塤樂,仿佛九霄云外傳來的仙音。 蘇允接過祭司遞來的玉璧,對著蒼天三拜九叩,每一次俯身,都能聽見身后十萬軍民屏住呼吸的寂靜。 當他展開金絲鑲邊的祭文,念出“今承天命,肇基大明”時,祭壇四周突然騰起八道焰火,直沖云霄,將他的身影映得如同天神。 君臣相得的盛典登基次日,紫宸殿內的論功行賞大典更顯肅穆。 殿內二十四根盤龍柱裹著紅綢,御座上方新懸的“正大光明”匾額墨跡未干。 蘇允手持鑲玉金冊,目光掃過階下群臣。 首排武將中,章楶的左腿還綁著滲血的繃帶——那是雁門關伏擊戰時,為掩護主力撤退被流矢所傷。 當蘇允親手將“鎮國公”金印按在他掌心時,這位沙場老將的虎目竟泛起淚光:“老臣這條命,本就是陛下給的!” 文臣隊列里,呂惠卿捧著“文淵閣大學士”的委任狀,手指微微發顫。 他曾是前宋宰相,因黨爭被貶,如今卻被蘇允委以中樞重任。 “陛下不計前嫌,惠卿定當以死相報!”他的聲音在空曠的大殿里回蕩,驚起梁間棲息的白鴿。 最引人注目的當屬蘇過,這位少年將軍身著玄鐵軟甲,接過“征虜將軍”虎符時,突然單膝跪地:“請陛下賜戰!末將愿為前驅,踏平漠北!” 蘇允親手將他扶起,目光對視間,傳遞著超越君臣的信任。 新政推行的宏圖論功行賞后,新政如春風般席卷天下。 戶部衙門連夜趕印《均田令》,黃紙黑字張貼在各州縣衙門。 在應天府,老吏們架起高臺,當眾焚毀前朝的稅冊,火焰中“折變”“和糴”等字眼扭曲變形,百姓們拍手稱快。 更有甚者,將寫有“官家圣明”的布條系在牛尾,牽著牛在田間來回奔走,慶祝從此能真正擁有自己的土地。 講武堂設在原宋都校場,每日寅時,便有號角聲刺破晨霧。 蘇允親自題寫的“止戈為武”匾額下,年輕的將領們學習沙盤推演、火器使用。 一次演練中,學員們用改良后的“一窩蜂”火箭成功摧毀模擬敵營,觀戰的蘇允撫掌大笑:“有此強軍,何愁四海不寧!” 文淵閣內,數十名文士日夜整理典籍,平子澄主持編纂的《大明會典》,將蜀中試行的保甲制度、西北的茶馬互市規則一一收錄,為新朝立法奠定根基。 國書外交的博弈外交方面,蘇允的策略剛柔并濟。 出使吐蕃的使團攜帶了精美的蜀錦、茶葉,以及能在高原燒制陶器的工匠。 當使團首領將蘇允的親筆信遞交給吐蕃贊普時,信中“愿開茶馬古道,共興商旅”的提議,讓贊普摩挲著信紙久久不語。 而面對北遁的遼國殘部,使者的國書措辭凌厲:“若執迷不悟,朕當親率靜塞軍,踏平漠北!” 同時,蘇允暗中命王舜臣在邊境增兵,鐵騎揚起的塵煙數十里外可見,迫使遼國殘部不得不遣使求和。 緬懷先賢的仁政在安定民生上,蘇允率先垂范。 王安石的祠堂前,他脫下龍袍,換上素服,親手將“國之干城”牌位安放在神龕。 “若王公在世,這天下何至于走彎路?”他對著牌位長嘆,隨行的大臣無不動容。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