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恰似故人歸-《導(dǎo)演是個神…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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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上一回合才剛念過佛家的《凈水咒》,這一次念叨的,居然就是道家的《攝五鬼咒》。
這是道家專門用來差遣小鬼的咒語。
果不其然,隨著吳庸的念咒聲,就見這張畫紙無風(fēng)而起,飄飄悠悠的落在地上。
而那只畫上的小鬼,卻是突然一動,竟是猛地一下子掙脫了畫紙的束縛,直接跳下畫來。
青面獠牙的鬼怪,因為四肢孱弱,只能趴在地上,拖著自己鼓脹的腹部,呲牙咧嘴的向玄翊這邊沖過來。
但是沒料到,雖然拖著這么大的一只肚子,可小鬼的速度竟然絲毫不弱,四肢著地一路狂奔而至,竟是轉(zhuǎn)瞬間就到了眼前,張開一口獠牙就要向玄翊啃下去。
玄翊微微皺眉,故技重施,手中斧刃橫在身前,一斧劈向小鬼滿口的獠牙。
可這一次,隨著他斧刃的砍下,那只神色猙獰的小鬼突然模糊起來,化作一團氤氳的水墨,被斧刃的鋒芒當(dāng)場砍成了兩段。
但緊接著,等到斧刃揮舞過去之后,這團墨跡便很快再次聚攏,重新變回了同一只青面獠牙的鬼怪,繼續(xù)無所畏懼的向玄翊撲過來,張牙舞爪的就要撕咬啃食。
這一下倒是出乎了玄翊的意料。
他微微一愣,然后手中的利斧不歇,又是連番沖著小鬼揮砍過去。
而小鬼也是接二連三的被削成一團又一團的墨水,然后再次復(fù)原,不依不饒的繼續(xù)猛撲過去。
“這下子稍稍有點難辦了。”
玄翊心里想道,不禁暗暗思索起對策來。
而另一邊,眼看他果真被畫中鬼給絆住了手腳,吳庸面上終于露出得意的神色,臉上的皺紋再次舒展來開,哈哈大笑道:“小老頭我壓箱底的手段,閣下覺得如何呀?”
“畫鬼可是殺不死、砍不壞的,不著急!等它慢慢耗干凈你的體力之后,到時候就等著被它吞吃入腹吧!”
只見他砸了咂嘴,略帶著些許遺憾說道:“只可惜像閣下這般天賦卓絕、年輕有為的天師,最后卻要落入這等小鬼之口,實在可惜的很……”
“像閣下這種年輕人的鮮血,向來可是老頭子我的最愛。”
在他身邊,原本一直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徒弟趙小寶,此時眼見自己的師父終于占了上風(fēng),頓時也不繼續(xù)哆嗦了,整個人都抖擻起來,馬上湊到師父身邊開始大拍馬屁。
他吹噓道:“這畫中鬼可是厲害的很,當(dāng)初我?guī)煾甘辗臅r候,費了好大的力氣,好不容易才與它約法三章,保證它日后可以經(jīng)常吃到新鮮的人肉,這只畫鬼才愿意為我?guī)煾感ЯΑ!?
“瞧見它的大肚子沒有,那就是吃人肉吃得,吃的人越多,畫鬼的肚子才會越大。像你這樣的小白臉,估計一會吃下去之后,還不夠畫鬼塞牙縫的……”
“夠了!”吳庸見他得意忘形,竟然越說越多,于是趕忙喝止道:“言多必失,不說話你能憋死嗎?”
原本是想要拍馬屁,卻沒想到反而又惹了師父生氣,馬屁拍到馬腿上的趙小寶,頓時脖子一縮,又默默的退了下去,不敢再說話。
可是此時正在和畫鬼纏斗中的玄翊,聽完他剛才的那番話之后,卻是心中驚愕不止。
眼前這只畫中鬼,竟然是經(jīng)常依靠吃人肉來修煉自身的!
現(xiàn)在看它這副肚大如鼓、兇猛無比的模樣,顯然在以前,已經(jīng)不知道吃過了多少活人的肉……
這對師徒竟敢如此……如此喪盡天良!
想到這一點,玄翊心中猛然間冒出一陣怒火,在與畫鬼的搏斗間隙中,還抽空冷冷的看了一眼從不將人命放在眼里的吳庸師徒。
他眼眸中的鋒芒實在太過銳利,驟然升起的殺意毫不掩飾。
見狀,趙小寶不禁害怕的縮了縮脖子,又悄悄離戰(zhàn)場遠了些。
而正在看好戲的吳庸,一直在捋動胡須的手,卻是被這直白的殺意震懾得驟然一頓。
就在此時,一直饞人肉的畫中鬼,眼見自己久攻不下,頓時也有些急眼了。
只見它深陷的眼窩狠狠地鼓動了一下,露出尖牙利齒的嘴巴張合著,緊緊盯著一身靈氣的玄翊,寬闊的嘴角邊不禁流下垂涎的口水。
纖細孱弱的四肢在地上胡亂刨了幾下,畫鬼瞄準玄翊修長白皙的脖頸,口中怪叫一聲,縱身一躍,猛然張嘴撕咬過來,已然是急不可耐。
就在它縱身撲來的那一霎那,玄翊卻是瞬間抓住了它露出的破綻,回手便從身后取來一柄桃木毛筆。
這只毛筆足足有一尺來長,筆身是由桃木削制而成,筆頭則是由黑狗的尾毛制成,雖然在文人眼中顯得有些不倫不類,但是在對付邪物時,卻是非常得手的一柄利器。
眼見迎面撲來的畫鬼已經(jīng)近在咫尺,鋒利的犬齒正在逐漸逼近玄翊脆弱的脖頸,甚至他都可以嗅到畫鬼口中腥臭難聞的氣味……
玄翊卻是眼眸平靜,不慌不忙的提筆蘸墨,飽蘸墨水的筆鋒,瞬間便點在畫鬼露出的鼓脹腹部處。
毫無遮擋的肚皮陡然間被筆鋒點上,畫鬼瞬間一驚,想要急忙回撤,卻已是來不及轉(zhuǎn)身。
只見那只毛筆猛然間一揮,竟是筆鋒如刀,墨水飛濺,瞬間便破開了畫鬼的肚皮。
畫鬼的腹部雖然一直高高鼓起,但是在被破開之后,卻并未出現(xiàn)什么血淋淋令人難以直視的場面,反而像是塊突然癟下來的口袋,忽然就泄氣了。
眼見自己積攢許久、吃了不知道多少人肉才積累下的戾氣,竟是陡然間被人破開,畫鬼頓時驚得渾身一震,徒勞的捂著自己那塊破布似的肚皮,茫然不知所措。
玄翊自然不會放過這等吃人無數(shù)的鬼物,當(dāng)下便毫不猶豫的提筆再次揮動,凌空畫出道道墨鋒,如箭矢一般呼嘯而來,全都沖著畫鬼而去。
畫鬼頓時一驚,轉(zhuǎn)身便想逃竄,試圖再次回到自己藏身的畫卷中,但是卻已然來不及。
不等它動身,那墨水凝成的箭矢便如同疾風(fēng)驟雨般襲來,將它同樣由墨水構(gòu)成的身軀,瞬間射殺的是千瘡百孔,眼看著就要被擊潰。
戰(zhàn)場上的形勢陡然間逆轉(zhuǎn),原本還在心中暗自得意的吳庸,頓時也不禁驚呆了。
他微微愣神之后,便如同被火燎到胡子一般,飛快抽出畫卷,向場上沖去,想要救下自己壓箱底的畫鬼。
可是還不等他靠近,玄翊已是手中毛筆連點,道道墨水激射而出,瞬間如刀鋒般劃過畫鬼的身軀,徹底將它撕裂成一塊塊的水墨。
畫鬼被撕裂的身軀,連同毛筆上的墨水混合在一起,一同迸濺在地上,卻是再也無法重新聚合,一點動靜也不再有,已然是被徹底給廢了。
此時,在他們幾人的四周,經(jīng)過方才的斗法,已經(jīng)是凌亂一片。
地上既有火燒水淹的焦黑痕跡,也有四處飛散的鏡子碎片,還有滿地迸濺的黑色墨水。
何止一個“亂”字就能形容的來!
而沒能及時搶救下畫鬼的吳庸,則是呆愣愣的站在原地,望著他們周圍滿地的狼藉,眼神中充滿了震驚。
怎么可能…對方不過是一個年紀輕輕的毛頭小子,怎么會這么輕易就滅了自己壓箱底的鬼物……
吳庸抬起頭,眼神復(fù)雜的看向遠處的玄翊,突然忍不住微微打了個寒顫。
鶴骨松姿,靈臺清明,天生道心一點通。
他終于明白,有些人的天賦,就是如此天生卓絕,絕不是年紀漸長的平庸就可以替代的。
自己面前這人,雖然在天師之間聲名不顯,但卻是未來道界絕對的天才。
想到這里,不得不承認的吳庸,突如其來的感到了一陣心酸和不甘。
自己在江湖上縱橫幾十年,難道今天……真的要栽在一個年輕小子的手里?
就在這時,玄翊也不再給他繼續(xù)反應(yīng)的時間,只是手持法器,眼神冷冷的說道:“我等了這么長時間,你壓箱底的絕活都已經(jīng)使完了嗎?”
“那現(xiàn)在,該我了……”
話音未落,他已是眸光一沉,身形猶如疾風(fēng)一般沖上來,第一次率先發(fā)動攻擊。
吳庸頓時一驚,望著對方?jīng)_過來的身影,頓時掏出自己隨身攜帶的法器,勉強抵擋起來。
玄翊一手持斧、一手提筆,筆鋒憑空而畫,道道墨色的符文一筆勾成,瞬間向吳庸的身上打去。
吳庸則是提著自己手里的青蛇纏藤紫木手杖,左支右絀的揮舞著,抵擋的很是吃力。
更糟糕的是,在這種關(guān)鍵時刻,竟然還有偷偷跑來搗亂的!
趁著玄翊攻向敵人的時候,一直都想要幫忙的童童,此時卻是偷偷冒出頭,悄悄溜出了自己安身的口袋。
此時地面上都是一塊塊的墨水。
身前被人溺死的童童,凝結(jié)出的靈體本身也是濕漉漉的,帶著一股驅(qū)散不去的潮濕水汽,卻是與地上陰氣極盛的墨水恰好契合。
只見他試探性的往墨水中一跳,整個小小的身軀竟然就順利的融化隱藏在墨水中,甚至還可以在不同的墨水塊中來回移動。
于是童童望著此時正在與玄翊作對的吳庸,一雙大大的眼睛眨了眨,頓時來了注意,默不作聲的潛近了自己身旁的墨汁里。
此時吳庸正在艱難的抵抗中。
但是對面玄翊的攻擊卻是一陣猛過一陣,他幾次都差點被傷到,心里面正叫苦不迭的時候,卻是小腿突然猛地一疼!
“哎喲——”
他頓時痛叫出聲,小腿肚一軟,就在這分神期間,恰好玄翊一斧劈開,吳庸躲閃不及,頓時就被呼嘯而來的斧刃削去了半截雪白的胡須。
如果他的動作再慢些,那么剛剛被削下來的就不是他的胡子,而是他的半塊腦殼。
吳庸頓時被這一下嚇了個半死,幾乎是瘋狂后退了好幾步遠,才勉強保證了自己的安全,為自己贏得一絲喘息的時間。
而當(dāng)他看向自己剛才站立過的地方時,卻是發(fā)現(xiàn)地面上竟然有一個三寸大小的小人,正蹦跶著向自己示威。
顯然,就是這個小東西,剛剛狠狠在他腿肚子上咬了一口,害他分神,差點被玄翊給削掉腦袋。
吳庸不禁狠狠瞪了那個小人一眼。
而童童卻是毫不客氣的沖他吐了吐舌頭,然后一頭扎進旁邊地面散落的墨水里,消失不見。
而就在此時,玄翊沒有繼續(xù)給他喘息的機會,已經(jīng)再次逼來。
吳庸不得不再次打起精神迎敵。
可是接下來,童童卻一直神出鬼沒的冒出來,總是趁著吳庸在與玄翊作戰(zhàn)的時候,措不及防的猛咬他一口。
咬完之后,童童也是毫不停留,立即一頭扎進旁邊的墨水里,馬上開溜。
吳庸雖然沒有受到多大的傷害,但是總被這樣騷擾,卻也是煩不勝煩。
有好幾次,他在分神之后,都差點被玄翊一斧子給剁了。
可是他又脫不開身,那個小鬼也是滑不丟手,根本就抓不住他。
終于,徹底被煩夠了的吳庸,在被接二連三的騷擾之后,卻是終于找到了個機會,大喝一聲暫時避開玄翊的鋒芒,轉(zhuǎn)身挪到自己的徒弟身邊。
面對著滿面躊躇的趙小寶,他“呸”的一聲吐了口唾沫,兩根手指在趙小寶的兩耳和嘴巴上各自一點。
“開你左耳聽陰府,開你右耳聽陽間,開你口時念神符!”
趙小寶懵懵懂懂的被自己師父推到戰(zhàn)場前方,在被自己的師父點了兩側(cè)的耳朵和嘴巴之后,便突然覺得自己腦海中“嗡”的一響,兩只耳朵突然變得十分清明。
他此時連附近最微小的動靜都可以聽得一清二楚,更是可以聽到童童在鉆出墨汁時,帶來的細小嘩啦的水聲。
他頓時不禁呆了片刻,剛想要開口詢問是怎么回事,就見吳庸突然將他的身子猛地一推,不耐煩的說道:“你現(xiàn)在的實力暫時增強了,別光在哪里傻愣著。”
“快把那個一直搗亂的小鬼頭給捉住!”
原來,吳庸剛剛是被童童騷擾的實在不耐煩了,而自己又抽不出手來解決,于是就讓自己的徒弟去干。
他心里也明白,就自己這個蠢徒弟的三腳貓本事,也不能指望他可以對付玄翊,只能用來捉一捉小鬼。
甚至,因為那個三寸大小的小鬼太過于滑頭,他還得提前把自己的徒弟給加強一下,才能指望趙小寶找得到對方。
果然,法身暫時受到增強之后,趙小寶只覺得自己耳目間一片清明,連童童發(fā)出的每一絲聲音都聽得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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