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結(jié)章-《想你想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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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謠跟言漠回了臨市,和言清阿姨一起度過了一個簡單又溫馨的農(nóng)歷春節(jié)。
言清阿姨家是簡單的二室一廳,地方不大,只有兩個臥室,童謠和言漠便順理成章地睡在了一起。
言漠白天要處理工作,童謠會窩在他懷里看小說。
言清阿姨的狀態(tài)時好時壞,可對她和言漠卻疼愛得緊,言漠工作的時間,總會送各種吃的進來。
晚上言漠是不工作的,一家三口會在客廳看電視聊天,言漠話不多,大多時候都是聽她講,童謠卻覺得這樣的時光異常美好。
等到九點,言清阿姨會準時回房休息,言漠會在沙發(fā)上抱著她親一會,然后讓她先去洗澡。
等童謠洗好澡出來,言漠會給她遞一杯熱牛奶,看著童謠喝完,又會把童謠抱到自己懷里,耐心地替她吹干頭發(fā),把女孩抱上床,最后才會自己去洗漱。
言漠洗澡的時間,童謠會躺在床上玩手機,等言漠收拾好出來,她會乖乖放下手機,朝言漠撒嬌,言漠會笑著躺到床上,將她攬在懷里,再低頭吻住她。
臨市的冬天比安城要冷,可童謠卻覺得這個冬天前所未有的溫暖。
她徹徹底底擁有了言漠,這種感覺讓童謠成癮。
只可惜這個溫暖的冬天只是片刻駐足,春天已經(jīng)踩著日子接踵而來。
童謠和言漠在開學(xué)的前一天回了安城。
而言漠在開學(xué)后的第二周和言清阿姨一起去了美國。
那天剛好是周五,童謠借口有課,沒去機場送。
言漠也沒說什么,登機前倒是給她發(fā)了條短信,只有簡單的兩個字,童謠卻看得眼眶一熱。
下午放學(xué)的時候,天色已經(jīng)陰下去,天空陰云密布的。
童謠搬回了清淺灣,她打算打車回家,走到校門口,卻看到路邊停了輛黑色卡宴。
童謠看到熟悉的車牌,意外之余,她走上前拉開車門,坐上副駕。
駕駛座上的男人正在打電話,見她上車,長話短說地掛了電話。
童謠扭頭安靜地看著他,男人也朝她看過來。
四目相對。
童謠情緒淡淡,沒什么表情。
男人表情也是寡淡的,眼角眉梢卻有藏不住的柔情。
童謠很輕地抿了抿嘴角,她想打破的沉默,駕駛座上的男人已經(jīng)伸手,右手在她頭頂輕輕撫摸了下,旋即輕輕嘆了聲,溫柔開口:“我們家謠謠受委屈了。”
童謠昨晚和言漠告別沒哭,下午收到言漠登機前的短信沒哭,卻突然被傅蘇言簡單的一句話弄得眼眶濕潤。
童謠瞬間哽咽,紅著眼看著傅蘇言,“哥——”
她軟軟地喚,然后朝傅蘇言懷里撲過去,把臉深深埋進男人懷里,“哥,我好想他。”
分開的第一天,思念就已經(jīng)泛濫成災(zāi),童謠根本不知道要怎么面對往后的日日夜夜。
傅蘇言沒說話,只是安靜地摟著童謠,輕輕扶著女孩的背,無聲安慰。
童謠難過地哭鼻子,鼻涕眼淚不管不顧地往傅蘇言的西裝外套上擦,傅蘇言什么話也沒說。
窗外漸漸下起雨,滴答滴答的砸在前擋玻璃上。
童謠情緒漸漸緩和下來,她拽起傅蘇言的襯衣衣角用力擦了擦鼻子,然后從他懷里慢慢抬頭,“我好了。”
她說完,從傅蘇言懷里退出來,重新坐到位置上,她一邊扣安全帶一邊氣呼呼地說:“言漠一點都不好,都是因為他我才會這么難過。”
傅蘇言低頭看了眼自己皺巴巴的襯衫,再抬眸,看著童謠紅腫的眼睛,他略微垂眼,聲音也有些低,“你別怪他。”
童謠說得其實也是氣話,她心里全是對言漠的思念,嘴上卻還忍不住想埋怨幾句,“哥,你怎么幫言漠說話啊?”
童謠整個人縮在副駕里,眼神卻飄去窗外虛無的浪潮里,“哥,要分開這么久,你說言漠會不會喜歡別人啊?他這么優(yōu)秀,到了美國肯定也會有很多人追他。”
“不會。”
傅蘇言答得篤定。
童謠卻不確定,她用手指輕輕敲著車玻璃,看著雨點發(fā)呆。
傅蘇言再次嘆了口氣,看了眼窗外越下越大的雨,旋即眸光流轉(zhuǎn),看向童謠,聲音低而緩:“謠謠,你知道言漠為什么放棄學(xué)醫(yī)嗎?”
***
自從搬回了清淺灣別墅區(qū),童謠的學(xué)習(xí)生活變得異常規(guī)律。
傅啟明有課的時候就和傅啟明一起,傅啟明沒課童謠就自己開車上下學(xué)。
一晃就一年過去了,轉(zhuǎn)眼,大二第一學(xué)期就到了尾聲。
最后一天的考試結(jié)束,童謠收拾了東西準備回家,校園門口遇到沈放。
沈放從他的拉風跑車上下來,走到童謠跟前,笑吟吟地問:“晚上有事嗎?和我去獵色嗎?”
童謠想了想,然后搖頭,“不去了。”
沈放看了眼童謠,他挑眉問:“考試不都是考完了嗎?你最近很忙?”
沈放和童謠關(guān)系好,童謠向來都是愛玩愛鬧的性子,可這一年來童謠去獵色的次數(shù)確屈指可數(shù),性格安靜了很多。
沈放盛情邀約,童謠還是搖頭,她對沈放老老實實回答:“不忙,就是不想玩,想回家待著。”
沈放和童話認識這么久了,還沒見過不愛玩的童謠,可沈放也不是傻子,這段時間童謠的反常他也看在眼里。
童謠興致不高,沈放也不強求,見童謠今天沒開車,他說:“我送你回去吧,剛好順路。”
童謠今天確實沒開車,沈放這么說了,童謠不好再拒絕,童謠點頭應(yīng)下來。
......
路上,童謠接到傅蘇言電話。
傅蘇言從上個禮拜開始就一直在出差,滿世界飛,今天從東京飛的紐約,一個小時前剛落地。
傅蘇言還有事,沒說幾句便掛了電話。
沈放開車,剛剛多少也聽到了幾句,他自然而然地問:“你哥去美國了?”
童謠收起手機,她輕輕地“嗯”了一聲。
沈放目光看著路況,他短暫沉默了下,然后瞥了眼副駕上的女孩,輕巧地問:“你怎么不和你哥一起去?剛好也放假了,你也有時間啊。”
童謠沒看沈放 ,她自然而然地說:“他是去出差,我去干嘛?”
沈放目光往下移,落在童謠手指間,他看到什么,目光頓了秒,旋即不動神色地移開。
逼仄的車廂沈放輕快地笑起來,“去看言漠啊,你們很久沒見了吧?”
童謠目光原先隨意地落在窗外,沈放忽然提到某人的名字,童謠目光猛地一頓,她尾睫顫了顫才勉強穩(wěn)住情緒,對著沈放不動神色地說:“最近期末考,學(xué)習(xí)任務(wù)挺重的,我也沒法分心,言漠......”
童謠輕輕頓了頓,音量往下壓低,“言漠他也很忙,他很忙的......”要照顧生病的言清阿姨,要管理清言醫(yī)療幾百號人,還要顧著學(xué)業(yè),也要防著虎視眈眈的言以平,更要處處受制于言家老爺子。言漠就是三頭六臂,也忙不過來,童謠分分秒秒也不敢讓言漠再為她分心。
聽到童謠的答案,沈放笑著反問:“再怎么忙見你的時間總還是有的吧。”
沈放聲音有些不正經(jīng),帶著幾分調(diào)侃,童謠知道沈放沒有惡意,她沒說話,目光依舊落在窗外。
剛好紅燈,車速緩緩?fù)O隆?
沈放扭頭看童謠,隨意地問:“你們很久沒見了吧?”
童謠輕輕地搖下車窗,她笑了下,假裝隨意地答:“嗯,差不多一年了吧。”
沈放有些意外,“一年?言漠去美國也才一年吧?”他不免疑惑,“不是吧,這一年你們都沒見過?”
“對啊。”沈放既然問起,童謠沒有隱瞞,“都沒見,連電話也沒幾個。”
沈放簡直震驚了。
現(xiàn)在交通這么方便,別說美國了,連外太空都能去,距離根本不是問題,再說了,以童謠的家庭條件每周來回完全不是問題,頂多就是人累一點。
兩人居然能這么久不見面,甚至連電話都沒幾個......沈放完全震驚了,他斟酌著問:“你們分手了?”沈放完全無法想象這種男女關(guān)系,他交往過的女人他只是一個晚上不接電話都要死要活的,童謠居然可以這么久不見言漠,怎么可能嗎?
童謠搖頭,她很肯定的回答,“沒有啊,我和他挺好的。”
童謠慢慢地說,沈放余光看到童謠指間的戒指,他也知道兩人不可能分手,沈放短暫沉默了下,再次開口已經(jīng)恢復(fù)一貫的嬉皮笑臉,“你不擔心言漠不要你啊?紐約什么地方啊,說不定你的言漠哥哥早就和別人好了。”
沈放半是認真半是玩笑地說。
紅燈一晃而過,綠燈已經(jīng)亮了,汽車緩緩啟動,童謠目光從窗外收回,她看了眼沈放,聲音是前所未有的篤定,“我比誰都確定。”
“確定什么?”沈放重新扭頭,望進童謠的眼睛里。
童謠和他對視,目光染上笑意,“他愛我。”
兩人目光相接,童謠眼睛灑著星辰大海,一點點被璀璨的笑意鋪滿,沈放卻分分秒秒都不敢再看,幾乎倉促地撇開眼。
他不知道言漠愛不愛童謠,可這一瞬他卻在童謠眼底看到熠熠閃爍的洶涌愛意。
童謠愛言漠,沈放比誰都確定。
汽車飛馳在寬敞的柏油馬路上,沈放的心一點點往下墜,又一點點被車速拉扯著往上飛。
許久,沈放滑下左手邊的車窗,風速翻涌進來,他的聲音輕輕飄過來,“挺好的。”
童謠目光在沈放側(cè)臉停留了瞬,她想到什么,心里又覺得不可思議,思忖再三,她開口,“沈放你......”
沈放卻更快地打斷童謠,他花枝亂顫地笑起來,“送完你回家,我要去接我女朋友。”他挑眉,頗為得意的語氣,“外國語學(xué)院的院花,我追了小半個月終于追上了。”
童謠眸光輕微頓了頓,提到嘴邊的話不動聲色地轉(zhuǎn)了個彎,“你好好對人家。”
“這還用你說啊,我女朋友我肯定寵。”沈放笑道:“你以為我是言漠啊可以丟下女朋友這么久不聞不問?”
沈放語氣戲謔。
童謠笑了笑,誠懇道:“你比他好多了,沈放,你值得很好很好的女孩子。”
“我也覺得,你這樣的配不上我的。”
“是啊。”
***
又是一年新年,傅蘇言在外飛了大半個月,回來的這天剛好是除夕夜。
傅啟明和童謠做好飯,熱騰騰的飯菜剛上桌,傅蘇言正好踩著點進屋。
童謠很久沒看到傅蘇言了,她激動地往玄關(guān)跑,“哥!你總算回來了!我想死你啦!”她說著話,體貼地接過傅蘇言身上脫下來的大衣。
傅蘇言換好鞋子,他迎上某人笑盈盈的眼神,“想我了?”
童謠把大衣掛到衣架上,然后沖著傅蘇言小雞啄米似地點頭。
傅蘇言輕輕摸了下童謠腦袋,他剛想說好聽的話,童謠就賤兮兮地笑起來,“我都這么么想你了,今年紅包是不是要大點?”
傅蘇言:“......”
他就知道沒啥好事。
傅蘇言嘴角笑容頓了下,他收回手,繞過童謠往前走,慢條斯理地說:“過了年你就二十了,我二十歲的時候?qū)W費都是自己付的。”
童謠氣呼呼地擼袖子,“那你什么意思啊,嫌我老?我還是小姑娘好吧!”
傅蘇言對童謠疼歸疼,可該斗的嘴一點也不會少,“小姑娘?小姑娘會有未婚夫?”
童謠聽到這個,突然泄了氣,她走上前窩進沙發(fā)里。
傅蘇言正在喝水,童謠忽而喪喪的,他語調(diào)清冽地問,“你怎么了?”
童謠雙手托著腮,不開心地說:“我好慘啊,未婚夫跑了。”
傅蘇言頓了下,在廚房忙活的傅啟明接話,他實在了解自己這個閨女,“謠謠想小漠了唄,小漠去美國一年多了,也沒回來過,謠謠肯定想他啊。”
傅蘇言饒有興致地點了下頭,看著童謠慢條斯理的地問:“你想言漠了?”
童謠口是心非地說“我才不想他!誰想他了?我怎么可能想他啊!”
傅蘇言聽完輕輕笑了下,他施施然在沙發(fā)上坐下,“我這回在紐約見到言漠了。”
童謠“唰”的一下整個人坐直,看著傅蘇言的眼神亮了亮“什么!你見到言漠了!”
傅蘇言拿起遙控器,他一邊看起春節(jié)聯(lián)歡晚會一邊慢悠悠地說:“對啊,他身邊跟著一個很漂亮的女孩。”
童謠眼睛瞬間瞪大,“什么!女孩?還很漂亮?”童謠雖然很相信言漠,但是此刻傅蘇言著這么說,童謠心臟還是被狠狠戳了下,她朝傅蘇言撲過去,激動地搖男人的胳膊,“他們什么關(guān)系?你看到什么了?”
傅蘇言沒想到童謠會這么激動,他剛想說話,童謠已經(jīng)眼眶紅紅,聲音帶上哽咽,“怎么會這樣,哥......”
傅蘇言馬上適可而止,他打斷童謠的胡思亂想,“是他的合伙人,清言醫(yī)療在紐約上市了。”
童謠愣了下,她有點沒反應(yīng)過來。
傅啟明忙里偷閑從廚房里出來,他剛好聽到傅蘇言的話,頗為驕傲地拍了拍手,“我今天也看到新聞了,小漠真厲害啊。”他看著沙發(fā)上的自家閨女,頗為感慨地說:“同樣都是一年,怎么某些人除了胖了點,一點變化都沒有呢。 ”
童謠:“......”
童謠覺得自己有被冒犯到,她不搭理傅啟明,摸出兜里的手機,猶豫著打開微信通訊錄。
童謠打開某個置頂?shù)膶υ捒颍种篙p輕往上滑。
兩人的聊天記錄寥寥無幾。
最近一次是一個月前,北京時間的凌晨二點。
“在干嘛?”
“剛下課,要去醫(yī)院接我媽。”
“很忙嗎?”
“有點,你早點休息,別熬夜。”
“好......”
“晚安。”
再往上滑,是一個半月前,北京時間下午五點。
“我好想你。”
童謠忘了當時在忙什么,等他看到言漠消息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一個小時以后了。
“我來了,言漠哥哥你在干嘛啊?”
言漠秒回。
“在想你,在開會。”
“很忙?”
“嗯。”
“那你忙吧。”
言漠過了兩分鐘才回。
“好。”
再往下拉,是三個月前,美國時間的凌晨。
“謠謠,我很想你。”
“我也是啊。”
“紐約一點都不好。”
“怎么會不好?發(fā)生什么了嗎?”
“因為沒有你。”
“我會乖乖等你回來。”
“嗯。”
“你早點睡哦。”
“好的,晚安。”
再往上推,就是大半年前了,也是美國時間的深夜。
“你怎么都不找我?”
“都不想我的嗎?”
“我剛剛在上課。”
“沒有啊,不要冤枉我。”
“那你為什么都不找我?”
“你很忙啊,我不想你分心。”
“好的,那我去公司了。”
童謠翻著聊天記錄,忽而鼻尖一酸,言漠幾乎對她言聽計從,從來不冷吝嗇對自己的想念,反而是她畏手畏腳的,連一句想念都不敢開口。
童謠很難形容自己的感覺。
她想言漠想得快瘋掉,卻不敢開口。
她怕。
怕因為自己,言漠一再委屈自己。
童謠到現(xiàn)在也忘不了言漠走的那天傅蘇言說的話,童謠怎么也沒想到言漠放棄學(xué)醫(yī)居然會是因為她。
她無法接受,從震驚錯愕,到傷心絕望。
童謠那天在車上哭了好久,傅蘇言安靜陪著她,一直沒說話。等她情緒終于緩和下來,聽到傅蘇言溫柔的聲音,“謠謠,你乖一點,多給他一點時間。”
童謠從那之后,從來沒有懷疑過言漠對自己的愛,也從來不擔心因為時間和距離的拉扯讓感情變質(zhì),她能做的就是給言漠時間,不給他負擔,不讓他分心,乖乖等言漠回來。
......
童謠思緒飛出很遠,手機剛好震動了一下,童謠心思回斂,屏幕上跳出兩條信息。
“童童,新年快樂。”
“今天也很想你。”
童謠眼眶猛地一酸,她不想在家人面前哭鼻子,抱著手機跑回房間。
遠遠傳來煙火綻放的聲音,童謠沒再克制,直接給言漠回撥了回去。
電話很快被接通,男人熟悉的聲音溫柔地漫進耳畔,“童童——”
童謠眼淚瞬間砸了下來,她緊緊抓著手機,幾乎哽咽,“言漠哥哥.....”
“我在。”
男人嗓音帶著點啞,話尾輕輕往上卷翹,一如既往的深而沉,卻一瞬間點燃了童謠對言漠所有的思念。童謠突然一點都不想溫柔體貼,她聲音顫抖地開口:“言漠哥哥,我好想你。”
“我也想你。”分開的一年,這是言漠第一次聽童謠說想念,他眼眶也是一酸,女孩聲音可憐兮兮的,他心臟悶悶地疼,“童童,我很想你。”
言漠聲音又低了三分,童謠委委屈屈地說,“言漠哥哥,我想你見。”
*
童謠是被手機鈴聲吵醒的。
她昨晚和言漠打完電話,下樓吃了年夜飯,一家人看了春晚窩在一起聊聊天,過了十二點就各自回房睡覺了。
鈴聲不停響,童謠臉埋在枕頭里,右手在床上胡亂地摸索,終于摸到手機,童謠閉著眼,有些不耐煩地往耳邊送,“誰啊?大早上的干什么哇?”
對方聲音挺溫潤的,“已經(jīng)11點了,不算大早上。”
童謠:“.....”
童謠噎了下,她悶悶不樂地翻了個身,用被子蓋住腦袋,好氣地問:“所以你誰啊?大過年的找我干嘛?”
對方輕輕笑了下,聲音有些無奈,“童童,我在你家樓下。”
童童——
除了言漠沒人這么喊她。
童謠懵了下,她倏地睜開眼,飛快把手機移到眼前,看到熟悉的兩個字,童謠整個人呆掉了。
電話里傳來輕輕的笑聲,童謠用力閉了閉眼睛,睜開,再用力甩了甩腦袋,眼前依舊是日思夜想的名字,耳邊也是再熟悉不過的聲音。
童謠不可思議,聲線發(fā)顫:“你是誰......?”頓了頓,她又恍然想起什么更勁爆的,“你剛剛說......你剛剛說你在哪里?!”
男人聲音依舊裹著笑,“我是言漠。”他話語也停頓了下,旋即慢條斯理地往下道,“在你家樓下。”
童謠“唰”的一下從床上坐了起來,她仍是不可置信,“言漠哥哥......你說你在哪里?!”
言漠仍耐心的一遍遍回答,“傻丫頭,我在你家樓下。”
“我家樓下???”
“對啊。”
再次得到言漠的肯定答案,童謠心跳猛地加速,她飛快地跳下床,連睡衣也來不及換,飛一樣地往樓下跑。
傅啟明在客廳看報紙,看到樓上飛奔下來的童謠,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出什么事了?”童謠往玄關(guān)跑,傅啟明便又問:“衣服都不換去哪兒啊!”
童謠哪有時間搭理傅啟明啊,她套上拖鞋,飛速推門出去,防盜門推開的一瞬,就那么猝不及防地跌入男人深邃而沉的眸光里。
兩人四目相對。
男人長身玉立地站在三米之外,一身碳色西裝,外面套了件及膝的黑色大衣,雙手簡單地抄在兜里,冬日的陽光柔柔地覆蓋下來,在他身上籠起一層淡淡的金邊,細碎的暖陽一點點從睫毛篩落,在眼底暈出璀璨的光,整個人清貴又挺拔。
童謠目光完全挪不開。
他好像瘦了點,也更成熟了,眉宇間少了幾分少年的青澀,舉手投足之間氣質(zhì)渾然天成。
童謠僵在原地,她傻傻地看著言漠,突然不知道要做何反應(yīng)。
言漠卻不似童謠的手足無措,他微笑著朝童謠張開手臂,“抱。”
就這么簡單的一個字,童謠瞬間紅了眼眶,她從天旋地轉(zhuǎn)中回過神,朝言漠奮不顧身地飛奔過去,“言漠哥哥—— ”
她整個人撲倒言漠懷里,用力地圈住男人腰身。
童謠力氣不小,言漠被撞得身形踉蹌了一下,他很快穩(wěn)住身形,同樣用力地抱住童謠,把女孩裹在外套和胸膛之間。
童謠感受到男人熟悉又陌生的懷抱,她抬頭看著言漠,激動地語無倫次,“言漠哥哥,你怎么會在這......怎么回事啊?你怎么在這里?你昨天不是還在紐約嗎?”
言漠攬著女孩的腰,低下頭,用鼻尖在女孩額頭眷戀地蹭了下,笑著說:“聽說有人想我了。”
童謠仰著頭,癡癡愣愣地看著言漠,不確定地問:“我想你......你就連夜坐飛機回來了?”
“嗯.....”言漠唇瓣在女孩額頭輕輕摩挲了下,他眷戀地往下說,“老婆想我,我能不回來嗎?”
童謠聽到老婆兩個字,她害羞地抿了下唇瓣,想了想,期待又忐忑地問:“你這么久沒回來,難道是因為我......我沒有說想你?”
女孩聲音裹著不確定,言漠唇瓣彎了彎,他聲音帶上點撒嬌的味道,“對啊,某個小混蛋這么久了從來不說想我,是不是很壞?”
言漠半真半假的回答,其實哪里是不愿回來啊,他是怕回來見了童謠,心一軟就離不開了,他只能逼自己不去想,拼命的工作學(xué)習(xí)抵抗思念的侵襲。可所有的一切都抵不住女孩昨晚電話里軟綿綿的那聲想念,他掛了電話,交代完公司和母親的事情,就讓助理訂了最快一班的飛機回來。
他想他的女孩,想得快要瘋掉。
童謠眼眶紅紅的,卻又忍不住埋怨,在言漠懷里的此時此刻,她一點都不想溫柔體貼,只想耍無賴,“是不是.....是不是我沒說想你,你今年也不會回來,你更壞......”
童謠突然有點委屈。
言漠緊了緊手臂,溫柔地摟住女孩,他溫聲解釋,“就算你不想我,六月份我會要回來的。”
童謠有點糊涂,“為什么是六月份?”
言漠卻不再回答,他低頭,吻住童謠唇瓣。
他的吻先是輕輕的,舌尖掃過她的唇瓣,一點點往里深入,和她唇舌交纏,唾沫交換,童謠酥酥麻麻的,有些喘,言漠卻逐漸加重力道,更霸道地吻她。
童謠沉溺在言漠滾燙的唇舌之間,神魂顛倒之際聽到男人低啞的聲音。
“六月十四是你二十歲生日......”
言語間,他稍微緩下攻勢,唇瓣稍微退開一點,低頭凝望童謠。
童謠呼吸有些喘,她臉頰粉嫩嫩的,眼眸濕漉漉地看著言漠問,“你要回來給我過生日嗎?”
“不是......”言漠很輕地搖了下頭,童謠心思一緊,可她還來不及有情緒,言漠的聲音一字一句清晰地漫入耳蝸,“回來娶你。”
回來娶你——
多美好的字眼啊。
童謠倏地鼻尖一酸,胸腔滾滾發(fā)燙,童謠沒法克制自己的感情,她踮起腳尖,雙手圈上言漠脖頸,唇瓣朝言漠貼過去,她說:“言漠哥哥,我愛你。”
女孩聲音甜糯糯的,像裹著蜜兒,一點點卷上他心尖,陽光在她睫毛上跳躍,淺色的眼眸里倒影著他,兩人這么近,連呼吸都交融在一起,言漠只覺得久別重逢的這一刻美好得不像話。
時間慢慢地流淌。
言漠深情地望著女孩,星河在他眼底燦爛,“我也愛你。”
“我會一直愛你。”
“好巧,我也是。”
傅啟明忙里偷閑從廚房里出來,他剛好聽到傅蘇言的話,頗為驕傲地拍了拍手,“我今天也看到新聞了,小漠真厲害啊。”他看著沙發(fā)上的自家閨女,頗為感慨地說:“同樣都是一年,怎么某些人除了胖了點,一點變化都沒有呢。 ”
童謠:“......”
童謠覺得自己有被冒犯到,她不搭理傅啟明,摸出兜里的手機,猶豫著打開微信通訊錄。
童謠打開某個置頂?shù)膶υ捒颍种篙p輕往上滑。
兩人的聊天記錄寥寥無幾。
最近一次是一個月前,北京時間的凌晨二點。
“在干嘛?”
“剛下課,要去醫(yī)院接我媽。”
“很忙嗎?”
“有點,你早點休息,別熬夜。”
“好......”
“晚安。”
再往上滑,是一個半月前,北京時間下午五點。
“我好想你。”
童謠忘了當時在忙什么,等他看到言漠消息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一個小時以后了。
“我來了,言漠哥哥你在干嘛啊?”
言漠秒回。
“在想你,在開會。”
“很忙?”
“嗯。”
“那你忙吧。”
言漠過了兩分鐘才回。
“好。”
再往下拉,是三個月前,美國時間的凌晨。
“謠謠,我很想你。”
“我也是啊。”
“紐約一點都不好。”
“怎么會不好?發(fā)生什么了嗎?”
“因為沒有你。”
“我會乖乖等你回來。”
“嗯。”
“你早點睡哦。”
“好的,晚安。”
再往上推,就是大半年前了,也是美國時間的深夜。
“你怎么都不找我?”
“都不想我的嗎?”
“我剛剛在上課。”
“沒有啊,不要冤枉我。”
“那你為什么都不找我?”
“你很忙啊,我不想你分心。”
“好的,那我去公司了。”
童謠翻著聊天記錄,忽而鼻尖一酸,言漠幾乎對她言聽計從,從來不冷吝嗇對自己的想念,反而是她畏手畏腳的,連一句想念都不敢開口。
童謠很難形容自己的感覺。
她想言漠想得快瘋掉,卻不敢開口。
她怕。
怕因為自己,言漠一再委屈自己。
童謠到現(xiàn)在也忘不了言漠走的那天傅蘇言說的話,童謠怎么也沒想到言漠放棄學(xué)醫(yī)居然會是因為她。
她無法接受,從震驚錯愕,到傷心絕望。
童謠那天在車上哭了好久,傅蘇言安靜陪著她,一直沒說話。等她情緒終于緩和下來,聽到傅蘇言溫柔的聲音,“謠謠,你乖一點,多給他一點時間。”
童謠從那之后,從來沒有懷疑過言漠對自己的愛,也從來不擔心因為時間和距離的拉扯讓感情變質(zhì),她能做的就是給言漠時間,不給他負擔,不讓他分心,乖乖等言漠回來。
......
童謠思緒飛出很遠,手機剛好震動了一下,童謠心思回斂,屏幕上跳出兩條信息。
“童童,新年快樂。”
“今天也很想你。”
童謠眼眶猛地一酸,她不想在家人面前哭鼻子,抱著手機跑回房間。
遠遠傳來煙火綻放的聲音,童謠沒再克制,直接給言漠回撥了回去。
電話很快被接通,男人熟悉的聲音溫柔地漫進耳畔,“童童——”
童謠眼淚瞬間砸了下來,她緊緊抓著手機,幾乎哽咽,“言漠哥哥.....”
“我在。”
男人嗓音帶著點啞,話尾輕輕往上卷翹,一如既往的深而沉,卻一瞬間點燃了童謠對言漠所有的思念。童謠突然一點都不想溫柔體貼,她聲音顫抖地開口:“言漠哥哥,我好想你。”
“我也想你。”分開的一年,這是言漠第一次聽童謠說想念,他眼眶也是一酸,女孩聲音可憐兮兮的,他心臟悶悶地疼,“童童,我很想你。”
言漠聲音又低了三分,童謠委委屈屈地說,“言漠哥哥,我想你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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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謠是被手機鈴聲吵醒的。
她昨晚和言漠打完電話,下樓吃了年夜飯,一家人看了春晚窩在一起聊聊天,過了十二點就各自回房睡覺了。
鈴聲不停響,童謠臉埋在枕頭里,右手在床上胡亂地摸索,終于摸到手機,童謠閉著眼,有些不耐煩地往耳邊送,“誰啊?大早上的干什么哇?”
對方聲音挺溫潤的,“已經(jīng)11點了,不算大早上。”
童謠:“.....”
童謠噎了下,她悶悶不樂地翻了個身,用被子蓋住腦袋,好氣地問:“所以你誰啊?大過年的找我干嘛?”
對方輕輕笑了下,聲音有些無奈,“童童,我在你家樓下。”
童童——
除了言漠沒人這么喊她。
童謠懵了下,她倏地睜開眼,飛快把手機移到眼前,看到熟悉的兩個字,童謠整個人呆掉了。
電話里傳來輕輕的笑聲,童謠用力閉了閉眼睛,睜開,再用力甩了甩腦袋,眼前依舊是日思夜想的名字,耳邊也是再熟悉不過的聲音。
童謠不可思議,聲線發(fā)顫:“你是誰......?”頓了頓,她又恍然想起什么更勁爆的,“你剛剛說......你剛剛說你在哪里?!”
男人聲音依舊裹著笑,“我是言漠。”他話語也停頓了下,旋即慢條斯理地往下道,“在你家樓下。”
童謠“唰”的一下從床上坐了起來,她仍是不可置信,“言漠哥哥......你說你在哪里?!”
言漠仍耐心的一遍遍回答,“傻丫頭,我在你家樓下。”
“我家樓下???”
“對啊。”
再次得到言漠的肯定答案,童謠心跳猛地加速,她飛快地跳下床,連睡衣也來不及換,飛一樣地往樓下跑。
傅啟明在客廳看報紙,看到樓上飛奔下來的童謠,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出什么事了?”童謠往玄關(guān)跑,傅啟明便又問:“衣服都不換去哪兒啊!”
童謠哪有時間搭理傅啟明啊,她套上拖鞋,飛速推門出去,防盜門推開的一瞬,就那么猝不及防地跌入男人深邃而沉的眸光里。
兩人四目相對。
男人長身玉立地站在三米之外,一身碳色西裝,外面套了件及膝的黑色大衣,雙手簡單地抄在兜里,冬日的陽光柔柔地覆蓋下來,在他身上籠起一層淡淡的金邊,細碎的暖陽一點點從睫毛篩落,在眼底暈出璀璨的光,整個人清貴又挺拔。
童謠目光完全挪不開。
他好像瘦了點,也更成熟了,眉宇間少了幾分少年的青澀,舉手投足之間氣質(zhì)渾然天成。
童謠僵在原地,她傻傻地看著言漠,突然不知道要做何反應(yīng)。
言漠卻不似童謠的手足無措,他微笑著朝童謠張開手臂,“抱。”
就這么簡單的一個字,童謠瞬間紅了眼眶,她從天旋地轉(zhuǎn)中回過神,朝言漠奮不顧身地飛奔過去,“言漠哥哥—— ”
她整個人撲倒言漠懷里,用力地圈住男人腰身。
童謠力氣不小,言漠被撞得身形踉蹌了一下,他很快穩(wěn)住身形,同樣用力地抱住童謠,把女孩裹在外套和胸膛之間。
童謠感受到男人熟悉又陌生的懷抱,她抬頭看著言漠,激動地語無倫次,“言漠哥哥,你怎么會在這......怎么回事啊?你怎么在這里?你昨天不是還在紐約嗎?”
言漠攬著女孩的腰,低下頭,用鼻尖在女孩額頭眷戀地蹭了下,笑著說:“聽說有人想我了。”
童謠仰著頭,癡癡愣愣地看著言漠,不確定地問:“我想你......你就連夜坐飛機回來了?”
“嗯.....”言漠唇瓣在女孩額頭輕輕摩挲了下,他眷戀地往下說,“老婆想我,我能不回來嗎?”
童謠聽到老婆兩個字,她害羞地抿了下唇瓣,想了想,期待又忐忑地問:“你這么久沒回來,難道是因為我......我沒有說想你?”
女孩聲音裹著不確定,言漠唇瓣彎了彎,他聲音帶上點撒嬌的味道,“對啊,某個小混蛋這么久了從來不說想我,是不是很壞?”
言漠半真半假的回答,其實哪里是不愿回來啊,他是怕回來見了童謠,心一軟就離不開了,他只能逼自己不去想,拼命的工作學(xué)習(xí)抵抗思念的侵襲。可所有的一切都抵不住女孩昨晚電話里軟綿綿的那聲想念,他掛了電話,交代完公司和母親的事情,就讓助理訂了最快一班的飛機回來。
他想他的女孩,想得快要瘋掉。
童謠眼眶紅紅的,卻又忍不住埋怨,在言漠懷里的此時此刻,她一點都不想溫柔體貼,只想耍無賴,“是不是.....是不是我沒說想你,你今年也不會回來,你更壞......”
童謠突然有點委屈。
言漠緊了緊手臂,溫柔地摟住女孩,他溫聲解釋,“就算你不想我,六月份我會要回來的。”
童謠有點糊涂,“為什么是六月份?”
言漠卻不再回答,他低頭,吻住童謠唇瓣。
他的吻先是輕輕的,舌尖掃過她的唇瓣,一點點往里深入,和她唇舌交纏,唾沫交換,童謠酥酥麻麻的,有些喘,言漠卻逐漸加重力道,更霸道地吻她。
童謠沉溺在言漠滾燙的唇舌之間,神魂顛倒之際聽到男人低啞的聲音。
“六月十四是你二十歲生日......”
言語間,他稍微緩下攻勢,唇瓣稍微退開一點,低頭凝望童謠。
童謠呼吸有些喘,她臉頰粉嫩嫩的,眼眸濕漉漉地看著言漠問,“你要回來給我過生日嗎?”
“不是......”言漠很輕地搖了下頭,童謠心思一緊,可她還來不及有情緒,言漠的聲音一字一句清晰地漫入耳蝸,“回來娶你。”
回來娶你——
多美好的字眼啊。
童謠倏地鼻尖一酸,胸腔滾滾發(fā)燙,童謠沒法克制自己的感情,她踮起腳尖,雙手圈上言漠脖頸,唇瓣朝言漠貼過去,她說:“言漠哥哥,我愛你。”
女孩聲音甜糯糯的,像裹著蜜兒,一點點卷上他心尖,陽光在她睫毛上跳躍,淺色的眼眸里倒影著他,兩人這么近,連呼吸都交融在一起,言漠只覺得久別重逢的這一刻美好得不像話。
時間慢慢地流淌。
言漠深情地望著女孩,星河在他眼底燦爛,“我也愛你。”
“我會一直愛你。”
“好巧,我也是。”
傅啟明忙里偷閑從廚房里出來,他剛好聽到傅蘇言的話,頗為驕傲地拍了拍手,“我今天也看到新聞了,小漠真厲害啊。”他看著沙發(fā)上的自家閨女,頗為感慨地說:“同樣都是一年,怎么某些人除了胖了點,一點變化都沒有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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