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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戰(zhàn)后收尾花了很長的時間。

    當亡靈的威脅徹底消失，本來還團結(jié)在一起宇宙聯(lián)軍也在瞬間分崩離析，克里帝國的軍隊差點和山達爾星的星艦火拼，齊塔瑞人和地球人也產(chǎn)生了沖突。

    等到希瑞爾帶著所有人回到自己的宇宙維度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三天之后了。

    他們遍體鱗傷，失去了很多戰(zhàn)友。

    可一旦壓在頭上的大山被移開之后，除了劫后余生的喜悅，卻還有深入骨髓的茫然。

    尤其是地球人，不僅擊敗了強大的敵人，也見識到了來自宇宙中更強大的文明，沒人知道未來會怎樣。

    當亡靈警報解除，地球聯(lián)軍大獲全勝的新聞通過衛(wèi)星網(wǎng)絡與電波傳遍全球，人類懷抱著一種無所適從的茫然陷入了狂歡。

    在全球狂熱的慶祝情緒之中，親歷戰(zhàn)爭的超級英雄們卻連個聚會都沒有舉辦，甚至有人將手中的指揮權(quán)交接出去之后，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但希瑞爾卻做不到。

    “不是說沒有亡靈就準備甩手不干了嗎？”克拉克伸出頭，將腦袋搭在精靈的肩膀上，頭上的卷毛濕漉漉的，睫毛也沾著未干的水汽，顯然是剛洗完澡，“怎么又要去忙？”

    希瑞爾整理著領(lǐng)帶，隨手擼了擼克拉克的頭發(fā)，“那也要把最后一點工作做好，要是現(xiàn)在就什么都放手不管，那不就亂了。”

    克拉克于是笑瞇瞇的看著他。

    精靈捂住他的臉一頓亂揉，兇巴巴地說：“笑什么笑。”

    “說實話，你真的準備以后全都放手？”克拉克頂著一頭亂毛，用臉頰蹭了蹭希瑞爾冰涼的手心。

    希瑞爾對著鏡子系好了領(lǐng)帶，又將頭發(fā)束在腦后，純黑的西裝面料妥帖地包裹著軀體，看起來很是正式。

    他一直帶著幾分輕松愉悅的表情漸漸沉靜下來，輕輕看了克拉克一眼，問道：“在戰(zhàn)后時代，地球人還會愿意見到我仍掌握著如此強大的權(quán)力機構(gòu)嗎？”

    克拉克沉默了，過了半分鐘，他直起腰，從精靈身上挪開，“我們可以努力試試。”

    精靈卻突然笑出聲來，“我不想努力了。如果我變成一個無所事事，每天在家里做飯、養(yǎng)花或許再養(yǎng)條龍……你會對我有意見嗎？”

    克拉克也不由自主地跟著希瑞爾笑起來，像個傻小子，“不會啊。可能身為超人的一部分會覺得有些遺憾，但你過上自己喜歡的生活，我很開心。”

    希瑞爾扯住克拉克的領(lǐng)子，像只小動物一樣，輕輕在對方的嘴唇上蹭了蹭，小聲說：“別想這么多了，以后的事情留給以后的我們?nèi)ソ鉀Q吧。”

    克拉克于是點了點頭，放開手。

    希瑞爾打開傳送門邁了進去。

    門的那邊是無數(shù)正襟危坐的聯(lián)合國官員和各國派來的代表，正等待著希瑞爾的戰(zhàn)后匯報。

    他們將國家最精銳的戰(zhàn)士交付到一個異鄉(xiāng)人的手中，任由精靈帶著他們跨越無數(shù)個宇宙與維度，與迎戰(zhàn)強大的敵人，同時也蒙受了不小的損失。

    希瑞爾理應給他們一個交代。

    克拉克坐在家中，通過自己異于常人的聽力和視力，同步觀看著。

    他看著精靈表情莊重，語言清晰，面對著整個地球社會與權(quán)力的掌控者進退自如，侃侃而談，講述整個戰(zhàn)爭的過程。周圍有無數(shù)鏡頭對準了這位異世界的來客，沉默地記錄著他的一言一行。

    過不了多久，這個場景或許就會變成電影和紀錄片里的片段，用于給人類勇敢反抗亡靈侵略的恢弘史詩做一個完滿的結(jié)尾。

    克拉克卻突然想起了他和希瑞爾第一次見面的場景。

    精靈騎著一條龍，從紐約向大都會飛來。

    而超人懷抱著疑惑與防備的心情，遠遠地跟著。

    克拉克的記憶力很好，他尚且記得精靈從那條張牙舞爪的飛龍上縱身一躍，輕盈的身體如同一片落葉。向下，劃過夜風，光明女神賜福的淡金色光環(huán)籠罩著他，猶如神的流星墜入凡間的城。

    那個時候克拉克想不到，被精靈口口聲聲掛在嘴邊的光明女神竟然是亡靈的始作俑者。更想不到，有朝一日，他會將這顆流星撿回家珍藏，帶他去看肯特家的農(nóng)場里的麥子，讓他睡在自己從小長大的那張床上。

    克拉克發(fā)著呆。

    在經(jīng)歷了如此艱苦的戰(zhàn)斗之后，他覺得自己值得坐在這里發(fā)呆，沒有任何人能在這個時候打擾他偷偷觀看心愛的人對全世界做出勝利的匯報。

    不知道什么時候，希瑞爾那邊已經(jīng)結(jié)束了。潮水般的掌聲與歡呼向精靈席卷而來。

    而希瑞爾似乎像是能察覺到克拉克的目光，對著大都會的方向微微一笑，綠眸如水，容光勝雪。

    向來并不喜歡嚷鬧的精靈在結(jié)束之后，并沒有像往常一樣打開一道傳送門直接離開。一反常態(tài)的，他留在原地，與每一個前來祝賀或攀談的人類握手。

    直到天黑，他才走出了聯(lián)合國會場的大門。

    “過兩個月，你就要卸任‘光明’長官的職位了，”一道低沉沙啞的聲音從背后響起，“為什么？”

    希瑞爾不用回頭，就知道后面一定是蝙蝠俠。

    “你這是明知故問啊，”精靈扯下領(lǐng)帶，呼吸著外面的新鮮空氣，“我還以為你會贊成我的決定。”

    布魯斯穿著一身嶄新的蝙蝠戰(zhàn)甲，只露出一個輪廓分明的下巴，答非所問地說：“你是個聰明人。”

    希瑞爾與他面對面站著。

    他一直很欣賞蝙蝠俠，就像他喜歡托尼對朋友有些不講道理的護短，喜歡索爾的爽朗、堅強和莽撞。

    但蝙蝠俠總是有一點和他們不太一樣。

    蝙蝠俠和希瑞爾之間總是有一種不必說得太清楚就能彼此交流的默契。

    所以希瑞爾知道布魯斯在想些什么。

    “你來大概是想問我對‘光明’的未來有什么打算吧，”希瑞爾將領(lǐng)帶扔回背包空間，“饒了我吧，這種東西我不可能現(xiàn)在就給你答案的。倒是你，不會已經(jīng)做好針對我的預案了吧，就像當初存在你電腦里的‘如果正義聯(lián)盟全都變成壞蛋我該怎么制服他們’的那套方案一樣。”

    布魯斯的嘴角微微勾起，向來不茍言笑的大蝙蝠背著手，語氣中是罕見的輕松：“你也饒了我吧，毫無疑問我肯定會做這種預案，而且不止一套，但那不是今天。”

    “那你今天來只是找老朋友聊聊天？”希瑞爾挑眉。

    布魯斯不置可否。

    “看來是的，要叫上克拉克還有正聯(lián)其他人一起嗎？”希瑞爾問道。

    布魯斯：“不用。”他語氣頓了頓，“我記得你一直很想?yún)⒂^蝙蝠洞。”

    希瑞爾來了點興致：“哦，所以你終于愿意了？”

    鑒于精靈是個法師，特別是在成神之后，只要他去過一次的地方，就能定位之后開啟傳送門，老蝙蝠一直都沒同意過希瑞爾想?yún)⒂^蝙蝠洞的請求。

    兩人一拍即合。

    回到蝙蝠洞之后，蝙蝠俠換下了戰(zhàn)甲，第一次正式以布魯斯韋恩的身份出現(xiàn)在希瑞爾的面前。

    大概是知道他的身份對精靈來說已經(jīng)不是什么秘密了。

    “你會離開嗎？”

    幾乎從不喝酒，自制力強得可怕的布魯斯端著酒杯，和希瑞爾輕輕碰了個杯。

    “不一定，地球的科技和我家鄉(xiāng)的魔法……對彼此來說都是很可怕的東西，”面對布魯斯沒頭沒尾的一句話，希瑞爾倒是聽明白了，“即使是我，也沒把握在打通兩個世界之后仍然能令他們保持和平。”

    說到這里，希瑞爾突然有點明白過來了——他和布魯斯為什么能保持著一種罕見的默契。

    他們都很現(xiàn)實，不吝于去做最壞的打算。

    和超人那種陽光樂觀的心態(tài)一比，外表溫柔的精靈和看起來黑暗的蝙蝠俠反而都悲觀又陰暗。

    幾杯醇酒落肚，精靈口齒生香，精神也有些松懈下來。

    “其實我有點舍不得‘光明’，”他垂下眼睛笑了笑，自嘲道，“聚集了全球最優(yōu)秀的特工，擺脫國籍和政治立場的桎梏，通力合作，彼此支持。沒有官僚主義，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的利益交換……就這么解散還挺可惜。”

    布魯斯點頭：“確實。”

    “但你心里也清楚，‘光明’不會長久，甚至我在這個位置上多待一天，又該有多少大人物晚上睡不著覺了。”

    布魯斯目光淡淡的：“如果你真的想，何必去在乎那些政客。”

    希瑞爾倒是有些驚訝，“我以為我卸任‘光明’長官，你會感到放心。”

    布魯斯：“我無法左右你的決定。”

    希瑞爾咽下一口琥珀色的酒液，笑道：“沒有這種必要，我只是絮絮叨叨幾句罷了，保護人類、維護世界和平還是交給你們這些超級英雄吧。我對人類可沒什么太大的感情。”

    布魯斯倒是真有些好奇了，“那你呢？”

    沒人會相信在地球威望極高的希瑞爾對未來的打算就是做個“無所事事的精靈”。

    “雖然我對人類沒什么感情，”希瑞爾靠著椅背，懶洋洋地說道，“但你知道，我一向很欣賞你們這些超級英雄。”

    布魯斯沒有再追根問底。

    兩人抬起杯子，安靜地對酌。

    等到希瑞爾回到家里的時候，已經(jīng)有了幾分醉意。

    克拉克連忙給精靈熱了一杯牛奶。

    精靈一飲而盡，嘴上還圍著一圈白色的奶邊。他撲進克拉克的懷里，放縱了自己的醉意，眼角和臉頰升起淡淡的紅暈。

    “克拉克。”

    “嗯？”

    “你覺得做個超級英雄中介服務中心怎么樣？”

    “這……是什么？”

    “還沒想好，大概就是教教魔法，給沒錢的超英提供些魔法藥劑和復活石，為想加入各種組織的新英雄牽線搭橋？還有幫他們跟政府打交道，如果有人做錯了事，就請你和蝙蝠俠這樣合適的人去調(diào)查……他們應該都會需要吧。”

    “我覺得不錯。”

    “我就這么說說，如果覺得麻煩不想做了，你可別怪我哦。”

    “我怎么可能因為這個怪你？”

    “克拉克，我有點困了。”

    “那睡覺吧。”

    蝙蝠俠和希瑞爾之間總是有一種不必說得太清楚就能彼此交流的默契。

    所以希瑞爾知道布魯斯在想些什么。

    “你來大概是想問我對‘光明’的未來有什么打算吧，”希瑞爾將領(lǐng)帶扔回背包空間，“饒了我吧，這種東西我不可能現(xiàn)在就給你答案的。倒是你，不會已經(jīng)做好針對我的預案了吧，就像當初存在你電腦里的‘如果正義聯(lián)盟全都變成壞蛋我該怎么制服他們’的那套方案一樣。”

    布魯斯的嘴角微微勾起，向來不茍言笑的大蝙蝠背著手，語氣中是罕見的輕松：“你也饒了我吧，毫無疑問我肯定會做這種預案，而且不止一套，但那不是今天。”

    “那你今天來只是找老朋友聊聊天？”希瑞爾挑眉。

    布魯斯不置可否。

    “看來是的，要叫上克拉克還有正聯(lián)其他人一起嗎？”希瑞爾問道。

    布魯斯：“不用。”他語氣頓了頓，“我記得你一直很想?yún)⒂^蝙蝠洞。”

    希瑞爾來了點興致：“哦，所以你終于愿意了？”

    鑒于精靈是個法師，特別是在成神之后，只要他去過一次的地方，就能定位之后開啟傳送門，老蝙蝠一直都沒同意過希瑞爾想?yún)⒂^蝙蝠洞的請求。

    兩人一拍即合。

    回到蝙蝠洞之后，蝙蝠俠換下了戰(zhàn)甲，第一次正式以布魯斯韋恩的身份出現(xiàn)在希瑞爾的面前。

    大概是知道他的身份對精靈來說已經(jīng)不是什么秘密了。

    “你會離開嗎？”

    幾乎從不喝酒，自制力強得可怕的布魯斯端著酒杯，和希瑞爾輕輕碰了個杯。

    “不一定，地球的科技和我家鄉(xiāng)的魔法……對彼此來說都是很可怕的東西，”面對布魯斯沒頭沒尾的一句話，希瑞爾倒是聽明白了，“即使是我，也沒把握在打通兩個世界之后仍然能令他們保持和平。”

    說到這里，希瑞爾突然有點明白過來了——他和布魯斯為什么能保持著一種罕見的默契。

    他們都很現(xiàn)實，不吝于去做最壞的打算。

    和超人那種陽光樂觀的心態(tài)一比，外表溫柔的精靈和看起來黑暗的蝙蝠俠反而都悲觀又陰暗。

    幾杯醇酒落肚，精靈口齒生香，精神也有些松懈下來。

    “其實我有點舍不得‘光明’，”他垂下眼睛笑了笑，自嘲道，“聚集了全球最優(yōu)秀的特工，擺脫國籍和政治立場的桎梏，通力合作，彼此支持。沒有官僚主義，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的利益交換……就這么解散還挺可惜。”

    布魯斯點頭：“確實。”

    “但你心里也清楚，‘光明’不會長久，甚至我在這個位置上多待一天，又該有多少大人物晚上睡不著覺了。”

    布魯斯目光淡淡的：“如果你真的想，何必去在乎那些政客。”

    希瑞爾倒是有些驚訝，“我以為我卸任‘光明’長官，你會感到放心。”

    布魯斯：“我無法左右你的決定。”

    希瑞爾咽下一口琥珀色的酒液，笑道：“沒有這種必要，我只是絮絮叨叨幾句罷了，保護人類、維護世界和平還是交給你們這些超級英雄吧。我對人類可沒什么太大的感情。”

    布魯斯倒是真有些好奇了，“那你呢？”

    沒人會相信在地球威望極高的希瑞爾對未來的打算就是做個“無所事事的精靈”。

    “雖然我對人類沒什么感情，”希瑞爾靠著椅背，懶洋洋地說道，“但你知道，我一向很欣賞你們這些超級英雄。”

    布魯斯沒有再追根問底。

    兩人抬起杯子，安靜地對酌。

    等到希瑞爾回到家里的時候，已經(jīng)有了幾分醉意。

    克拉克連忙給精靈熱了一杯牛奶。

    精靈一飲而盡，嘴上還圍著一圈白色的奶邊。他撲進克拉克的懷里，放縱了自己的醉意，眼角和臉頰升起淡淡的紅暈。

    “克拉克。”

    “嗯？”

    “你覺得做個超級英雄中介服務中心怎么樣？”

    “這……是什么？”

    “還沒想好，大概就是教教魔法，給沒錢的超英提供些魔法藥劑和復活石，為想加入各種組織的新英雄牽線搭橋？還有幫他們跟政府打交道，如果有人做錯了事，就請你和蝙蝠俠這樣合適的人去調(diào)查……他們應該都會需要吧。”

    “我覺得不錯。”

    “我就這么說說，如果覺得麻煩不想做了，你可別怪我哦。”

    “我怎么可能因為這個怪你？”

    “克拉克，我有點困了。”

    “那睡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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