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沒有人敢相信溫另還能醒來。 連醫(yī)生都認(rèn)為, 這是個奇跡。 他醒來的時候, 是八月末的一天清晨。 溫另久久地望著她, 覺得自己大概是在做夢。 長久的凝望, 令他的眼底都漫出些許模糊。溫另慢慢地伸出手, 指尖碰到了她軟軟的臉頰,帶著熟悉的溫度。 是真實的。 少女慢慢地醒來,睜開眼, 望著他。 她怔怔的,望著年輕男人輪廓分明卻蒼白的臉龐, 淚水漸漸涌上眼眶。 溫另慢慢地抬起手,手指碰到她的臉龐,一點點撫過她的眉眼, 良久,唇角微微揚起一個弧度,聲音卻有些沙啞,“你說的那些話……我都聽到了。” 她笑,忍著淚, 輕輕點了點頭。 他的手緊緊握住她的手,低低道:“你說……再也不會離開我了。”微微一頓, 聲音愈發(fā)低了下來, “是……一輩子嗎?” 她淺淺笑了,“嗯,一輩子。”可笑著笑著,眼底卻帶了淚光, “對不起,讓你等了那么久,如果我早點回來……” 他漆黑的眸中有情緒掀起萬丈波瀾。 她握著他的手,輕輕嘆了一口氣,“你要快點好起來,夏天都要結(jié)束了,你不是說夏天的白鹿山莊最美嗎?還有很多很多的螢火蟲……”微微一頓,望著他的眼睛,輕輕地說:“我等你好起來,帶我去白鹿山莊看看。” 他眼眶微微溫?zé)幔曇舻投。骸昂谩!? 她輕輕地伏在他的床邊,眼底有細(xì)碎的光,“這個夏天真長啊,我好像等了好久。”微微一頓,卻笑了起來,杏眼彎起,“不過還好,我等到了。” 他與她十指緊扣,固執(zhí)地不松開,聲音沙啞:“萬一我醒不過來了……” 她伸出手,指尖抵住他的唇,不許他再說下去。 他漆黑的眼眸靜靜地望著她,卻似藏了千言萬語。 窗外夏日的陽光搖曳,微風(fēng)拂過,樹葉沙沙輕響。天空澄澈蔚藍(lán),沒有一絲云彩,仿佛是二十個歲月里,最晴朗的夏日。 她湊過去,輕輕地吻了吻他的臉頰。 “我會一直等下去,一輩子。” 溫另出院的時候,已經(jīng)是九月多了。 所以夏天的螢火蟲沒有看成。 但溫另還是帶她去看了看白鹿山莊。 他牽著她的手,緩緩走在山間,有幾分男人的沉穩(wěn),“還有一些地方?jīng)]完工,明年再帶你來看螢火蟲。” 她輕輕“嗯”了一聲,卻笑了起來,杏眼彎起,“沒關(guān)系,我們以后還有很多很多個夏天,都可以一起來看螢火蟲。” 他停下腳步,望著她。 秋天到了,山間傍晚的風(fēng)微微有些涼意。漫山的紅葉沙沙輕響,夕陽落在他的眼里,像是細(xì)碎的光。他輕輕將她擁進(jìn)懷中,閉眼埋在她的肩頭。 良久,聽見他低啞的聲音:“無論春夏秋冬,無論……” 她踮起腳,雙臂環(huán)住他的脖頸,輕聲道:“無論是順境還是逆境,無論是富貴還是貧窮,無論是健康還是疾病,我們都會在一起。” 男人的身影微微一頓,漆黑的眼眸里有光芒靜謐。良久,他唇角微微揚起。 “傻姑娘,”他抬起她的下巴,“我還沒求婚,你就先說了結(jié)婚誓言。” 她也笑了,“那你愿意娶我嗎?” 溫另沒有回答她的話。他低頭,吻住她。 夕陽緩緩從山間落了下去,留下一片橘色的余暉,漫天漫地涌來。晚風(fēng)仿佛也有剎那的溫柔。 他閉上眼,在她耳畔低低道:“無論是現(xiàn)在、將來,還是永遠(yuǎn),無論春夏秋冬,無論時光流逝,我都會一直陪著你……直到生命的盡頭。” 陪著你長大,陪著你變老。 哪怕到了最后一刻,也不會放開你的手。 所以從今往后,一輩子都別想離開我了。 第二年春天,白鹿山莊正式完工。 度假山莊開放的第一天,人流爆棚。因為白鹿山莊前期的宣傳相當(dāng)有力,再加上白鹿鎮(zhèn)本身背山面海的幽靜風(fēng)景,許多人慕名而來。 但如此成功,是所有人都未曾料到的結(jié)果。 溫另考上了s大,但他更多的時候是在公司,所以溫另這個名字在s大也成為了一個傳奇。 這一年五月,溫徒海來到了白鹿山莊。 這是他做完手術(shù)蘇醒過來,身體恢復(fù)了些許以后,第一次出遠(yuǎn)門。但他走不了路,只能靠人推著輪椅,沿著漫長的海岸線慢慢向前,五月的海風(fēng)吹來,他看見夕陽緩緩落下,看見遠(yuǎn)方綿長的山脈,聽見遙遠(yuǎn)的海浪聲陣陣。 那天晚上,溫徒海在白鹿山莊的山間別墅住下了。 溫另帶著周妍妍去看他。 他們來到的時候,溫徒海正坐在輪椅上,面朝著玻璃窗外,看著山間星星點點的燈火。 偌大的白鹿山莊靜靜地佇立在這片夜空之下,頭頂是漫天星河,腳下是堅實大地,山海不相隔。而這一切,都屬于玻璃窗上映出的那抹挺拔頎長的身影,是他王國,他的天下。 他不再是溫氏集團(tuán)的大少爺,而是白鹿山莊的開發(fā)者,是慕周的老板。 那天晚上離開前,下了小雨。溫另讓周妍妍在屋里等著,他先去開車過來。 等待的時候,屋中寂靜了很久很久。 溫徒海望著眼前的姑娘,不知為何,恍惚像是透過時光的裂隙,看到了年輕時的自己,和那個深愛的人。 他是真的已經(jīng)老了。 傭人走上來,同周妍妍說:“溫總到了。” 她輕輕點頭,對溫徒海道:“溫叔叔,我走了,您注意身體。” 溫徒海沒有說話。 看著姑娘的身影將要出門,老人緊緊扶著輪椅,仿佛用盡全力、艱難地站起身,聲音蒼老沙啞: “拜托你……照顧好溫另。” 她怔怔地回過頭,溫徒海已經(jīng)跌坐回輪椅上,緊緊閉著眼,喘著氣,再也說不出一句話。傭人連忙給他順氣,端來熱水。 到了車上,溫另開車,緩緩?fù)较埋側(cè)ァ? 她望著他棱角分明的側(cè)顏,望了很久,忽然輕輕地喚道:“溫另。” 他也察覺什么,唇角微微揚起,“怎么?” “溫叔叔剛才跟我說了一句話。” 溫另一手握著方向盤,握住她的手,糾正道:“叫爸。” 姑娘的臉微微一紅,支吾半天,“還沒……” 他覺得好笑,捏了捏她的手,“說了什么?” 她眨了眨眼,“他說要我照顧好你。” 男人的手微微一緊,漆黑的眸中波瀾漸起,半晌,才道:“胡說八道。” 她輕輕笑:“是真的。” 我會照顧好他的。 用一生一世。 溫另大二的時候,周妍妍也在s大讀大一了。 這一年的夏天,六月九號,他帶她來白鹿山莊。 那天溫另讓人封了景區(qū),沒有任何一個游客。 他只想把世界留給她。 夜幕降臨,海浪聲陣陣。偌大浩瀚的星空漫漫,遠(yuǎn)方山間的燈火盞盞。男人牽著她,沿著綿長的海岸線,慢慢地走著,他的身影在月色下拉得很長。 身邊的姑娘與他十指相扣,海風(fēng)溫柔,聽見她輕輕喚他:“溫另。” “嗯?” 她說:“你今年二十一歲。” 他“嗯”了一聲,“明年就可以領(lǐng)證了。” 她的臉微微一紅,“我不是說這個。” 他笑,停下腳步,“那是什么?” 她望著他,“生日快樂。” 他唇角微微揚起,“禮物呢?” 她眨了眨眼,不說話。 下一刻,不遠(yuǎn)處的夜空中,驟然綻放出絢爛的煙花。 煙花一簇簇地升上夜空,又散落在四方。照亮了男人輪廓分明的臉龐,也照亮了她彎彎杏眼里的笑意。 一如那個冬天,紛紛而落的雪花中,少女明媚的笑靨。 他們都長大了。 可他們,又仿佛都還是當(dāng)初那個年少的自己。世界在流轉(zhuǎn)不停,只要他們都有彼此,便永遠(yuǎn)不會變。 煙火落了下去,四下里又再次寂靜了下來,只余下海浪聲陣陣。 她看到他漆黑的眸中沒有一絲笑意,不由得有些難過,“你不高興嗎?” 溫另靜靜地望著她,“閉上眼。” 她聽話地閉上眼。 感覺他握住了她的手,然后有冰涼碰到了無名指。 姑娘怔怔地睜開眼。 看見無名指上的鉆戒。 溫另低低道:“回頭看。” 身后,一只只螢火蟲悄然從遠(yuǎn)處飛來。在靜謐的夏夜里,翩然發(fā)光。仿佛匯成星河,流淌在海邊,照亮了前方的路,也照亮了來時的路。 姑娘微微紅了眼眶。 眼底有淚,卻是笑了,“好漂亮。” 而她的少年,從身后緊緊擁住她,有些霸道,有些蠻不講理,嗓音低沉: “我不要別的生日禮物。我只要你。” 山間的夜格外漫長。 兩個人一起在別墅小屋里等日出。 熬到后半夜,她撐不住了,倚在他的肩頭睡著了。 而他一夜未眠,只是擁著她,靜靜地望著寂靜無聲的夜空與海面。 山間清晨最是寒冷,她往他懷里蹭了蹭,睡得更熟了。 太陽出來了,朝陽的光芒落在海面上。溫另擁緊懷里熟睡的姑娘,聽著她清淺綿長的呼吸,望著漸漸升起的朝陽,不知為何,心跳忽然開始加快。 像是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還是少年的他初初心動的時候。 那時候,他好喜歡她。 喜歡到不能自已,喜歡到愿意為了她,吃盡一切苦,只是想要能陪在她身邊,多看她幾眼。 溫另靜靜地凝望著她,良久,低低地喚她名字。 姑娘喃喃地應(yīng)了一聲,迷迷糊糊地睜開眼。 朝陽正徐徐升起,山間別墅小屋外的藤椅,清晨遙遠(yuǎn)的海浪一陣一陣,像極了他的心跳聲,滾燙而有力。 他的吻落在她的眉心,唇角微微揚起,仍是少年般的笑意。 “太陽出來了。” ——我愛你。 從此以后,余生皆是你。 【完】 到了車上,溫另開車,緩緩?fù)较埋側(cè)ァ? 她望著他棱角分明的側(cè)顏,望了很久,忽然輕輕地喚道:“溫另。” 他也察覺什么,唇角微微揚起,“怎么?” “溫叔叔剛才跟我說了一句話。” 溫另一手握著方向盤,握住她的手,糾正道:“叫爸。” 姑娘的臉微微一紅,支吾半天,“還沒……” 他覺得好笑,捏了捏她的手,“說了什么?” 她眨了眨眼,“他說要我照顧好你。” 男人的手微微一緊,漆黑的眸中波瀾漸起,半晌,才道:“胡說八道。” 她輕輕笑:“是真的。” 我會照顧好他的。 用一生一世。 溫另大二的時候,周妍妍也在s大讀大一了。 這一年的夏天,六月九號,他帶她來白鹿山莊。 那天溫另讓人封了景區(qū),沒有任何一個游客。 他只想把世界留給她。 夜幕降臨,海浪聲陣陣。偌大浩瀚的星空漫漫,遠(yuǎn)方山間的燈火盞盞。男人牽著她,沿著綿長的海岸線,慢慢地走著,他的身影在月色下拉得很長。 身邊的姑娘與他十指相扣,海風(fēng)溫柔,聽見她輕輕喚他:“溫另。” “嗯?” 她說:“你今年二十一歲。” 他“嗯”了一聲,“明年就可以領(lǐng)證了。” 她的臉微微一紅,“我不是說這個。” 他笑,停下腳步,“那是什么?” 她望著他,“生日快樂。” 他唇角微微揚起,“禮物呢?” 她眨了眨眼,不說話。 下一刻,不遠(yuǎn)處的夜空中,驟然綻放出絢爛的煙花。 煙花一簇簇地升上夜空,又散落在四方。照亮了男人輪廓分明的臉龐,也照亮了她彎彎杏眼里的笑意。 一如那個冬天,紛紛而落的雪花中,少女明媚的笑靨。 他們都長大了。 可他們,又仿佛都還是當(dāng)初那個年少的自己。世界在流轉(zhuǎn)不停,只要他們都有彼此,便永遠(yuǎn)不會變。 煙火落了下去,四下里又再次寂靜了下來,只余下海浪聲陣陣。 她看到他漆黑的眸中沒有一絲笑意,不由得有些難過,“你不高興嗎?” 溫另靜靜地望著她,“閉上眼。” 她聽話地閉上眼。 感覺他握住了她的手,然后有冰涼碰到了無名指。 姑娘怔怔地睜開眼。 看見無名指上的鉆戒。 溫另低低道:“回頭看。” 身后,一只只螢火蟲悄然從遠(yuǎn)處飛來。在靜謐的夏夜里,翩然發(fā)光。仿佛匯成星河,流淌在海邊,照亮了前方的路,也照亮了來時的路。 姑娘微微紅了眼眶。 眼底有淚,卻是笑了,“好漂亮。” 而她的少年,從身后緊緊擁住她,有些霸道,有些蠻不講理,嗓音低沉: “我不要別的生日禮物。我只要你。” 山間的夜格外漫長。 兩個人一起在別墅小屋里等日出。 熬到后半夜,她撐不住了,倚在他的肩頭睡著了。 而他一夜未眠,只是擁著她,靜靜地望著寂靜無聲的夜空與海面。 山間清晨最是寒冷,她往他懷里蹭了蹭,睡得更熟了。 太陽出來了,朝陽的光芒落在海面上。溫另擁緊懷里熟睡的姑娘,聽著她清淺綿長的呼吸,望著漸漸升起的朝陽,不知為何,心跳忽然開始加快。 像是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還是少年的他初初心動的時候。 那時候,他好喜歡她。 喜歡到不能自已,喜歡到愿意為了她,吃盡一切苦,只是想要能陪在她身邊,多看她幾眼。 溫另靜靜地凝望著她,良久,低低地喚她名字。 姑娘喃喃地應(yīng)了一聲,迷迷糊糊地睜開眼。 朝陽正徐徐升起,山間別墅小屋外的藤椅,清晨遙遠(yuǎn)的海浪一陣一陣,像極了他的心跳聲,滾燙而有力。 他的吻落在她的眉心,唇角微微揚起,仍是少年般的笑意。 “太陽出來了。” ——我愛你。 從此以后,余生皆是你。 【完】 到了車上,溫另開車,緩緩?fù)较埋側(cè)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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